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少爺重新站起來 少女再次得姓名
- 傅心縛情
- 喬連
- 2395字
- 2019-05-12 15:39:30
第三章少爺重新站起來少女再次得姓名
祈忻一直照顧著這位傅少爺,但是男女授受不親,祈忻也就給他送藥的時候會進房間,王府的補品也從來沒斷過,什么人參鹿茸,哪個虎杖故紙,還有杜仲牛膝,不管用不用得上,全都送來最好最精細的道地藥材,根本不是小醫館進藥水平,卻從來沒有遣來人看過他。傅少爺也一天一個貧樣子,每天都能看到有好轉。
第三天,祈忻允許傅少爺用右手抓一抓木丸。
第五天,祈忻允許傅少爺用左手撐著床抬一抬腿。
第十天,祈忻允許傅少爺拄著拐杖走幾步,傅之漠就拄著拐杖,一步一步的挪動。
傅之漠很聽話,祈忻給他什么就吃什么,給什么喝什么,讓做什么就做什么。他自己也知道,家里沒來人,現在就是寄人籬下,少找點麻煩才是做人之道,但是轉念一想,難道爺爺就不想自己?
其實他挺喜歡這種感覺的,他自幼身體虛弱,生病從來沒有這么快痊愈過,所以一直注重于對心智腦力的開發。沒有花費太多注意在身體上,也沒有這種對自己身體失而復得的掌控感,而且雖然每天除了吃就是睡,但是一天比一天覺得肌肉開始比以前堅實,那種有力量的感覺,讓他對恢復非常有信心。
傅之漠在內院里慢慢走動,看著祈忻在醫館里忙活,又是抓藥,又是開方,也很是辛苦。又想還好今天沒有來男患者,不然讓祈忻去摸男患者的脈,心里似乎有點不舒服。
第十五天的時候,傅之漠終于耐不住寂寞,一扭一扭的走上醫館大堂,想去和祈忻搭句話。說是大堂,其實就放了三面藥柜,和中間一個桌子,兩個凳子,桌上是祈忻的處方箋和筆墨,還有一方小脈枕。傅之漠看祈忻在問診,也不好意思打斷,就往門外走,想看看她的門面。
這一看不要緊,差點給傅之漠氣到當場去世。
“祈忻女科”四個大字牌匾赫然懸在門楣,外面還坐著幾個候診的女患者。她們用奇怪的眼神打量著傅之漠,然后又一直盯著他看。
“這莫不是個男子?”
“長得還挺俊俏。”
“應該是有什么難言之隱吧。”
門外的議論聲紛紛而起。
傅之漠氣的把手杖摔掉,直接進去喊道:“你是個婦科郎中?”
祈忻笑道:“你腿好了?”
傅之漠說:“我還知道我有腿啊,你為啥是婦科大夫,你就告訴我你為啥是個婦科大夫!你婦科大夫你看我骨折,你給我吃藥,你不怕我從傅少爺變成傅小姐了,你有沒有醫德,你清不清楚自己的定位,你搞清楚,我是男的,你怎么能給我看!”
祈忻急道:“你這蠢材。須知《內經》包羅萬象,行醫者哪有只看一科一病的?門匾不過是塊招牌,這內外婦兒的疾病都逃不過陰陽有損,五行生克,醫道從天人相應而悟,治療思辨陰陽罷了,你真是豬。”
傅之漠聞言大驚,跳著三步并作兩步湊上前去,捂著祈忻的嘴說:“你不要命了,你不知道當今不允許說這個字,那是豕!你把這個音給我忘了!立刻!馬上!”
祈忻被嚇了一跳,趕緊閉嘴,拿開傅之漠的手,鎮定的調整了一下呼吸,繼續給患者治療,其實心里慌得不得了。
祈忻暗忖道:自朱元璋開國以來,民眾皆應避諱朱字,中藥里的朱砂都叫丹砂,怎么今天一個氣急就說出這個字來,還是用來罵人的,如果被別有用心的人聽了去,豈不是要被抓到監獄里去吃牢飯,暗自告誡自己,說話切不可急,諸事小心為上。轉念一想,不對不對,應該是萬事小心。
心里雖然亂,但手上依然穩健。只見祈忻用梅花針在患者額頭角上刺了幾下,有黑血流出,祈忻又拿布擦掉,不斷地擠壓額角,直到流出紅色的血,祈忻拿著布在患者頭上壓著,迫使血液不再流出。
這時患者抱著頭說“真的不那么疼了,太謝謝你了斤斤!”臉上露出難以言說的表情,又驚喜又輕松,她頭疼兩年,求醫問藥無數,沒想到這女醫一邊說話一邊就把她的病治好了。
傅之漠聞言不悅:“她叫祈忻!”
祈忻擺手說:“我小名就是斤斤。”
祈忻又囑咐病人莫受風寒,明日過來復診,患者千恩萬謝的走后,傅之漠問祈忻說:“哦,你也不光是婦科病,你還會醫頭痛?”
祈忻回答:“不是,她是行經頭痛,兩年了,每逢月事頭痛難忍,月事過后一點也不疼。推拿、偏方用了好多,卻一點也不見效。近兩個月以來,頭是越來越痛,據說就像有人從里面撥開她的骨頭一樣痛,苦不堪言。我診她病在血不在經,就在頭維穴附近點刺放血,惡血出頭痛立止,所以還是看的婦科。”
傅之漠哪里聽得懂,他想了想又問道:“那你小名叫斤斤?”
祈忻捏著睛明穴嘆道:“我沒有小名,她們不識字而已。”
“我以前還會糾正他們,我叫祈忻,可是她們有不識字的,有的識字眼神又不好,還有知道我叫祈忻又故意叫我斤斤的,我也不能真的斤斤計較去。”祈忻也非常無奈,“不過名字嘛,代號而已,只要大家知道是我這個人就行了,叫我什么又有多大關系呢?”
傅之漠只覺得這個姑娘也太大意了,“名字取自父母,父母的心血都注入在你名字里了,你的名字里包含了父母對你的期望,你看你姓祈名忻,你家人肯定希望你在日后當萬里烏云遮蔽眼時,也能撥開云霧見光明,你怎么能這么不在乎名字,你是不是父母都沒放在眼里?”
祈忻抬白了一眼傅之漠說:“我也不姓祈啊。”
傅之漠訕訕地說:“其實我覺得祈忻要比斤斤好聽一點。”又想問她你姓什么,叫什么,家在哪,父母是誰,年方幾何,幾月生辰,但是怕被針扎也就作罷。轉念又想到,不姓祈也很正常,這身處祈州,她名叫祈忻,可能是像他們寫書的有筆名,賣藝的有藝名,他們行醫的也當有個醫名吧。自己把自己安慰解釋了一通,便不再問。
這天之后,傅之漠身體恢復越來越快,每天上午下午祈忻都要到院子里給他的夾板固定松解然后再綁起來一次以適應他肌肉的生長恢復速度,傅之漠覺得肌肉真的比以前豐滿了許多,吃飯也越來越多,似乎整個人都更有力量了些。
但是傅之漠卻再也不去大堂和祈忻搭話了,雖然很無聊,那也比被那些患者行注目禮要好得多。
傅之漠心里是很傲氣的,父親當朝為官,13歲便中了秀才,時20歲中舉,30歲以第二名的成績中進士。雖說嘴里不服父親的管教,但是心里還是非常敬服的,再說遺傳了爺爺的美貌,他也算是才貌雙全的萬中無一的人才了吧。沒有公主來給他頭上插花也就算了,還要在祈忻這里被針扎,吃中藥,寄人籬下,不敢出門。心里對祈忻還是有些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