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兩天時間，都散了吧。我可以去救人，但是，有什么該說的，你都跟少主說清楚。”無月對方晝的稱呼突然就變成了少主，連方晝都覺得有點奇怪。
但是方晝并沒有多問。
他知道，無月會說的。
至于秦宇，欣喜的同時，又用歉意的眼神看著方晝。
方晝眼底露出了一絲嫌棄。
準確來講，是一直在方晝體內沉睡的另一個方晝，他對秦宇，實在是厭惡的很。
于是乎，閉上眼睛，他該休息去了。
方晝在那一瞬間又拿回了身體的掌控權。
“先救人吧。”方晝走在無月前面，這般神情，倒是像極了那個去睡覺的家伙。
那些喪尸留在遠處，沒有再動彈分毫。
“別來碰他們。否則，會有你們無法承擔的后果。”留下警告，無月等人離去。
酒嶺。
“我回來之后，就看到她這副模樣了。”秦宇看著眼前這蒼老的女人，不敢相信這是他心愛的妻子。
滿臉皺紋，眼袋下垂，花白的頭發，形容枯槁。
“秦……秦宇。你，回來啦……”聲音，也是蒼老的。
只見蘇櫻雪伸出了皺巴巴的手，卻又在半空中收回。
秦宇紅了眼睛，他的雪兒，何曾如此卑微！
秦宇抱起蘇櫻雪，把她的手握于手心。
“不要怕，你會沒事的，不要怕……”
無月有些動容。
秦宇對蘇櫻雪的愛，是真的。
“把這個藥給她吃。這是鬼算子大人給我的，說總有一天會用到。我想，應該就是今天了吧。”
無月手里有一個藥瓶，瑩白色的瓶身，泛著圓潤的光澤，大小只容得下一粒藥丸。
秦宇接過，顫抖著手，讓蘇櫻雪服下。
蘇櫻雪緩緩睡去。
“一個小時之后，她便會痊愈。好好待她。”無月說完，便走了出去。
白葉屁顛屁顛的跟了上去。
“方晝，跟我來。”秦宇看了眼熟睡的蘇櫻雪，神色柔和。
方晝點頭。
書房。
“那個時候，是我找了專業的催眠師，催眠你，讓你以為自己只能活七天。然后，因為我之前提過金液寺，所以，你肯定會找我，讓我帶你去。而且，之前就已經跟那邊打過招呼了。找那燕非梧，是下策，你的嫂子，她病的很重，醫生束手無策，燕非梧有一句話說錯了，是他主動來找的我，而不是我找他。他讓我把你帶上去，要你心甘情愿才行。至于原因，我不知道。”
“他沒有必要說謊，除非是有人授意，應該是他之前口中的大人……”方晝微微皺眉，“那那個生化武器呢？”
“白葉那家伙，就是靠不住。那玩意我可不會亂用，等等控制不住局面，我可就成罪人了。”秦宇頓了頓，又道，“的確，我是把它帶在身上。”
“嗯。后天，無月會開祭壇，我跟他留下來，你有什么打算？”方晝并沒有再跟秦宇計較，但是也沒有明確的說原諒。
“看你嫂子，如果她想留下，那就留下。”秦宇想到蘇櫻雪，倒是露出了溫和的笑意。
“嗯，照顧好嫂子。”方晝拍了拍秦宇的肩膀，雖然沒有說話，但是二人都從對方的眼底看到了釋然。
方晝回到了自己的屋子。
“原來當初，是被催眠了啊……”
方晝感嘆了一聲，“你說，我該不該回去？”
夭骨本來還是在睡著，聽到方晝這么問，抬起頭來“喵”了一聲。
“回去妥當些。”
“但是無月……我擔心他。”
“喵。”
“既然如此，那便留下，我會護你。”夭骨抬起頭，異色雙瞳看著方晝，溫和的，不帶一絲雜質。
“嗯”方晝笑著，應了一聲，沉沉入睡。
“方晝，快回去，回去就能逃過一劫，那個使命對你來說，太過沉重。”聲音帶著沉痛，是鬼算子。
“爺爺，可以告訴我原因么？我知道你很想回來對不對，你相信我，總有一天，我會帶你回來的。”方晝看著身旁的黑暗，呼喊著，“爺爺，你出來，出來……”
“我寧愿永遠留在這里，也不愿意你變成那副模樣。”
“告訴我，我該怎么做？”
“這一切，難道都是注定的么？”鬼算子的聲音帶著一絲絕望。
“我會去面對的。”方晝不知道爺爺在悲傷什么，絕望什么，他只知道，他可以擁有救出爺爺的能力。
所以，不管是什么使命，他都會淡然接受。
鬼算子無聲離去，而夢里，兩道大門繞著方晝開始旋轉。
而這一次，方晝看到了。
當其中一道門打開，方晝也跟著醒了過來。
“方晝，你屬豬的吧。”昨天晚上，白葉跟無月出去喝酒，宿醉之后還能好好爬起來，再看方晝，睡到了大中午才醒。
“今天什么安排。”
“明天晚上就要開設祭壇了，我打算出去逛逛。”
“你還是先跟我們說說，你那個祭壇到底有什么用處吧。除了送喪尸們入輪回，還有呢？”方晝懷里的夭骨看著無月，那副神情倒像是老友。
無月淡淡一笑，“總之，不會害你們。如果你們有誰是要先走一步的，我不會強制性把你們留下來，你們想走可以走。”
白葉看了眼方晝，顯然，他現在是跟著方晝的。
其實白葉早就可以離開了，但是卻還是一直跟著方晝。方晝知道白葉留下來，是為了護他周全。
這是兄弟。
“既然你不想說，那我也會不再問了。明天晚上，我會去。不過現在……我想先去吃點東西。”方晝無奈的說道。
餓。
方晝吃飽喝足，心里已經有了計較，跟家里打了通視頻電話之后，便帶著夭骨出門了。
這一次，他是一個人出門。
順著大路，一直往前走。
他的使命，究竟是什么？
如果是付出生命的代價，那爺爺用怎么會是那種反應？生不如死么？還是……
方晝的心靜得如同一面湖水，不起波瀾。
如果換作幾天前的方晝，也許，早就崩潰了吧。
“喵～”
“使命的意思，就是與生俱來的職責。你已經逃了二十六年了，也該去履行自己的職責了。”
“職責？”
“喵～”
“是的，少主。”
“少主？是一個組織么？”方晝不是第一次聽到這個詞。
昨天，無月也是稱呼他——
少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