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兒終究還是長大了。”明媽媽看著小區門口女兒拉扯著一個男生，這個男生在開學校家長會時候有過幾面之緣，當時對這男生留下極好的印象。明媽媽是個明白人，女兒已經成年了，該有她自己的生活選擇了，學校禁止談戀愛的目的就是防止學生因戀愛耽擱學習。反過來說，既然女兒一沒有做過出格之事，二也沒因此學習成績下降，反而有所提高。

“紀律委員，我想吃甜甜圈。”

“你忘記地理老師說過的話了嘛，這幾天得管好自己的嘴，得拒絕美食的誘惑。”

“不好意思，麻煩問一下，這個可樂能不能換成橙汁？”電影院前臺，陸遠航向服務員問道。

“是，可以的。”

“那來一份中份爆米花，兩杯橙汁。”

今天周末，電影院比往常更熱鬧些，小縣城獨此一家電影院每逢新片上映之時，總會吸引不少人前來觀影。

“噫，那不是李悅嗎？”明曉蕓看著不遠處角落里自動取票機處，看到了同班同學地理科代表李悅。

陸遠航望著明曉蕓所看方向，也一眼看出了。“好像是她吧。”

“她旁邊的好像是她同桌許晴。”明曉蕓弱弱的道，不知覺的往后面躲。這時候，取完票的她們也前往大廳服務員處，正好遇見。

“噫，好巧啊，陸同學。”

“你也來看電影啊！”

兩人最先的注意力都在陸遠航身上，隨后才意識到他身邊之人，奈何陸遠航身體有些擋住看不到臉。

“是啊，我也和我同桌出來看電影。我們要檢票了。”

我和我同桌。這幾個字眼陸遠航有意無意強調著。隨后就拉著明曉蕓的手腕離開了，他知道明曉蕓最不擅長的就是于這些女生做口舌之爭。

“好像我們的也要檢票了耶，該不會是同一場電影吧。”許晴似乎猜到了什么，望著兩人離去，留下猜測。

看著兩人離去，只有李悅一個人清楚，昨天晚上她詢問過陸遠航，問他今天有沒有空。

而他干凈利落的回答說沒有。現在她知道了，原來這就是他所謂的沒空，原來早就約好女同學看電影，此情此景，她深深知道自己比不上他的同桌。那份七分透明的情愛在此刻已經沒有往常那樣強烈。

“走吧，我們領完爆米花，也該去檢票了，再晚可要錯過片頭了。”同作為女生，又是李悅同桌，李悅的小心思她多半能猜出一二，感情的事，她這局外人也幫不了什么。

“天啊，還真被你猜中了，果真是同一場，你這烏鴉嘴！”明曉蕓拍了拍陸遠航的肩膀，前幾分鐘，他就說隨便說說的話，還真的是同一場。明曉蕓挺感慨，“真的是怕什么來什么！”

“你怕什么？”

“她可是喜，”來不及說完，就被陸遠航拿爆米花堵住了后面說的話，“好好吃你的爆米花，話那么多的！電影要開始了。”

“哦。”明曉蕓看著電影即將放映，整個大廳安安靜靜，她在多說一句話，恐怕真的是這個大廳的罪人了。

“孤男寡女來看愛情片，明曉蕓她什么時候跟他在一起的？”盡管電影已經開始進入正題，她的心思總是偷瞄另一邊座位明曉蕓兩人，偶爾看到陸遠航喂吃爆米花更是氣得不行。“她到底哪里比我好，身材也不如我！”

“她們在看著呢。”陸遠航又一次把爆米花送到嘴邊，明曉蕓生怕別人說閑話，在她心里，這樣的行為至少已經超出目前的關系，盡管她對他也很有好感，可是畢竟都還沒有捅破那層紙。

陸遠航知道明曉蕓的心思，“她們吃不到葡萄。”明曉蕓被陸遠航這句話逗樂了，“你竟然說自己是葡萄。”

“我這葡萄甜不甜？”陸遠航見明曉蕓已經入坑，便的得寸進尺問道。

“看電影，看電影！”說完明曉蕓也學著陸遠航的做法，把爆米花塞進陸遠航嘴里。“你自己吃就知道甜不甜了。”

“原來葡萄這么甜！”陸遠航邊吃邊說，明曉蕓心里頭不自覺的很開心，都錯過電影里男女主角接吻的鏡頭。

“悅悅，那個第二排的好像是班主任耶。”許晴推了推李悅，李悅扶了下眼鏡框，定晴一看，還真的是班主任。“沒想到班主任這個年紀了還喜歡看這類型的電影！”“小縣城就這么大，碰到熟人也不奇怪了，估計等會出去還會見到更多。”

