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所謂‘單兵作戰’就是錘煉士兵單人的作戰能力，化單體為整體！若是每個士兵都如將軍般深諳戰術兵法，如力士般身強體壯，再如刺客般神出鬼沒，您認為此類士卒如何？”

“自然是最強戰力，京中眾主帥率領的王師也無此等能力！不過，你這法子終究過于虛無縹緲，夢幻泡影。”

這類超強士兵的誘惑力對于率軍殺伐的主帥而言其誘惑力可想而知，程咬金一開始聽得此法帶來的利益也是露出一抹貪婪的神色，但是，他畢竟是經歷過風雨的人，他的理智告訴他，那不現實。所以他向白槿搖了搖頭。

“主帥不信？屬下可在軍中一試！只需兩月，必然將我程家軍訓練成比現在更為勇武的王者之師！”

白槿躬身行禮再問程咬金。

“咳咳……老夫年紀大了，不懂你們這些年輕人的想法了。”

程咬金故作咳嗽，擺了擺手，雖是如此，表情卻極為不悅。

「糟了，方才那番話應該是讓程叔以為我是要進行軍隊改制，所以他才會用年紀為由將我擋回去。」

“主帥！屬下未有改制程家軍的想法，只是情緒至此，率性而言！”

白槿躬著的身子更低了些，大有呈九十度的趨勢。

“噗哈哈哈，臭小子還算懂點世事。你為故人之子，又是我看著長大的，脾氣秉性也自詡了解，若是脫去官職，你喊我一聲叔父還更親近些。只是軍中之事并非如此簡單，就算我今日給了你改制的大權，旁的不說，各部將軍必然第一個不服！你知道身在軍中最為重要的是什么嗎？是威信！既在軍中，那便算是同生共死的兄弟了，若是不能讓人家放心將后背交與你，又何談使人心服？人心不服，何以改制？”

程咬金只瞥了一眼行禮的白槿，突然開懷大笑，一掃嚴肅神色，轉頭看向臺下操練的一眾士兵，指著下面的每一個士卒說道。

“點將臺下的每一個士卒我都能記得清他姓甚名誰，你可相信？”

“不信，軍中數萬人馬，若要全數記下，非常人所能。”

白槿秒答。

程咬金扭過頭看著白槿，沒有悲喜神色，只是淡淡說到：

“說的沒錯，老夫只記得各部將軍姓名，是因為老夫只能支配這些人物，將軍們能支配的人物也是有限的，伍長亦是如此，小子，你可懂了？”

「我軍功尚淺，軍中同袍信我者，定為零人，可支配的也為零人，若是用官階壓迫或許能有……一個陣列的兵力？」

白槿恍然大悟，他抬起那低下的身子，回復程咬金：

“小子明白了！”

“明白了就快滾吧！本帥還要觀摩全軍操練！”

“是，屬下告退。”

白槿三兩步退下點將臺，下去之時再無來程那般脫力。程咬金看著他漸漸遠去的背影。

「陛下密談那日，說槿兒深諳兵法之道，簡直令我不敢相信。但是方才槿兒所言，以士卒個人戰力提升肅整全軍又實為領兵將才之論。難道真是因為掉入洞窟才性情大變，熟通兵法？」

“來人！傳急報入京！”

程咬金喚來一人，確是他的親信，他命親信點墨提筆，抄錄了些許文字，吩咐了幾句，親信從馬廄牽出一匹鬃毛烏黑的駿馬，策馬朝京都方向奔去。

劍盾軍列，結盾陣訓練陣法處，眾兵士正立盾列陣，用手中的劍敲擊盾面，氣勢如虹。

“哎，傻大個，你不是今天約我比試嗎？比武一事先放一旁如何？今日我們比些有趣的怎樣？”

“比什么？”

“結束操練以后，跟我來便是了！”

伊州城三面環山，唯獨北面是空曠荒野，環繞伊州城的山脈，色彩分為三段，頂層的潔白雪層，中段的翠綠混合著雪白，底層的土黃色，山脈高聳入云，見不著它的頂點。如今正是暮冬時節，具有豐富經驗的采藥人很少上山，卻沒有想到此刻的山上正走著兩位不怕死的人。

“傻大個，快砍啊！再砍三棵，你就勝了！”

白槿坐在一旁的木樁上，朝著另一頭汗流不止的黃大勇說著。

“哆！哆！哆！”

伐木聲有節奏的頓錯著，一下一下的嵌入樹木的樹心，僅幾下的功夫，便聽得樹木轟然倒下。

“不錯！夠了，把這些帶回去吧。”

“我勝了！該履行賭約了！”

“嗯，你是勝了，可我們有賭過什么嗎？將這些樹木拉回軍營！”

黃大勇站在原地，回想了今日與白槿從軍營中出來時的一切，他翻遍了記憶的每一個角落確實沒有找到兩人有進行過什么賭約。要他這般窩囊的搬運地上的木材，他自然不肯。他沖到白槿身旁，一把拎起白槿。

“你小子耍我？”

山中空無一人，白槿沒有任何武藝，黃大勇若是動手，白槿必死無疑。

白槿拍了拍黃大勇抓住他衣領的那一只手，神情平淡至極，他冷冷的看著黃大勇。

“此刻山中無一人，我若耍你，你此刻動怒我必身死此處，你將我殺了，回到軍營只要說，我領你來的這山中，而我不幸失足跌落山崖，既無人證又無物證，你最多只需幾十軍棍便可性命無虞！如此蠢事，我這般聰明之人又怎會做？”

白槿啊白槿，或許人家不知道這種借口理由殺你，如今你把托詞跟理由都替別人想好了，是要說你當真不怕死好，還是說你喜歡玩心跳，賭這一把勝負。

黃大勇將白槿一甩，算是放下了。白槿平了平衣物上的皺痕。

“我先前已經說過，要讓你輸的心服口服，我知道你以勇武聞名，那日欺你沒有兵器，確是勝之不武。而我又不會武藝，實屬無奈之下，想出了一個你我都不吃虧的法子。”

“來這山中伐木？”

“是伐木，也并非單單伐木！這些都是比試中所要用到的重要物件！少了它們可不行啊，所以今日伐木，你確實是贏了，至少你的武力我還是認可的！”

“不需要你的認可，我只要擊敗你便就夠了！”

“想要擊敗我？簡單哪，待得比試場地完備，就了你心愿，現在把這些木材搬回去！”

黃大勇極為不愿的抗下地上的木材，朝著上下走去，山下備著運輸木材用的推車，回程不如下山路程這般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