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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鳳閣又重逢

  • 唐鏈
  • 鳴鸞歌舞
  • 3099字
  • 2019-08-13 21:58:25

太宗踏著緩緩的步子回到太極殿中,并未朝著那高高在上的龍椅走去,他徑直走下臺階,稍稍拍了拍長長的那條紅毯,兀自坐了下去,卸下了帝王身份,如當年那個秦王一般,緊貼一眾將領(lǐng)謀臣。

就在太宗如是坐下的時候,有一票老臣伸出手訴說著其中不妥,阿福和程咬金更是想要沖上前去將他挽起,可太宗只是擺了擺手,回絕了他們的意見。

“這樣的日子,有多少年未曾有過了?若朕不是帝王,是不是會看得更通透些呢?是不是也不會失去她?若是可以回去的話,朕只愿做個小小秦王,哪怕最后落得身死下場,比起今日的爾虞我詐也要好上不知幾許啊!爾等以為當年的手足相殘當真是朕勝了嗎?朕如果坐上那個位置,沒能給百姓一個太平盛世會留下多少罵名?是!利用你們收復(fù)人心不假!如若不以此計穩(wěn)定格局,天下會站起多多少少打著先太子旗號的狼子野心者?”

太宗說到情緒激動處指著高位的龍椅激憤的說道。說到狼子野心者更是將目光死死盯住方才那位老臣不放。

朝堂之下。

一眾官員皆是議論紛紛,他們爭論的并非太宗利用他們收復(fù)人心此事,這一類的事,他們早就心知肚明了,只不過如今這般的天下安定正是他們期盼的,故不會有人刻意提及。

“魏大人,你說陛下暗指的狼子野心者是誰?會不會是?”魏徵身后有一位品階似乎不低的官員同魏徵正竊竊私語著,眼神卻瞟向殿內(nèi)的一處角落,在一人身上稍作停留。

“你我只需恪守自己這片忠心便是,別的什么任人說去罷。”魏徵從始自終微低著頭,雙手將笏板執(zhí)于胸前。

“呵!陛下口口聲聲說自己的存在如曹公一般,是為了天下局勢的安定!老臣敢問天下是否安定?前些時日還在爭論邊患的一事豈非假的不成?再說!陛下!敢問是陛下的理政時日多?還是我等的多?一代明君豈是你空口白話就能當?shù)纳系模俊?

還是剛剛那個老臣,眼看朝中大臣的態(tài)度漸漸倒向太宗一邊,他又開始不知死活的興風作浪。

「既說了要換我大唐的天,想必手段不止于此吧?若僅靠這幼稚的理由,那可真讓朕失望!」

“天下豈是我李唐一人的?九州華夏乃是天下人的!朕不過是將萬民的心聲代為轉(zhuǎn)述給上蒼罷了!這龍椅之于我不過椅子爾爾,天下之事當由天下人裁斷!那么孫大人既為天下人之一,為自己的華夏王朝操勞一些可是不值當了?這龍椅可以是我坐,也可以是你孫大人坐!不過,倒要看看你又如何對天下百姓!朕今日說的夠多了!退朝!”

太宗直指臺階下的那位老臣,直呼其姓氏。從衣袖里掏出一卷書冊,重重砸在他的臉上,一甩衣袖便退了早朝。

那位姓孫的臣子打開書冊,一臉驚愕,單手無力下垂,跪于地上。

“阿福,那件事辦的不錯,給那老東西的書冊上寫的東西,應(yīng)該能暫時封住那老東西的嘴,朕倒想看看這一盤棋,到底是誰在背后落子,水平如此低劣,甚至難稱對手!”

太宗在路上同阿福說道。

「呵,沒想到唐太宗李世民的忽悠能力也是如此之強啊!朝中這些老臣也真是,倒來倒去沒個定數(shù),都被他忽悠來忽悠去,現(xiàn)今左一句右一句,喋喋不休,出了宮門鐵定還要爭個沒完,我看我還是先溜吧。」

白槿雙手負于胸前,看著在場官員一陣騷亂無奈搖了搖頭,就出了大殿,同他一道出來的還有方才的話題人物——魏徵。

“學(xué)生拜見老師,老師為何這么早就從殿內(nèi)出來了?不同各位大人議論一番嗎?”

“鼠目寸光之人,有甚可議?”

魏徵說罷,踏步下了龍首尾,將手中的象牙笏收入木匣之中,交由服侍他上朝的那位仆人收拾妥當,就朝內(nèi)宮書院走去。

走到半道,他回頭一顧,向著白槿說道:“辰時早課,莫要誤了時辰!”

