覃醫師對答案最為好奇，聽到滴聲就跳到余鋒身旁。

余鋒只好再按下開關，已半卷的腕屏又舒展開。

屏幕上，鐘表小頭像正緩緩轉動，只是后邊綴著的，卻不是兩面人的馬甲。

“嵐？”

覃醫師切了一聲。

在余鋒的時光聯系人里，馬甲是“嵐”的只有一個——趙嵐。

他詫異地看向趙嵐，“趙警官，都這個時候了，你還開玩笑？”

趙嵐不以為然，哼聲道：“誰有功夫跟你開玩笑……我是給你發監控視頻！”

“……”

余鋒拿她沒法，不喜地瞄她一眼，隨手把監控視頻轉發給余江。

覃醫師板著臉問：“他為什么就不能快點回答？”

余鋒滿臉無奈，“他不就是這樣嗎？上次給他發了，他也沒回?！?

趙晴輕笑一聲，“答案我們遲早能知道，覃醫師你這么急，還不如想想進林區需要帶哪些藥物備用，我和嵐姐先下樓了?！?

說著，她轉身出了監控室，毫不停留地往三樓走去。

趙嵐緊跟在她身后。

覃醫師盯著她倆的背影，不滿地嘀咕一句，“一點追求都沒有，這是對知識的迫切渴望！”

余鋒忍住笑意，“你怎么不當面跟她說？”

“我……”

覃醫師想反駁。

滴、滴！

聽到滴聲，她馬上改口問：“是不是兩面人發消息過來了，快點來看看！”

還真是迫切，不過萬一是余江發的消息呢？

余鋒不懷好意地笑著，又把腕屏點開，遞到覃醫師面前：

“你自己點?！?

“咦？！”

覃醫師的聲音充滿驚喜，“真的是他！是兩面人發來的消息！”

還真是……

余鋒把腕屏拿回身前，覃醫師像追餌的魚，跟著湊到余鋒身側。

“快點開?。e耽誤時間！”

余鋒瞟她一眼，伸手點開兩面人的新消息：

“提前帶走令堂，是為了不讓別人發現她，另外……也是想讓你能更方便的來周公寨。”

“心跳停止才進行治療，是因為那樣的風險更小，我估計你也猜到了一些，我可以告訴你，你想的沒錯，就是因為十年前秦的出現，才有了你和你媽的今天?！?

余鋒剛把消息看完，第三條消息彈了出來：

“另，兩天之內請趕到周公寨，我可以對付很多人，但我對付不了他們兩個，請盡快！”

秦？

原來十年前那個老人名叫秦。

那兩面人提到的他們是誰？

余鋒還想問點更詳細的，兩面人的鐘表小頭像卻已停止轉動。

等到了周公寨再問他。

余鋒瞟向覃醫師，看她臉色不太對，安慰道：“兩天之內，我會去周公寨，你要是一起去的話，可以當面問他?！?

“去！”覃醫師猛一轉臉，盯向余鋒，“我肯定去，就算被醫院開除我也要去！”

余鋒點頭，“就這一點，我就很佩服你，為了知識能做到覃醫師你這種境界的怕是沒幾個?！?

邊說，他邊把兩面人的消息截圖發給趙晴，又把腕屏收起。

偏頭看去，他看到沒有回應他奉承的覃醫師正低頭嘀咕著什么。

側耳細聽，余鋒臉上慢慢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

“是帶面包好還是燒肉好？是帶純牛奶還是帶酸奶呢？是……”

……

余鋒下到三樓時，收到截圖的趙晴和趙嵐已經離開，覃醫師正跑去跟醫院領導請假。

病房門口，守著戴口罩的兩個白大褂。

病房里，余江正呆坐在三十號病床上，余父和四個舅舅還沒醒過來。

聽到余鋒的腳步聲，余江抬頭看向他，愣了下，小聲說道：

“我從來沒想過，會發生這樣的事，更沒想到它會發生在我們家。”

余鋒點頭，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余江嘴半張著，猶豫五六秒后又閉上，再開口時說出的話已不是他原本想說的。

他說：“哥，你快回家吧?！?

余鋒一愣，“你不一起回家？不帶著爸和舅舅們一起回家？”

“不，”余江搖頭，“我已經報警了，我會配合警方調查，爸和舅舅們可能會作為證人在地空城待一段時間?！?

“我會用那段視頻來尋求警方保護，順利的話，我還會用它來為家里申請地空城的聯邦救濟房?！?

余江一口氣說完這些，整個人輕松許多。

他微笑著，又說道：“陪媽的時間是你用的最多，這次也要麻煩哥進林子里把媽帶回來，我也會照顧好爸。

還有，爸通知了部分長輩，余葉已經到家了，你一定要把她送到地空城來?！?

“嗯，”余鋒用力點下頭，“你已經做到了這么多，我也會把余葉送上地空城，更會把媽好好的帶回來?！?

余江笑了下，走到窗前，看向烏云散盡，依稀露出星光的夜空。

“也許就像星空集團說的那樣，這個世界很快就要變了，我原本不信，現在卻不得不信?！?

“不管信不信，時間總不會停下來，日子總要過下去，直到死亡那一刻，”

余鋒走到他左手邊，雙手扶在窗臺上，“世界要是真的變了，你想旁觀就旁觀，想加入就加入，按著自己心意來就行。”

“嗯，”余江看下手環，催道：“現在已經快十一點，軸梯到十二點停，你得回家了。”

余鋒嘆口氣，擺擺手轉身，準備回家。

他剛跨過房門，余江又提醒道：“記得一路小心，記得把媽帶回來，還有余葉！”

“知道了！”

余鋒不耐煩地嘖了聲，沒由來的仔細一想，鼻子莫名一酸。

已經有很久沒以這種口氣跟余江說過話了，長大后的兩人，對話從來都是平平淡淡。

偶爾來這么一下，還挺懷念的啊！

余鋒臉上露出微笑，抬手朝后邊揚了揚，腳步不停地走出潭州中心醫院。

用時光將自家位置告訴趙嵐姐妹和覃醫師后，余鋒呼了一輛飛星出租趕往地空城中心軸梯。

中心軸梯，是地空城從空中部分去到地下工廠部分的唯一交通方式，同時它也會在地面?？?。

因為體積巨大，所以在空中部分的任何一處都能看到它，前提是所處位置沒有遮擋。

像潭州中心醫院這種位置，因為前后都是大廈，所以連中心軸梯的影子都看不到。

余鋒乘坐的飛星出租以最佳路線向中心軸梯飛馳而去，在拐了一個九十度的彎后，足有幾棟大廈大的中心軸梯映入眼簾。

又飛了兩分鐘的路程，飛星出租在一百三十一號軸梯口停下。

還好，人不多，不用排隊。

余鋒暗自慶幸一聲，用脈動芯片付了車費，正要轉身設置停靠層數。

忽然間，一左一右兩只大手搭到了他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