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迷后

李黑白腦中十分靜謐，只剩下一片寂寂無聲的空白，他在自己倒下的那一刻也許已經知道，自己可能不會再有醒來的機會，或者醒來后，也只能眼看著短暫的時間一點點零落而已把。

李黑白感覺很疲倦，他知道自己或許是累了。雖然在幾日前自我了斷后，殘存茍活的幾天比他此前那沉默的一生要精彩千倍，萬倍，但也無所用之不是嗎？

“哎”一生嘆息聲，讓李黑白在哪死一般的肅穆寂滅里，感受到了一陣眩暈目眩，還有一些別有不知名的感覺后緩緩的睜開了眼。

“多久”李黑白睜眼后簡單的從口中吐出了兩個字。

巫心沉默，李黑白也沒有著急，就這么一直等待著那可悲的答案。

良久后，巫心最終還是給出了答案“....十個小時”

“哦”李黑白聽到答案后轉接著在次閉上了眼。

二人相序在次沉默

“想喝酒嘛？”巫心看著毫無表情，躺在之上長椅上，閉著眼，等待死神來臨的李黑白問道。

李黑白慘笑一聲道“送行酒嘛”

巫心見李黑白的臉上好歹算是有了些表情道“你就當是把。”

李黑白掙扎著想要從長椅上站起來，但一用力全身上下如同通了電一般，不停的顫抖著。

巫心看到李黑白的困難的動作，連忙上前攙扶，同時有些不明了的嘟囔著“這是怎么回事”

李黑白沒有拒絕巫心的攙扶在笑一聲后道“我不是說過嗎，絕癥，快到點了。”

巫心搖了搖頭，一邊在腦中思考著什么，一邊把李黑白攙扶到外面餐桌之上。

“你在干嘛？”李黑白坐在椅子上等了一會，沒有聽到有任何的動靜，便輕聲問了一句。

一直沉心思考的巫心被李黑白的話打斷了思緒，有些慌亂的給李黑白倒滿了酒，然后忙活著把準備好的飯菜端上了桌子。

李黑白手握住了酒杯，但他發現自己越用力越顫抖，他自嘲的一笑道“連個酒杯我都拿不住了嘛”。

索性李黑白直接仰頭一口把酒，喝了個見底，一股辛辣的感覺瞬間從他的嗓子處沖擊到了他的肚子里化為了一團烈火。

巫心沒有阻止李黑白反而一直觀察著他，

李黑白感受著肚子里的火熱，突然有種被注視的感受便問道“你在看我嘛？”

巫心點了點頭，但想起來了李黑白看不到便想要開口答，是。”

“我能看到你的動作”李黑白突然的一句話讓巫心楞了一下，隨即興奮的問道“真的？那你還能看見什么？”

李黑白對著酒杯示意了一下。

巫心愕然但也懂了他的意思，無奈的在給他斟了滿滿一杯酒。

“除了你的樣子，其他東西都能看到了。”李黑白這次沒有在猛灌自己，反而低下頭輕抿了一口杯中酒。

巫心十分高興舉杯與李黑白碰杯后道“那就說明你已經快好了不是嗎？”

李黑白輕笑一聲后道

“是嗎？醫生，你能不能告訴為什么要要做那樣的事，有什么必要嗎？”

巫心知道李黑白說的是他昏過去之前的事，也知道自己逃不了這個問題，但是現在或許早了一些，或許晚了一些。

晚一些是他以為這是李黑白醒來后的第一個問題，早一些是他以為李黑白不會在提起這件事，或者說直到他最終的時間散去后，他如果沒有像自己說的那樣被絕癥帶走，他或許會問。

“不是我做的。”巫心道。

李黑白聽到回答雖有疑慮，想要問，但再一想便算了把，索性也沒在多說，點了下頭便算是回應了。

巫心倒是有些吃驚“你不想知道誰做的？”

“不想”李黑白的語氣明顯沒多大興趣。

“好吧”巫心現在感覺他們兩個人的角色像是轉換過來了一般，自己反而像是個病人。

李黑白見巫心沒再說話，勉勉強強舉起了杯道“來吧，對酒當歌人生幾何，希望我來世投個好胎，。”

巫心舉杯跟李黑白砰了一下后，一直用復雜的眼神觀察著他。

李黑白摸了摸鼻子，像是嬉笑般問道“醫生，我對一件事比較好奇，你能回答我嘛？”