“覃叔叔，好巧啊！”走出大廳時候陸遠航突然看到班主任還有師母。“原來覃叔叔也有浪漫細胞！”陸遠航心里頭嘀咕。

“遠航，曉蕓，你們也來看電影啊。”

“這是我的兩個學生，這是你們的師母。”

“師母好！”明曉蕓禮貌的打招呼。初次見面，明曉蕓有點拘束，在這樣的場景見到班主任，她也很無奈。

“覃叔叔，我跟曉蕓先回家復習了，改天在去看您。”看到老師點頭默許，便拉著明曉蕓離開了。

“這兩孩子不會早戀了吧。”

“早不早戀已經不重要了，現在追究這個問題已經不重要了，我當年要是有這小伙子這份勇氣，也不至于晚兩年才和你在一起。”作為老師，他是不認同學生在這個節骨眼因談戀愛誤了學業，名義上也是叔叔，他倒是羨慕陸陽有這敢當的孩子。

看著兩人離去，覃宏達不僅想起前一個月前和遠航在學校辦公室的對話。

“遠航，找你來談話呢，是因為有人反映你違反學校紀律規定，早戀了。”

“早戀？老師，那麻煩請你說說我對象是誰？我都不知道我有對象了呢！”

“你的同桌！”

“又矮又丑，看不上！”

“數學解題思路第一就是要依據題目給的條件，您既然說我早戀了，老師你有證據嗎？沒有的話，我得回教室復習了！再說了，學校禁止談戀愛是怕誤了學業，您看看，我的成績，我同桌的成績，都有進步了的。”

“老師呢，也是為你們的將來考慮，特別是你爸爸，特別督促我要在學校看好你！”

“知道啦，覃叔叔，那我先回教室了。”

“這孩子，還說對明曉蕓沒意思，一說起她就來勁，不提起她又特別有禮貌！”等陸遠航走出辦公室，覃宏達作為一個過來人，心里很是清楚，既然孩子都這樣說了，說明他知道現在最重要的是學習，有這樣的答案就夠了。

商場轉角處，等完全看不到班主任兩人身影時，明曉蕓才敢跟陸遠航講話。“你跟班主任是親戚呀，我怎么不知道？”

“爸爸的同學以前又一起共過事，見過幾次面，都是以叔叔這樣的稱呼叫的，你不知道的事多著咧？！”

明曉蕓似乎想到了什么，心思回到兩個月前，班級里彌漫著關于她的八卦，說她與同桌陸遠航早戀，同桌還因此被叫去辦公室，回來還笑嘻嘻的跟她說，“人帥就是一種煩惱，老是被人舉報早戀。”

“然后咧？”

“好好學習。”

“你就送我到這吧，等會我媽媽看到了就不好了！”小區門口拐角處，明曉蕓停下腳步，對著陸遠航說道。

“嗯，好。”

“記得回去打開禮物盒哦。”說完就小跑離開，消失在拐角處。

“什么禮物這么神神秘秘！”

“這丫頭，有想法，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人！”回到家后。陸遠航小跑到臥室，小心打開禮物盒，當看到白色顏色之時便就感覺到是校服。

校服上衣也帶有他們兩人的簽名，“這該不會是我送她的那件吧？”因為校服上衣是不分男女之別的，陸遠航心里打著這樣的問號。

“聞一聞不就知道咯。”這樣的對應鑒別方法在他腦海里一閃而過。

“這確實不是自己的身上味道！”確定不是自己送出去的那件，陸遠航開心的像個孩子，躺在自己的床上。拿起衣架，整整齊齊放到衣柜里。

“禮物已拆開，已鑒別！”拿起手機，發送微信消息給明曉蕓說明情況。

“字寫得丑，不嫌棄就好。”

“嫌棄你懶，衣服都沒洗！”

“你不也一樣么？”

“我。。。”

“我要看一會書咯，今天浪費一天了，明后天我要閉關咯，同桌，加油！”明曉蕓雖然很喜歡跟同桌聊天，但理智告訴她，她目前最重要的事還是學習，付出三年努力的她不想在最后節骨眼上出錯，今天已經是對自己最大的放縱。

