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車上我一言不發，李林峰也不打擾我，兩個人各自看著窗外的。我的手機一直在響，我沒有理會，倒是出租車司機一直咋提醒我。

司機問我去哪的時候李林峰就看著我，讓我選擇。我告訴了司機黃正林他們練習室的地址，現在我們就在前往那的路上。雖然發生了這種事，但是我還是要遵守和他們的約定。

不多會兒車就到了目的地，這時我才開口問：“你要和我一起去嗎？這里面就是我說的樂隊。”

“去。”他并沒有說什么多余的話。

我和他到了黃正林他們的練習室，他們五個人都還在里面練習，黃正林看到我很高興向我走過來，他看見我旁邊有另一個人并且發現我的情緒不太對勁，關心的問：“你怎么了嗎？”

我搖頭示意自己沒事，可誰都看得出來我的不對。他們停止了練習看著我同時也看著旁邊的李林峰。

“這是我朋友李林峰，今天晚上也會來看你們的演出。”我把李林峰介紹給他們

“你好，我叫黃正林，這四位分別是陳琪，朱麗穎，肖文兵和張文華。感謝你能來看我們的表演。”

“你們先聊著，我去下洗手間。”說完我就離開了練習室去到洗手間，我洗把臉把臉處理好，把身上的灰塵清理干凈，盯著鏡子勉強讓自己恢復正常，為了讓自己看起來精神點我從包里又拿出一根煙抽了起來，雖說實際上還是抽的假煙，不過還是讓我舒服了不少。

我重新回到練習室發現他們已經各自在繼續練習了，李林峰在旁邊擺弄著樂器。看見我回來黃正林想過來看我，我示意他繼續演奏他才沒有過來。實際上這幾乎是他這幾次唯一一次好好演奏，因為他負責主唱，所以相比起其他人的樂器演奏要簡單的多。

他們唱的還是《違背的青春》，這是我十分喜歡的一首歌，里面的歌詞寫的非常好，常常讓我想到很多事，剛好碰上自己這些事，聯想到我自己前十幾年的生活不禁心里感嘆道：“以前我沒有過傲慢的青春，結果到了現在卻又沒機會了。”，現在的我越來越怕死亡了，明明早就接受了，可是自從來到BJ就越來越害怕了，死亡日期也越來越近了，今天已經是第三天了，按照醫生說的七天的話我只有五天不到了，雖然我這兩天經歷了很多，可是卻沒有一件是讓我開心的事。別人臨死都是想吃什么吃什么，想干什么干什么，而我卻是在為別人奔波，還得不到理解反而被責怪，真是諷刺。

一旁的李林峰也低著頭沉默不語，似乎對這首歌也很有感受，我問他：“你是怎么打算的？”

“決心我已經下了，因為你說的話而下的，只是還找不到合適的機會開口。”

我聯系到自己對他說：“機會這種東西往往你看不見，當你發瘋想要尋找的時候它已經溜走了。”

“我懂，可我實在缺乏對他們開口的勇氣，一個人往往都有三分鐘熱度，決心做一件時候如果等一會兒再去做就會猶豫，因為那時冷靜下來了，會思考問題，而不是腦子一熱。所以很多事都要下了決心就做，可是我實在是害怕。”

“你別這樣，顯得自己很窩囊，你是為了自己的幸福。”我開始急了。

他看我變急了，慌張的說：“可是他們

馬上就要簽一筆大合同，我怕這樣會……”

“那就對了，你難道還想要簽合同過后再說？”

“我……”他低著頭不再說什么。

看著他這個樣子我既氣憤又無奈，說：“你這樣子婆婆媽媽猶猶豫豫先別說你反抗了，哪怕你成功說了這件事你又如何去追求你說的那種生活？你又怎么過？而且......”

我猶豫了一會決定向他說清楚我的事情，一來是他已經有我的電話號碼了，以后肯定會知道我的事情，二來是他都把自己的事情告訴我了，我也可以告訴他。最重要的還是我現在太難受了，我真的想要找個人傾訴，發泄。

于是我告訴他我的情況：“以前我也是向你這樣，不過不是完全一樣，我一直在按照著自己父母安排的路線走，我讀什么學校，我選什么專業，我該去哪，我不該去哪，我該做什么，我該吃什么，我該做什么工作，我該成為什么樣的人。這些全部都成了我該，而不是我想。”

他剛想插嘴說什么，可我搶在他前面繼續說：“說實話，我也承認這種安排模式在現在這種社會更適合我們生存，這是有利我們日后的生活的，可是每個人追求的生活是不一樣的，大多數人都寧愿就這樣照著這條規劃好的路線過完一生，少部分卻不寧愿走這種死板生活方式。他們不是去追求物質上的好生活，也不是說不需要，但不是完全就被它們所限制，更多的是豐富自己精神上的生活。而我，一開始就是屬于前者，直到前幾天我才發現我一直生活的像一個機器人一般，我現在想要改變，才這幾天我的生活和以前就完全不同了，雖然你剛剛見到那樣的我，可那也比我之前的生活好多了。”

