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月帶著靈瀚,未到子時就已到了約定的地點。
明月當空,四下蟲鳴顯得夜色更加寂靜。
“大祭司來的好早啊。”
初月尋聲望去,幾個身影顯現出來,“你也很準時,我哥哥呢?”
“大祭司,你修為深厚,單槍匹馬都敢來,我可是怕得很,不如你先讓我驗明下靈瀚是否安好再讓家兄現身。”安素不緊不慢道。
初月咬了下唇,手指一點紅光彈到了靈瀚的身上,靈瀚清了下嗓子,苦笑著,“初月,你的心也太狠了,動不動就禁聲。”
初月懶得理他,沖安素道,“我哥哥呢?”
安素打了個響指,樹林中走出幾個黑影,安素揭開幾中一個人袍帽,正是靈明。
靈明的眼睛上圍著一條白巾。
“哥哥?!”初月喊道。
“玥兒?”靈明聽到初月的聲音有些不敢相信。
安素扯下了靈明眼上的白巾,“大祭司,帶著你兄長離開吧。”
初月走上前,解開靈明的魂鎖。
“玥兒,這是怎么回事,你和三皇子怎么會在這里?”
初月握住靈明的手腕,“哥哥,你先跟我走,我慢慢和你解釋。”
靈明不明所以,但他相信初月,看了一眼同樣扣著魂鎖的靈瀚沒再多問,隨初月一同離開。
初月帶著靈明向摩戈城的方向趕去,一路上初月跟靈明簡單交待了一下事情的始末。
靈明心中五味陳雜,和皇子們雖然沒有說多親密,但畢竟是自小一起長大的情義,靈瀚的選擇讓他唏噓不已。
“我們不先回靈月國嗎?”靈明很是疑惑,他們現在是奔向和靈月國相反的方向。
“摩戈城主遇到一些麻煩,靈月國的事國主自有打算,何況還有長老們在,我先去把摩戈城的事解決了再回靈月國。”初月盡量地沉穩地答話,希望不要引起靈明的懷疑。
靈明心中覺得不妥但也還是聽從了初月的話,自己落到安素手里,已經連累了妹妹,初月放走三皇子,回靈月國后不知要如何跟國主交待,晚些回去也好。
“摩戈城主遇到了什么麻煩?”靈明邊詢邊奇怪,摩戈城主有事怎么會找到初月。
“上次采辦紅金砂時,摩戈城主十分好客,也不欺我臉生,我們相談甚歡,我曾答應他若摩戈有難一定會全力庇護。今夜你也見到了,安素出逃,必會想辦法奪權,一旦安息族讓她或者安陽掌權,摩戈城恐怕要易主了。”初月平淡地的解釋道。
原來如此,可是靈明總覺得哪里不對勁,“那我們為什么不回安息族幫安平?”
初月面不改色地說道,“我答應了安素,不插手安息族的事,也不會和你在安息城中逗留,我能做的就是在摩戈城坐鎮,讓他們不敢輕舉妄動。”
靈明心中有些愧疚,若不是他離開臨淵國也不會落入安素的手中,想到這里靈明又生出了疑問,“你為什么要把我留在臨淵國?”
初月雙眸回轉,正想著怎么回話比較合邏輯,靈明自己卻開口道,“你是不是早就發現三皇子意圖不軌,我在你心里就這么沒用嗎?”
初月拉著靈明的手在空中停下,黑眸中是無盡的溫柔,“哥哥,你在我心中是最親的親人,在我流落異界時,你依然苦苦尋覓著我,在我無法為母親報仇時你還是選擇包容我,你就是我心中的英雄。”
在月光下,初月碧玉的眼睛仿佛彌漫著一層迷蒙的霧氣,靈明心中有些不安,“玥兒,你這么是怎么了?”
