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演臉上帶著得意的微笑從車的前門走進房車,淡笑著坐在座椅上。
他從駕駛坐上放東西的小格子里掏出一盒煙,抽出一根叼在嘴上,想要再從這個小格子里掏出打火機的時候,臉色卻是一變。
他手放進格子里,掏了個空。
導演徒然站起來,神情嚴肅。他四下望去,聽到了一陣細微的呼嚕聲。
他緩緩的走了過去,看見蕭渡睡在沙發上,手里輕握著一根不知道哪里折來的木棍,一米半的長度,一端沾滿了泥土和青苔屑,想來是他下山為了省力而做的簡易登山杖。
看著正睡得正香的蕭渡,導演發出了不屑的恥笑:“原來在這,不過這毫無防備的樣子,可真是讓人失望啊。”
導演從兜里掏出匕首,按下某個按鈕,刀刃瞬間彈出。
匕首逼近蕭渡,導演想要直接隔斷蕭渡的喉嚨,在他的睡夢中了結他的生命。
突然,異變徒生,蕭渡手里的棍子帶著破耳的風嘯抽向導演的眼睛。
導演的速度和反應極快,在聽到那破空的嘯聲的瞬間,便是后退一步。
不過導演依舊沒有躲開這根棍子,本該抽到眼睛的一擊擊中了導演的臉頰,導演的左臉瞬間就腫了起來。
“昏膽,倪柑深么,”導演憤然罵道,但是因為臉上的紅腫,他此時的口齒并不清晰。
“啊,抱歉,抱歉,”蕭渡賠笑道,“我還以為是什么歹人呢。”
蕭渡當然不可能熟睡,打呼嚕也不過是裝的樣子罷了。
而導演也不是傻子,自然知道蕭渡此時的說法在暗指什么,他憤然道:“我要挖掉你的眼睛,割掉你的舌頭,把你吊在樹上。不,我還要把你的四肢砍下來,讓你親眼看著自己大量失血然后死掉。”
蕭渡聽了導演的話臉色一變,帶著一絲不屑一顧:“先不說被挖掉眼睛能不能看著自己流血而死。”
“你玩了這么久,“蕭渡的神色一變,突然嚴肅道,”假裝鬼魂附身的游戲也該玩夠了吧。“
蕭渡話說完,導演的臉上的表情有了些慌亂:”你在說什么?“
蕭渡笑了,眼中的鄙視絲毫不加掩飾,他指了指小衛生間,導演疑惑的打開了小衛生間的門。
一顆女人的頭顱靜靜的放在衛生間里,那是他們上山時遇到的那個撒謊的老婦人。
她雙目還瞪著,極度的驚訝,像是看見了什么不可思議的事情。
她臉色蒼白,血已經流干了,顯然死亡了很長時間。
頭顱旁邊還有一把刀,那是導演房車里面用來切水果的,此時被洗的干干凈凈的擺放在頭顱旁邊。
頭顱斷面的切口一點也不整齊,顯然切它的人手法很生疏。而若是這顆頭顱被切下來的時候這老婦還活著,不知道要經受多大的痛苦。
導演心里大罵蕭渡瘋子,臉上卻很平靜。
這老婦算做一個人證,他也想盡快處理了,但是被蕭渡搶了先。
導演在心里對蕭渡發出了深深的鄙視。這老婦既然已經死了,導演只需要反駁掉蕭渡對自己的一切指證就行了。
”教練你這是什么意思,“導演的語氣很平靜,里面還帶著一絲疑惑,像是搞不清楚狀況的樣子。
”她可是把你供出來了哦,“蕭渡指了指那個頭顱,淡笑道,”嘛,不過她很吵,還一直想要襲擊我,我出于自衛就失手把她殺掉了。“
”你失手殺了人還會把他的腦袋割下來嗎,“導演在心里抓狂道,并又在心里罵了蕭渡一句瘋子。
”供出來?把我的什么供出來?“導演一臉疑惑的表情,心里打定主意,不管蕭渡之后說他做了什么,他都要否認。
蕭渡笑了笑,說道:“你現在肯定在想,不管我說你做了什么你都否認對吧。”
導演心理咯噔一下,涌起一絲不妙的預感。
蕭渡笑了笑,沒有理睬導演的反應,繼續說道:“我并沒有行使正義的打算。”
蕭渡想了想,一時詞窮,嘆息一聲,說道:“算了,我來給你講一個故事吧。”
“以前有一個男人,他出生貧寒,但是不甘于就此沉淪下去,經過多年打拼,毫無人脈的他接手了一個內部矛盾重重,搖搖欲墜的女團。”
導演的心里升起一絲不妙,蕭渡是有備而來,顯然已經調查過自己了。
蕭渡沒有理會導演,接著說道:“他接手這個女團之后,才發現這個女團糟糕透了,里面的問題比他想的還要嚴重。”
“這個女團不僅實力不夠,而且內部又分裂成了自己的小團體,矛盾重重。”
“他企圖從內部改變這個女團,其中包括但不限于接大量的小商演來打磨團隊,從團員的交際圈來游說讓她們放下對其她成員的成見,甚至自己和其中一名團員談戀愛,企圖通過她的戀愛腦來掌控她。”
蕭渡說到這,停了下來,帶著同情的神色說道:“我也挺同情你的,你從各個方面來說都很辛苦呢。”
導演冷聲道:“然后呢?”
