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天，葉疏窗都在思索如何從葉老夫人那里獲得自己想要的東西，那就是葉老夫人養顏用的藥材。葉疏窗要偷，而且要很多。

葉家老夫人有個讓天下人羨慕的出身，老夫人的養顏習慣更是讓天下人津津樂道。

榮德苑人人都知道老夫人每日清晨要用竹葉上的露水凈臉，取露水也有許多講究，用什么樣的婢女，什么樣的器具，都是經過老夫人細細研究過的，旁人都不曉得何法子。

喝的水須是最干凈的雪水，尋常落在花葉上的白雪是入不了老夫人法眼的。仆人們快馬加鞭將千里外的雪山運回白帝城，盛在玉壺中端給老夫人。葉府坐落在白帝城城東，連著東面的院子是一片無邊無際的竹海，日日有人打理。便是為老夫人清晨洗臉用的。

吃的東西那便更講究了。五谷雜糧配著上等藥材。

老夫人一生不愛惜名聲，不疼惜兒女，唯獨珍惜自己的容顏。

多少女人羨慕葉老夫人的養顏之道，然而即便是王室宗親的姑娘們也沒有這樣的財力。

葉老夫人是極有錢的。

葉府外圍有親兵守著，內里就不那么嚴了。雖然這副身子是不中用，但是丟幾個石子放倒守在倉庫的人一會兒，還是沒有問題的。

“祖母啊，你都用在臉上了，多可惜，讓出一點來給你的孫女活命吧。”

思索了幾日，終于有了計策。

葉疏窗從衣柜里翻出一些以往穿過的舊衣服，用剪刀剪成條狀又擰成一根粗條。

從干草中挑了一些柔軟的，團成團用布裹住，系在背后。這樣負在背上，佝僂著身子，夜里看著差不多是一個年近古稀的老頭子。

又在外面的柴堆里挑了一根相對結實順手的棍子當拐杖。拿在手中舞了兩下，葉疏窗滿意的點點頭。院子里撿了一些尋常的石頭，把所有東西都藏在睡覺的地方。準備妥當，就等時機成熟。

榮德苑內，葉老夫人坐在紅木椅子上。喝了旁邊丫鬟遞上來的雪蓮茶道：“玉樓這幾日長高了不少。”

座下右手一個年輕貌美的夫人道：“玉樓頑劣，文章學不會，倒是光竄了。”

老夫人滿意的點點頭，正要開口說話，外面急匆匆進來一個穿著雪白披風，模樣英俊的少年郎。少年剛一進來便道：“祖母，孫子來看您了。”

葉老夫人眼里閃過一絲不悅，道：“都這個點了，你還來做什么？”

葉玉樓嘴角帶著笑意，道：“孫兒前幾日在街上買了一件金釵，想著祖母每日花釵步搖的不甚得當，便給您送過來了。”

老夫人眼里精光一閃，旋即帶著笑意道：“玉樓有心了。聽說你前幾日將二丫頭丟到亂墳崗了？”

葉玉樓正要接話，別旁邊的婦人狠狠瞪了一眼，道：“母親，你為何瞪我？”

葉老夫人若有若無的看了一眼葉玉樓，道：“下去吧，該怎么辦，是你母親的主意。”

說完擺擺手示意送人。丫鬟們客氣的請葉夫人及葉玉樓出去了。屋內瞬間安靜下來，葉老夫人望著遠處銅鏡中，自己婉若少女一般的身影道：“難不成我老了？”

一邊的老嬤嬤道：“夫人哪里的話？我家女兒也就十三四歲，前日里來看我，那皮膚還不及夫人的一半。旁人終歸是凡夫俗子，總要嫉妒您的容顏。要想，這世間怕是后宮的娘娘，也不及您這般氣色容顏呢。”

葉老夫人沒有答話，合上眼睛。榮德苑又陷入無盡的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