初月將淚水逼了回去,笑著搖搖頭,“沒事,我只是想告訴你,我不能承受失去你,哪怕萬分之一的可能都不可以。”
靈明摸著初月的額頭,就像小時候那樣,“傻丫頭,你不要讓哥哥顯得這么無能好嗎?我也同樣不能承受失去你,我答應過母親,一定要保護好你。”
初月沉默著低下了眼眸。
靈明彈了一下初月的額頭,“傻丫頭,我們繼續趕路吧。”
“好。”初月笑著答道,兩人向摩城城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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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主府守衛都已經認識初月,完全不必通報就讓初月進了府。
初月帶靈明去了自己的房間,“哥哥,你先在這里休息一下,我去和城主了解下最近安息城的情況。”
“我和你同去。”
“不用了,晚上我再引見你們相見,你先好好休息,國主這次受傷不輕,恐怕不是普通時日能養好的,素日宮里雖然也儲藏了足量的紅金砂,但多一些也無妨,我會讓摩戈城主即刻送紅金砂去皇宮。你先沐浴更衣后再來前廳,不耽誤的。”
初月安撫著靈明,她得先和摩摯通個氣,唉,想不到靈明最終還是跟她來了摩戈城,能瞞一時是一時,若能瞞到底便是最好。
靈明微微皺了眉,嘆了口氣,“也罷,你長大了,有些事想自己做主,你去吧。”
初月微微一笑離開了房間。
靈明看著初月的背景不知為何,心里生出一種不祥的預感。
初月輕車熟路到了前廳,“城主,又要打擾了。”
“大祭司客氣了,怎么只有你一個人嗎?”摩摯聽人報,初月還帶了一個男子回來,他在想是不是靈雨。
初月拂了裙擺坐下,“我正是要和城主說這件事,隨我來的是家兄,靈明。這次來摩戈城開陣的事并沒有告知他,我也不希望他知道,還請城主幫我遮掩一下。”
摩摯頓時困惑,初月要開的是什么陣,居然連自己的兄長都要隱瞞,不免擔心起來。
“我和家兄說是為了坐鎮摩戈城,以備安素奪權后對摩戈城有所圖謀,還請城主切記。”初月根本沒有理會摩摯的面色有異。
“敢問大祭司,你究竟開的是什么陣?”摩摯終于還是忍不住問出了口。
初月看著摩摯,面色從容的答道,“城主只需知道p這陣法不會害你,我連家兄都不告知你便該明白這陣法的重要性。”
“那我便信大祭司。”摩摯心中苦,除了如此說,他還能怎樣。
“城主,我的朋友是否已經到摩戈城了?”初月算算時間應該差不多了。
摩摯拿出一封信,“到了,這是他們留給大祭司的信,本來我邀請大祭司的朋友留在府里,但他們拒絕了,他們沒有住客棧,而是買了一處府邸。”
說到這里摩摯覺得事情不合乎常理,初月的朋友若是在摩戈只是短暫停留,買府邸做什么。
初月接過信點點頭,一點也不驚訝,十個人住客棧實在太惹眼了,大事在即,臨淵國主也不會在意這點魂晶。
初月打開信,上面寫著一處地址,看完后初月當著摩摯面將信焚燃成灰。
“還請府主給我家兄準備一個住處,我知道城主府向來不招待來使,何況我是私下來,真是打擾了。”初月客氣道。
“大祭司都說是私下來,那我們便是私交,你就是長住也無妨。安息族發生的事大祭司知道了嗎?”摩摯試探道,養兵千日用在一時,他這不到千日可能就要派上用場了。
初月微微頷首,“我正是從安息族來,但連日趕路我也不知道安息族究竟現在是何情形。”
摩摯略感意外,“噢?大祭司去過安息族,可是去見安平的?”
“是的,我見過他,如今安息族如何了?”初月問道。
摩摯嘆了口氣,“安陽死了。”
“什么?!那安平呢?”初月甚感意外,按她的推測,安素應當是先聯合安陽對付安平才對呀,安平再不濟也不至于幾日都頂不住,這才幾日怎么安陽就死了。
“安平下落不明,安陽是被身邊人殺的。”摩摯感慨世事無常。
初月瞇起眼眸,“身邊人?誰?”
摩摯輕輕吐出兩個字,卻重重砸在了初月的胸口,“白芷。”
初月沉下眼眸,“原來白芷是安素的人,她還真是讓我刮目相看,白芷可以說是安陽最信任的人。”
初月抬起眼眸嘆了口氣,“安陽是必死無疑,早晚而已,安素敢行此舉想必是有辦法讓安息族長老認同她成為族長。”
摩摯點點頭,“正是,安陽被殺,安平失蹤,但安息族并未再起紛亂,想必是塵埃落定了。”
初月蹙眉道,“不知安平是否無恙。”
“難說,如果安素順利成為新族長,想必安平也是難有容身之地,誰會接這燙手的山芋?”摩摯無奈的一笑,反正他是肯定不會接的,好在現在初月在這里,即使如此,他也難心安,初月辦完自己的事便會走,到時摩戈城還是要面臨危機。
初月看出摩摯的擔憂,“城主不必過于擔心,安素的首要事項就是整頓內務,反對她的長老就夠她頭疼一陣,她的手還沒這么快伸到摩戈城。至于以后,以后的兩儀界還不一定是什么樣子。”
摩摯只當初月是在安慰他,應付道,“大祭司說的有道理,只是以后若有需要還請大祭司施以援手。”
初月淺淺地笑著,心想那時自己早就已經魂飛魄散了,“城主放心,此事我也會叮囑家兄,摩戈城有難靈月國定不會坐視不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