“別急,”蕭渡淡笑道,“接下來才是重頭戲。”
“有一天,這個男人接到了一個邀請,一個獵人游戲的邀請,沒錯,獵人游戲,獵和人兩個字要分開,考試要考。”
“一個變態富豪給這個男人匯了一筆巨款當作定金,讓他給自己錄制一出‘叢林獵人’的好戲。收到游戲的全程錄像的時候,還有一筆巨大的尾款。“
“這筆錢的金額是如此之大,足以讓一個人放棄自己的良知和過去的身份重新來過。”
“當然,這個男人并不想放棄過去的身份重新來過,就演了一出‘奪命兇靈肆意殺害來楓漫山中錄制節目的女團’的好戲,并把一切罪行推給了這個并不存在的奪命兇靈身上。“
“首先,他將這件事告訴了他的女朋友,以及他女朋友的母親,告訴她們只要完成這個節目就能得到一筆巨款遠走高飛。”
“在女團上山時,讓他女朋友的母親出來講述一個奪命兇靈的故事,先將恐懼的種子埋在她們的心底。”
“接著,在一群人上山搭帳篷后,讓他女朋友故意和團隊中的一名成員挑起矛盾,讓那個女團成員氣的獨自離開。”
“再接著在第二天分組去找人時把自己和自己的女朋友分在一組,然后憑借著自己強大的偵查能力和追蹤能力率先找到那個離隊的成員,然后殺死了她。”
“在殺死那個離隊的成員后,不斷的將兇手向那個并不存在的鬼魂身上推,讓團隊的其他成員以為這山里真的有一個奪命的兇靈在作祟。”
“到了這時,團隊里英明神武的野外生存教練早已看破這個男人的計劃,索性將計就計,讓一群人去找那個古廟中的守廟人。”
“當然,這個古廟中并沒有所謂的守廟人。”
“世間最殘忍的事莫過于在人最絕望的時候給人希望,然后又無情的摧毀它。”
“在希望破碎之后,這群人自然是陷入到了深深的絕望。”
“那個男人又向他女朋友提議,給予這群人更多的絕望,他的女朋友同意了,但是他的女朋友不知道的是,引起眾人更深絕望的,是她自己的慘死。”
“那個男人在一半出于計劃,一半出于封口殺掉自己的女友后,英明神武的教練也是將計就計的偷偷溜走了,裝作了被鬼魂擄走的樣子。”
“自此,一群人的心里徹底被恐懼填滿,再出現什么人慘死恐怕也會被推到鬼魂身上吧。”
“而那個男人只需要留下唯一的證人——攝影師,就能在偷偷殺掉女團剩下的人后將責任全部推到那個并不存在的鬼魂身上。”
“而在那之后,就算自己被人當做瘋子關在精神病院里,也能憑借著那筆錢把自己贖出來,而且能把一切推脫的干干凈凈。”
說到這,蕭渡對著導演挑釁的笑道:“我這個故事講的不錯吧,導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