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夏梔對法律并不陌生,因著家里的二叔從律,在她選擇從醫的時候,二叔就經常為她開課普法。
她二叔嚴厲,不僅普法,還要考試,故而她的法律意識很強。
一節課下來,程夏梔心不在焉的聽完,等待著下課的到來。
秦知時完成任務,和老江簡單的聊兩句,然后人就走了。
程夏梔靜悄悄地跟了出去,卻沒有和秦知時走同一條路,而是走一條小道,提前在校外的路邊等。待見到他人時,看著迎面走來的人,隔著幾步距離就笑著打招呼,“嗨,這么巧,在這兒也能遇見你。”
秦知時走上馬路牙子,望著眼前擋住去路的人,清清冷冷的說,“請讓一下。”
程夏梔往旁輕挪兩步,讓出一個人的道,卻又在秦知時準備路過的時候站了回去,“哎呀,剛才好大一只蟲子路過,嚇死人了。”
秦知時及時剎住腳步,垂下眼來看著笑靨如花的人,面上的冰霜又降下幾度,“有事?”
程夏梔不見怯意,迎著他冰冷的目光,坦然的說,“沒什么特別的事兒,就是想與你說一聲謝謝,謝謝你那天送我去醫院,謝謝你給我買的衣物,謝謝你幫我付醫藥費。”
秦知時看著程夏梔一字一字的吐出來,竟耐住心聽她說完,“不用。”
程夏梔又是一笑,“其他的可以不用,這醫藥費還是要還的。”
秦知時不再理會,長腿一跨,越過石墩子離去。
程夏梔是個很有毅力的人,既然決定還秦知時的人情,一定會做到。雖然預料到他會拒絕,但與她何干。
于是,她跟著秦知時,影子在陽光下拉得很長,看著地上像是多出一條尾巴。
秦知時不想她這般有恒心,碰到南頭亦不回頭,竟跟了半個小時不放。眼看著前面就走到紅綠燈路口,他再走幾步停下來,下一秒背上撞來一股力道。
他回過頭去,看著正捂著頭的人,眼里透著幾分涼意,“你還要跟到什么時候。”
程夏梔捂著發疼的額頭,腹誹著秦知時的后背怎么那么硬,聽見他問話后抬起頭來看,眼里因為撞到額頭而泛著霧水。
再一看他眼里的涼意,透著朦朧水霧看得很清楚,但是她還是不肯放棄,“我說過要給你付醫藥費的。”
秦知時看著她眼里的誠意太過真切,實在不忍心再拒絕,“我沒帶手機,你發送添加請求,我回去再點同意。”
程夏梔不敢相信,狐疑的問,“你該不會是敷衍我吧,因為你剛才很不耐煩。”
秦知時破顏一笑,“不會,你回去,別跟著我。”
程夏梔記下號碼,站在紅綠燈斑馬線頭,目送著秦知時走過斑馬線,最后消失在斑馬線那頭的轉角處。那一瞬間,平靜如水的心境咚的一聲,卻又快速地沉入水底。
站崗的交警吹響哨子,那一聲哨子聲劃破天際,將心里的魔障擊破,落入眼前的車水馬龍漸漸地模糊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