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瘋了么？”女子向男子跑去，可是速度卻比不上男子。

男子將針管刺入那死尸的手臂。

“為什么這么做？”方晝不解。

“如果他倒下去，那就證明了你是鬼算子大人的孫兒，如果沒有，那你就要付出代價。”

“萬一是呢？你怎么可以拿我們的……做實驗？你太狠心了！還有你，你最好保佑你不是，否則，我要你的命！”女子仇視的眼神猶如利刃，向方晝看去。

“放肆！”男子似乎對女子的話很忌諱，“你知道你在說什么么？”

“我知道，我現在比任何人都清楚我在說什么！”女子的情緒很不穩定。

那具死尸，僵硬的倒在了地上。

“啊——”

尖銳刺耳的聲音。

女子瘋一樣的向方晝方向而去，手里的笛子一段尖銳，可取人性命。

“反了！”男子的手一抬，女子就倒在地上，失去生機。

“你殺了她。”方晝下意識往后退了一步。

“她的行為猶如背叛，鬼算子大人不會容忍背叛者的存在。”男子的話透出對鬼算子的尊崇。

“帶我去見爺爺。”

男子抱起地上那生機斷絕的女子，對于方晝的請求卻恍若未聞。

“帶我去見鬼算子。”

方晝的聲音又大了幾分。

“鬼算子大人說過，他沒有親人。雖然你的血可以對付死尸，但是……太慢了，所以，你也許跟鬼算子大人有一點點的血緣關系，但是，這并不代表你可以見他。”

“我叫方晝。”

男子頓住腳步。

“罷了，你先跟我來。”男子搖頭，步伐有些許沉重。

“喵～”夭骨對著男子的背景叫了一聲。

“他被控制了。完全被控制。”

白葉自始至終都很安靜，在方晝看來，這一點都不正常。

“別發呆，走吧。”方晝說道。

“你看，看地上。”白葉指向了地上的死尸，他身上的斗篷敞開了一個口子，露出了里面的那張臉。

竟然與那執諭城的喪尸如出一轍！

“我懷疑，執諭城的喪尸跟這里，有聯系。”白葉皺眉，臉上沒有平日里的嬉笑，“我心里總覺得這個地方不對勁。要不，我們回去？”

方晝看了眼地上的死尸，又看了眼男子遠去的背影，“無論如何，現在都不是退縮的時候。”

方晝向男子方向走去。

白葉嘆氣，眼里閃過一絲亮光，慢慢的，竟勾起了嘴角，越來越有趣了。

“等等我，誒你慢點！”白葉又恢復了嬉笑的模樣，在方晝后面追趕著。

三人來帶了一個破敗的寺廟，里面早已經看不清是供奉著誰了。

女子的尸體被放在了地上，男子負手看著跟進來的方晝，眼神柔和。

“你們為什么要見鬼算子？”男子的語速變慢，滄桑感在那一瞬間撲面而來。

“爺爺，是你么？”方晝還是面無表情，但是語氣里帶著的一絲迫切，卻出賣了他現在的心情。

“我說過，讓你在家待著。只要你在家里，就什么事情都不會有。”

“可是，爺爺，我想見你。如果我在家，你會怎么來找我呢？就像現在這樣，你說話都是通過傀儡。”

“我只能通過傀儡，其實我一直都在你的身邊，只是你看不到我。爺爺幾年前經歷了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現在依舊被困在這個空間里，無法出去。但是，爺爺可以跟外界聯系，甚至可以通過萬物來傳遞我的信息。”男子看著方晝，就像鬼算子在看著方晝一樣，慈愛，善意，不帶一絲雜質。

“空間？”方晝第一次聽到這個詞。

“對，我稱它為空間，其實更貼切的來說，應該是一個可以移動的區域，不可見于人間。”

“我見不到你？以后也見不到了么？”方晝完全不記得自己來這里的初衷。

白葉是聽明白了，咳嗽了一聲，問道：“鬼算子大人，方晝他現在體內有一種我解不開的毒，所以，希望您可以救他。”

“如果他是我的孫子，那那么些毒便奈何不了他。”男子的聲音帶著沉重，“方晝，你為何不聽話，好好留在家里？”

“我現在只想知道，你能不能回來？”

“有辦法出來，但是，我并不想。在這里面，時間是靜止的，我可以保持著這副模樣，直到這個世界的終點。”

“所以，你還是因為自私，所以才留在那里的，我為什么之前就想不明白呢！你走，滾！”方晝的眼睛微微有些發紅，嘴里說著狠話，可是身體卻在顫抖，他喜，爺爺還在世界上，甚至成為了永恒的存在。他怒，怒爺爺為了永恒，竟然忍心不見他。他哀，哀自己又被放棄了一次。

獨獨沒有樂。

方晝開心不起來了。

“你不要恨爺爺，你也可能進入這空間，只是出去比進來難太多太多，你只有一次選擇的機會。”

“我要陪著我的親人。”方晝想到了愛自己的父母，雖然沒有血緣關系，可是他們對他，是真心的疼愛，他怎么忍心離開他們呢？

在爺爺拋棄他的那一刻開始，他們的血緣關系，便只是關系而已。

“我的時間要到了，在我該出現的時候，我還是會出現的。不要擔心毒，你會健康的活下去的。”

男子的瞳孔逐漸清明。

“你們……你們怎么會在這里？”男子起初有些驚訝，但是后來又想明白了，應該是鬼算子大人的杰作。

“你們還有什么要問的么？”男子對于剛剛的談話，沒有半點印象。

“有。執諭城的喪尸跟你們有什么關系？”白葉拍了拍方晝的肩膀，對著男子問道。

在白葉說完這句話之后，男子的眼里閃過殺機，但是也只有一瞬。

“鬼算子大人肯定不希望我對你們出手。你們走吧，就算執諭城的事跟我有關系，你們也阻止不了我的計劃。”男子輕蔑的眼神看著方晝，拍了拍手，門外一陣異動。

方晝逐漸恢復正常。

另一個方晝，似乎很悲傷。

這讓方晝心里，也有一直說不出來的酸澀。

白葉回頭一看，竟是半句話也說不出來去，不知道是被嚇到還是怎么了。

方晝發現白葉的反應不對，也跟著回頭，頓時頭皮發麻。

放眼望去，是數不盡的死尸，又或者說，是沒有帶著斗笠的……喪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