巫心看著李黑白的表情，滿臉古怪的道“你想說什么說吧，如果我能回答你，我一定回答你。”

李黑白嬉笑的表情突然一收道“你到底是誰。”

“我嘛？這個問題有那么重要嘛。”巫心說這句話的時候，李黑白好像是看到了他突然邪魅的笑了一下，就像是在之前曾經的某一瞬間。

李黑白知道這肯定不是自己的幻覺，但也只能將這些拋之腦后道“重要，怎么？我這么一個將死之人，你還怕我知道什么？”

巫心顯然沒打算在這個問題上做過的糾結“這個問題如果比你的生死還重要或許我會考慮回答你。”

李黑白滿臉譏諷的道“什么意思？我還能活不成，呵。”

“你現在能看到了是嗎？”巫心起身走到了窗前，背身道。

李黑白滿不在意的享受著烈酒給自己帶來的辛辣灼燒感回應道“是，那又怎樣，我連你的模樣都看不清。”

“那你來看看外面。”巫心站在原地沒有動。

李黑白見他的語氣像是突然變了一個人一般，好奇的想要挪步走過去，他以為巫心會過來扶他，但是顯然沒有，當然他也沒有發出求助，因為他不想，把一輩子都沒有發出去的求助，在最終的時候扔出去。

一步，一步，李黑白扶著自己好似若無的雙腿，艱難的向著巫心的方向移去。

“需要幫忙就說。”巫心冷冰冰的突然開口道。

李黑白心里十分納悶這家伙是怎么回事，但聽到這話后咬緊了牙，更加堅定的邁出一步又一步，最終走到了窗前。

巫心輕瞥了一眼此時已經滿頭冷汗的李黑白后抬起了頭道“你看。”

李黑白順著他的話也抬頭看去。

此時的窗外的雨已經停了，但天空中并沒有出現彩虹，只有那被調皮烏云所遮住的太陽。

“怎么了？”李黑白疑惑問道。

巫心嘆聲道“太陽快出來了。”

李黑白感覺有些莫名其妙，而且自己像是被耍了一般便氣憤罵道

“啊？你有病把？”

巫心轉過頭來沖著李黑白笑了起來。

“你笑什么？你不會瘋了把？”

李黑白聽著巫心的笑，看著他那模糊而微妙的表情，心里不自覺的有些發毛。

“你想知道一切嘛？來吧，出來一切都知道了。”

說完這話，李黑白看著巫心走到了一扇門前，那扇門李黑白只見過他打開一次就是那次貓出現的時候。

“喵”

“對了，還有你，”巫心抱起貓后，打開了門。

李黑白緊鎖眉頭看著巫心一步步走出了門外，自己也抬起腳緩緩的向著門外走去。

一步一步走著，李黑白感覺這個方向十分熟悉，好似自己曾經走過一般，難道...李黑白想了想不禁有些后怕。

李黑白走到門口的時候，那熟悉的白光在次襲來，但這一次白光帶來卻不是很刺眼，李黑白順著白光看去，太陽從烏云中奪目而出，那溫暖的光照耀到他的身上像是將他的靈魂徹底洗滌了一番般、

等光芒慢慢消散，李黑白在向眼前看去，一切都消失了，只剩他自己站在一條陌生的大街之上。

“這是什么情況”李黑白茫然的看著四周開始懷疑四周的真實性。

他回過頭來想要尋找自己出來的門，但身后沒有所謂的診所，或者說是巫心的家，有的只是一個普通的商店。

李黑白此時腦中很亂，他以為巫心搞得鬼，便大喊道“醫生？你給我出來，你又搞什么？”

李黑白的大喊引起了路人的注意，路人紛紛有些唏噓的看著他，當然他并沒有在意，繼續咬著牙，進行自己的吶喊痛罵“巫心！！！！你到底要干什么？”

“您好？請問需要什么幫助嘛？”一個美麗的而且另李黑白極為熟悉的女孩從商店里走了出來問道。

李黑白看到這個女孩徹底傻在了原地。

“我...我.”李黑白憋了半天，不是激動，還是為什么，斷斷續續的始終沒有說出什么完整的話。

女孩甜甜的一笑“我叫紅杉，我們是不是在哪見過。”