白槿雖答應(yīng)了下來,卻沒有魏老頭這般風風火火,他抬頭看了看天,還是一片夜色籠罩,心想「唐朝怎么連個日晷都沒有!這時辰如何分辨?滴水計時嗎?」他皺著眉頭估算了一下,算得大致還有半個時辰。

「我靠!這還有大半個時辰,這老頭就去書院,去靜坐著嗎?這誰頂?shù)米“。∥疫€是去逛逛吧!哎……不行!萬一去了什么不該去的地方,那可真是小命不保!」

他這里正想著呢,忽然隱隱約約聽得好像有人在喚他。

白槿一臉疑惑的找尋喚他的聲音在何處,四處張望后,只見得一白發(fā)老嫗,定睛一看才想起,這不正是那日同臭小子翻到院子里遇見的那位孔嬤嬤嗎?白槿走上前。

“白縣子,老身有禮了,不知白縣子可還記得當日之約?我家公主特讓老身前來請縣子赴約。”

孔嬤嬤作了一個這邊請的手勢,就要帶路往前。

「孔嬤嬤那里的公主,呃……我記得是那個溜到集市上的小蘿莉吧?」白槿一扶額頭,想到的不光是那個可愛的蘿莉,還有李治這臭小子的臉,如果不是這臭小子,自己絕不會有今日這樣的枝節(jié)。

“孔嬤嬤,呃,是這樣,前段日子,書院的老師成了魏徵,魏大人,想來孔嬤嬤應(yīng)當知曉他的性格吧?他方才還囑咐我莫要誤了時辰呢?”白槿特意面露難色,只因為不想去惘晴那里,所以只好把魏老頭推出來當了擋箭牌。

“老身也確也瞧見了方才那幕,白縣子放心,不會誤了時辰的,只要片刻就好。”

既然孔嬤嬤都已經(jīng)誠意邀了兩次,白槿自然也不好再拒絕,就同孔嬤嬤一道往內(nèi)宮行去,剛好與魏徵走的方向相反。

稍行一路,過了一道半圓拱門,向一側(cè)瞧去,一條寬闊的步道,鋪著零散的五色石子,程得步道色彩鮮艷,再往四周一瞧,一座座的院落有規(guī)律的劃分其中,這是先前與李治翻墻“偷渡”時看到的景致完全不同的。

白槿同孔嬤嬤走著,過了那一片繁華的院落,只一道院墻的間隔,映入眼的皆是普通的院子,沒有紅磚雕瓦的華貴氣勢,甚至可以說落敗的白府也比此處好上幾分,讓人很難想象這是宮內(nèi),白槿踏出一步是普通無奇的院落,收回腳步則是色彩艷麗的殿宇閣樓,二者不過一墻之隔。

正當他甚是不解的時候,更奇怪的事出現(xiàn)了,再朝前幾步的一處,連普通都算不得,院落只可以用破敗二字來形容,他湊近一看,這地方好像還有人居住,雖說院墻破敗,可門前屋后竟是一塵不染的,顯然是有人在此處打掃。

“吱呀。”

那道門突然打開了。

“嗯?”

隨著開門聲一起,白槿將看向地面的頭抬了起來。

“是你?”

屋子主人同他剛好視線交錯。

映入眼簾的此人,一對明凈的雙眸,借著雙眼皮的襯托,更顯得靈氣十足,略作修飾的黛眉,契合著她立體的五官,本就膚如凝脂的皮膚上略施粉黛,少女嬌羞般的緋紅就這樣沁在臉頰兩側(cè),盤髻著簪,簪子是白玉制的鳳蝶棲葉,白玉中暈開的綠色作鳳蝶棲停的那方綠葉,耳中墜著一對明月珠,一席繡著錦云的白色氅子披于身上,自胸口處扣起,內(nèi)里襯的也是同白雪一般的顏色。

看得白槿都呆了,雖說先前替她申辯之時,她華貴的公主服飾也優(yōu)雅非凡,但沒有如今這般的仙氣靈動。

“你怎么會在這里?”

這一次李萱妍開了口,她的話語也將白槿的魂魄給牽了回來。

“公主殿下,好久不見……”在來的時候,白槿看到了拱門上題的“鳳閣”他立馬知曉這里是公主住的地方,他知道自己一個男子不論怎么說,到了此處都好像不妥,所以他打算以寒暄岔開話題。

這個計劃卻被孔嬤嬤無情打破,孔嬤嬤平淡無奇道:

“白縣子是受惘晴公主邀約才來得此地,若老身等人擾了公主鳳儀,老身在此與公主道個不是,公主若要怪罪,還請責罰老身一人。”

孔嬤嬤跪下身請求到。

李萱妍聽孔嬤嬤一番解釋,只是瞥了白槿一眼,那對極具靈氣的眸子,配著微微撅起的嘴唇,怎么看都顯得有些嗔怒,她扶起了孔嬤嬤,只道:

“嬤嬤請起,是小女自有晨起之習(xí),叨擾之語更是言重了!”

「她就住在此處嗎?」

白槿上下打量了一下這處破敗的院落。

“紅豆!走啦,你不是說要帶我去取木炭的嗎?”

李萱妍扶起孔嬤嬤后便邁步朝鳳閣外走去,也不再看白槿一眼。

“哎。公主殿下,就來了!”

聲音從院子傳來,不一會兒一個蹦蹦跳跳的婢女就從院子里跳了出來,她剛一出門便看到了白槿。

“誒?白縣子!為何在我們公主院門外站著?”

正當紅豆看了看白槿和他身旁的孔嬤嬤一臉疑惑的時候。

李萱妍開口喚道:“紅豆,走了!”

遠遠的朝紅豆喊了一聲,小婢女立馬回過神,朝著她的公主殿下奔去。主仆二人不一會兒便出了鳳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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