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
魏母是個普通的女人。
出身農(nóng)村,好不容易小學畢業(yè)卻被人頂了初中名額,早早步入社會。重男輕女的時代弟弟先行輟學,姐姐也莫名奇妙失去上學的資格,這個家算是暗無天日了。
其實魏楨欽覺得母親還是挺想上學的,偶爾說到從前她總是能隱約從母親眼中看到淚光。
但她不是母親夢想的延續(xù),她們這一個家族都沒有出過什么大人物,幾個表叔表姐也只是普通大學畢業(yè),出身也不是很好。
魏楨欽的母親年輕時吃了很多苦,到后來就一直對人倒苦水,惹得魏楨欽心煩。
記得小時候母親換衣服,她看見了母親肚子上有兩個“肚臍”,母親沒好氣的說這是生她的時候剖腹產(chǎn)留下的疤痕,于是又說起了從前。
年輕的時候母親不受待見,全是因為母親頭胎生的是女孩,懷著魏楨欽的時候她還得下田務農(nóng),父親施暴開叉車徑直從她面前駛過,母親躲避動了胎氣,下午便覺得身體不適提前小產(chǎn)。不幸的是這一胎又是個女孩兒,還是魏楨欽這么個不成器的東西。婆婆對媳婦不滿意,魏母便暗戳戳對魏楨欽施狠。
婆媳關系是中國歷史以來就有的問題,魏母對婆婆曾經(jīng)做過的事懷恨在心,時不時就對魏楨欽洗腦。以至于某次爺爺犯渾扯著魏楨欽要她以后給他墳前多燒紙的時候,她甚至覺得好笑。
魏母的手不干凈,時不時家中會出現(xiàn)一些奇奇怪怪的玩意,是魏母撿回來的。
魏楨欽清晰的記得有一次母親很高興,從口袋里掏出一枚幣,說自己在路上撿到錢了。魏楨欽接過硬幣,道:“媽,這是游戲幣,上面寫著奇奇樂園呢,不是一塊錢。”魏母又拿回硬幣迎光仔細看了看確實是奇奇樂園的游戲幣,不覺有些失望。
后來魏楨欽在學??匆妰蓚€男生并肩走,有一個男生掉了一枚鋼镚,正要轉(zhuǎn)身去撿忽然想到不太雅觀覺得撿錢掉價又轉(zhuǎn)身繼續(xù)前行。忽然想到母親見到鋼镚時的輕快語氣,覺得有些丟人了。
她不喜歡撿東西,包括姐姐的衣服,但是她一直認為自己家很窮,窮是一定的,但還不至于連一件新衣服都買不起。她不喜歡穿姐姐小了的衣服,但是迫于母親的壓力只得穿上,因為這個,她沒少對母親甩過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