李黑白正支支吾吾的跟紅杉慢慢開始聊得火熱時，突然被一個抱著貓的男人撞了一下，李黑白被撞的一愣，剛反應過來這個貓不正是！！

“你等等！”李黑白大喊一聲連忙追了上去。

這個抱著貓的男人回過頭來，把貓遞給他，還沒等李黑白開口問什么便道“嘿嘿嘿，有個大哥哥讓我告訴你，如果有機會，我們，不對不對，你們，會再見的，還有你的貓。”

“啊？”李黑白愣了半天，看著眼前這個明顯不正常的家伙道“你不會是巫心把？”

男人連忙搖頭，像個孩子一樣伸出手道“大哥哥說你會給糖，快給糖。”

李黑白低頭看了看懷里的貓，然后抬起頭仔細的盯著眼前的這個男人，有些不知所措

這時紅杉也趕了過來連忙問道“出什么事了？”

李黑白回了回神，看了看紅杉不知該如何開口。

紅杉看著李黑白有些啞口，又看了一眼男人“小二，是不是餓了？姐姐去給你拿些吃的。”

“嗯，我要糖，要糖”這個被叫做小二的男人開心的拍著手歡叫著。

李黑白這下是徹底傻了問道紅杉“這傻子你認識？”

紅杉有些不樂意的道“什么傻子嘛，人家只是心智小了許多而已。”

“對不起，對不起，他是什么人？”李黑白也意識到了自己的話語不對，便連忙道歉然后追問。

紅杉顯然也沒有很在意，看著李黑白道歉滑稽的樣子，笑了一聲后解釋道“他叫小二跟他奶奶住在這附近，小時候得了病，所以心智算是停在了某一刻，他人很好，很乖，但他奶奶身體不好，所以我們附近的人會經常幫他奶奶照顧他。”

李黑白點了點頭，看著懷里的貓像是明白了些什么。

“呀，好可愛的小貓，我能抱抱嘛”紅杉注意到了貓，期待的問道李黑白。

李黑白微笑著點了點頭。

紅杉抱著貓開心的逗著它問道“它叫什么名字？”

李黑白搖頭道“它沒名字。”

“那我們取了一個把。”

“嗯，好啊，就心心把。”李黑白想了想，不自覺的笑出了聲道。

紅杉輕聲疑問道“咦？好奇怪的名字，為什么叫這個名字？”

“因為這個貓是一個奇怪的人送給我的，正好算是紀念他把。”李黑白解釋道。

紅杉嘟著嘴，拉著長腔道“哦...是女生嘛？”

李黑白明顯聞到了一股醋意。“呃...男的。”

“哼，鬼才信，男的會叫心心？”紅杉驕橫一聲。

李黑白無奈的笑著“真的，不然你取一個好了。”

紅杉搖頭拒絕“不行，這個人一對你很重要。”

李黑白看著遠方息壤的人群，嘆了口氣用僅自己能聽道的聲音道“是啊，重要、”

紅杉聽到李黑白的嘆氣以為他不高興連忙道“對不起...我.”

李黑白連忙打斷她的話，開起了玩笑“什么對不起呀，我把我的小心心送給你了，你開不開心。”

紅杉噗嗤一笑“哼，貧嘴。”

李黑白哈哈一笑......在他笑的時候他好像看到了不遠處有一個高大帥氣優雅陌生而熟悉的人，在向自己擺手說著再見，但當他揉了揉眼睛后，仔細看了看后，卻發現什么都沒有。

李黑白望著遠方，心想不管現在是不是你給我的最后一場夢，我都要對你說一聲：

謝謝。

“你這一手，玩的好啊，就不怕他接受不了，在自尋短見？”巫心笑瞇瞇的，在一處能望到李黑白的地方，不知在對誰說著話。

“嘖嘖，我怕？呵，不是挺好玩的，你要的效果也跟我差不多把，我只是做的比較果斷一點。”巫心身旁處陰暗處，一個模糊的人影戲膩的回應著他。

“是啊，這樣也好，七日絕癥，真是個有意思的病呢。”

“哼，本來就該讓他在留有一段模糊記憶后，隨便給他找個地方扔過去算了，我們能讓他記住那些事已經算是超綱了，現在他的死活跟我們也沒有關系了，這家伙的這場夢也該落尾結束了”人影冷哼一聲，說完這段話，便消散在了陰影處。

巫心看了正跟紅杉聊得開心，顯然已經暫時把自己拋之腦后的李黑白最后一眼，輕聲嘆言道

“哎，落尾如夢，夢須有，夢需散，夢終時，莫悲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