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寧靜是秋日清晨的標準，就像“不要”永遠是女孩子嘴邊的口頭禪。我們相攜著走出人群中。云停的笑顏好像在我們穿過一條鋪滿銀杏落葉的小徑后就再一次飛回了她的臉頰。

我們在一條溫暖的河邊發現了蝴蝶的蹤跡，哥笑著說這是一份給予美好人們的禮物，我便興高采烈的抓住了其中的一只，斑斕而又絢爛的一只——然后輕易放飛了它。

我看見她的臉像白色清潔的玉色瓷盤上閃爍著歡欣喜悅和恐懼交織的光彩。她在這樣的日子里依舊尋找到了快樂，我望著她的臉，熄滅了燈，讓灰色的云的倒影來接替我們的位置。我們起身輕聲的收拾而后走向門外。云停輕輕地合起我們的手，我回頭看我們倆在斑駁道路上的倒影。

我們在山腳下發現了一條溪流，我將手伸入其中，然后臉上流露出被溫暖后的表情。哥不禁也將手放入了水中央。這溫暖而濕潤的水域中生長了許多美好的生靈。

云停原本為了今天而特地圍了一條圍巾，是紅色的，是帶著香氣的。她解下它，像等著些什么，我起身站在成成疊疊的沙石上看著她，她早已變得如此之美，她也早已不在只是一副單純，而是一只映照著山海的蝴蝶。我仔細的看著她，仿佛她周圍圍滿了從花從之中暴露出來一只一只的蝶衣。風飛向那嫣紅的如同一條紅色旗幟的圍巾，將其拉成一場雋麗的思量。我可以望見她的手在風中搖動，這是一種記錄的方式。

“我為什么會答應他的要求呢。我當時或者現在我真的知道原因嗎……”

清晨的雨水是晶瑩的可以凝結成雪的露珠。她起的遠比昨日要早，也可能她并沒有真正的入睡過。或許來源于我昨天晚上看見她在撫摸著我的手掌并一寸一寸的揉碎著我的頭發，抑或還是那僅僅是午夜之中的夢境。我想我未必可以給出答案，盡管我不相信無緣無故會發生的事情，因為自以為一切都會像白色天空下雨之前也常有白色胸脯的鳥在啼鳴著。但是一夜就無緣無故的背上這幾分不舍。

我們早早的便出去了。并沒有打擾在房間內的母親。可日落之時，母親仿佛一直靜候著，如同提燈凝望著。門前的燈也似一直亮著，引來幾只躁動的黑色蟲子在旁若無人的飛行。這對于這樣的天氣之中的這個鎮子來說，并不多見。她遠遠的望著我們歸來的身影，就試圖無聲無息的步入了門中。

“蘇家幾，你要照顧好你的妹妹。”這是母親一直說的話。雖然我也一直都踐行著，但是她就是永遠都不松口，就像她永遠都不放心我們一樣。

這里的花可謂開得正是時候。又有誰不想在秋天中看到遍景繁華？誰在眺望。水流過山和風帶來溫潤，以及可以讓我難以忘晚上我縮在床邊一邊回憶著一邊對哥說到——“哥，它們的翅頁是如此的美好，就像梁祝羽化后的霓裳。”我想這是何時何地我都會懷念的時光與暖和再一次充滿黃昏的眷戀——與之相望的是一座紅色漫山遍野的山嶺。

這里的風塵真是如此的美好，仿佛這里的一切都在按著劇本盡著他們最大的努力演好他們自己的角色。我的身體平靜的貼近著他的身體，他的身體依舊是如此的健美，年輕而溫柔。我一直在想著未來可能會是如何——他或許會找到別人為他傷神。當我看著一對璧人走入圣堂，我到底是應該為他們祝福還是要為自己流淚。可現在這早已不是我應該考慮的事了，于是我在路程中回神，而后明白。可我就像是有所預謀的，又像是無意識的，輕聲的隨著風說到那些老舊而又美好的話語。我得到的只有一瞬間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