“加油！”陸遠航回復道，盡管后面還有許多話要說，最后編輯的話就只剩下這兩個字，生怕多一個字對于她都會影響她學習！

六月八號，高考最后一科英語隨著鈴聲響起而結束。考場里，考生耐心等待監考老師有秩序的收齊答題卡與試卷。考場外學校大門口，警戒線外密密麻麻是家長們在等自己的孩子們。學校附近商家們也趁著高考做活動，有免費送礦泉水飲料，也有買一送一，更有補習班的商家在外打著廣告牌。高考前，路過的車輛都很自覺不鳴笛，國人們的素質普遍提高，不管教室里面坐的有沒有自己的孩子，都很自覺。

“曉蕓，今晚想吃什么呀，媽媽帶你吃大餐放松放松，這幾天看把你緊張的。”明媽媽在不遠處就看到了自己的孩子，知道女兒有點小近視，每一次來學校接孩子，她都選擇同一個地方，方便孩子找到。

“媽媽，今晚班級有聚餐，恐怕不能跟你去吃大餐咯。”

“沒事，大餐媽媽先欠著你，先把行李放上車吧。”

“媽媽你怎么不問問考得怎樣呢？你看別人家的家長第一句話就是考得怎樣的？”明曉蕓從人群中走來，見到的大多數對話就是這樣開頭的，很好奇自己的媽媽竟然不問自己的考得怎樣。

“盡力就好，過程努力了，媽媽對你有信心。再說了，考得好不好現在問也于事無補的呀，你說對不對。”

“是這個理，不過我還是希望媽媽你也能問問我。”

“曉蕓，今天考得怎么樣呀。”媽媽順著女兒的愿，問道。

“沒有問題！一本應該是有希望的，重點就聽天由命咯。”

“媽媽，我就不跟你回家咯，你路上開車小心點哈。”

“吶，給你手機，晚上回來打電話給媽媽就好，爸爸出差，他不能來接你了。”

明曉蕓接過手機，“知道啦，開車慢點。我就先回學校里找同學們了。”

“去吧。”

“爸，不跟你聊了，我先進學校了，今晚我就不回家吃飯了，班里有聚餐。”陸遠航一出校門就看到同桌在跟她媽媽講話，跟自己的爸爸閑聊兩句后看到明曉蕓往學校里面走，就也跟著往學校里面走。

“陸爸爸，你也來接孩子啊。”

“是啊”

明媽媽拿著明曉蕓的小背包往停車點回走，正好看到了陸遠航的爸爸，之前開家長會的時候見過幾次面，所以禮貌性的打招呼。

“我家孩子，出來沒說幾句話就往學校里去了。”

“我家的孩子也是，這不背包都塞給我了還說今晚班級聚餐晚點才能回家。”

另外一方，陸遠航和明曉蕓不知道校園外的父母此刻正在聊著他們，“吃貨，你考得怎么樣，江大有沒有希望！”

“還好吧，估計行吧。等成績出來就懂了。你咧，考得怎樣？”

“一般般吧，你知道我的，偏科嚴重，就看英語蒙的題對了多少個了。其他科都還比較滿意的。”陸遠航故作輕松的說道。

教室里，早已經沒有了書本，原本的課桌只剩下用作考試的桌子，“上一次的聚餐活動提議大家踴躍報名參加，根據統計。除了黃瑤同學因家里有事不能參加以外，其他同學都參加了。今晚的聚餐地點在城華路云城酒家，晚上八點。望大家相互通知，準時到場。”班長在講臺上，應該是高中生活最后一次在講臺上發言講話了。“生活委員負責通知各科任老師。”

云城最大的酒家，裝修在縣城是最豪華的，地理位置在縣中心主干道十字路口旁，每一年這個時候，都是忙著承接各種班級聚餐。

“今晚活動結束后，家在縣城附近的家長來接必須打電話告知老師或者班干，回宿舍的學生到學校后也記得告知班干，今晚大家注意安全。”

班干們交代了今晚的注意事項后，班級里就沒剩下幾個人了，高中生活為數不多的倒計時，似乎同學們都很珍惜，約上幾個好朋友在綠茵小道散步聊天，籃球場上再打上一場友誼賽。躺在足球場上仰望傍晚的天空，荷花池邊各種手機自拍，拍照留做紀念。

“悅悅，今晚我得跟你喝一杯，不知道畢業以后什么時候才能見面了，今晚我們不醉不歸！”

“你今晚不回宿舍嗎？不醉不歸？”李悅從小到大養尊處優，在家里面都是被捧在手心里，喝酒這樣的事她幾乎不碰的，一直給人的形象就是乖乖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