“既然發現了那后面就可以去追求你想要的生活了。”他一句話提到了我的關鍵所在。

“可我現在最缺的就是時間，我很差時間，我已經沒有時間了。”

“怎......怎么了？”他的聲音有一點發抖，他一直都是個聰明的人。“我病了......”我把我的病情告訴他了。

他很震驚，不過不是震驚我這種奇怪的病，而是在震驚我日子不多了還一個人跑出來，我也沒對有什么反應，是個正常人都會這樣震驚，另外，是個正常人也不會像我這樣跑出來，可能我的確是不是個正常人吧，最正常的神經病。

“你......最好還是在醫院吧，也許能讓你緩一緩，或者能治好你也說不定。”他現在說話有點打結巴，我聽出不僅僅是因為震驚，還有擔心和傷心。

為了緩解一下氣氛，我反而笑著說：“你說的說不定概率為零。話說，你還記不記得你初中和我說的大雁？”

“大致還能記得，畢竟那是我看書類型的一個轉折。”

“記得就好，我們現在不就像兩只不愿南飛的大雁嗎，我們被看做異類，傻子，可誰又懂得我們呢？只有我們這種同類才能相互理解。你現在是不遠跟著他們南飛的大雁，不愿意遵守被安排軌跡的大雁，而我是想離去，自己想去哪就去哪的大雁，可是我們都會被他們看成異類。我現在在這最后幾天就是想要彌補我人生的空缺，所以我才一個人拋棄了家人跑到BJ來，”我看著他的眼睛說：“所以，我是因為我的病才發現這個道理的，也是因為病我的時間才不多以至于什么都還不能做。但是呢，如果沒有這個病我也許一輩子都不會發現我想做什么，說起來，我對這個病的態度還真是矛盾。”

“不管怎樣我覺得這些事情你都該放一放，你的身體......”

我先笑了說：“放，這一放就是再也沒機會了，我的奶奶就是，語氣把希望放在不可能上還不如在這最后幾天抓緊時間去做自己的事。”

“這簡直是太瘋狂了，不過，正如你所說的，我們都是異類大雁，我能理解你。”

“所以說啊，你現在還有時間，不要再猶豫了，不然等合同簽好了也許就完了，你現在還有時間，還有機會，不要像我，等到像我這樣什么都晚了。”

“那......那既然你是想做自己的事，那為什么你在幫這支樂隊？我聽黃正林說你們本來就是素不相識的路人吧。哪怕是拜托你，你現在的情況也能夠心安理得的拒絕才對吧。”

“我不知道，自然而然就想幫他們，也許這就是我想做的事情也說不定，就在你在天安門遇見我的時候我當時就是很迷茫，我處理完一些事了過后就不知道自己想去哪了，家我現在是回不去了，而且我也不想回，我不知道他們是否報了警，或者根據車次追到了BJ。也許我的做法很任性，不過現在我也沒有什么回頭路可走了。”

“你可以和我說說你為什么在街上哭嗎，我偶然路過看見你了，如果你不愿意就算了，如果因為你的病而感到痛苦的話就強迫自己忘了吧，如果注定改變不了結局的話。”他轉移了話題，不再說這件事。

“因為一個女人和小孩。”我把我上了火車遇見田曉淑到我在街上痛哭的經歷告訴了他。不過他并沒有對我和她的故事有什么感想，既不奇怪我和田曉淑那么快建立關系，也不奇怪我這兩天經歷這么多事。他只是說：“田曉淑，感覺很熟悉，但我不認識這個人，總感覺有種熟悉的感覺。”

“她前幾年都來BJ找她姐姐，也許是以前你們有過交際也說不定，或者是有過一面之緣。”

“也許是吧，反正印象不是特別深刻，只是有那一瞬間覺得很熟悉，不過我確定我不認識她。不過我還是很佩服她，這么有毅力每年都來。”

“其實我吧也不是生她的氣，只是那一刻我不被理解我自己感覺很悲哀。”

“那你打算怎么辦，你說你要離開她，難道就像這樣一聲不吭，讓她帶著罵你的自責不明不白?”

“可為了讓她活的更好我就該這樣做不是嗎？總需要有人來當惡人。”

“那你有沒有想過這說不定是你的一廂情愿，電影里的英雄很多時候都是自已一個人獨自承擔一切，可是其他人都希望他能說出來，但是英雄們卻自以為應該由自己承擔一切。相信我，你不一定要告訴她你的病這個事情，但是你可以先和她和解，甚至你可以對她道歉，即使你沒有錯。”

“冷靜下來一想也沒什么，只是我的情況比較特殊才那么生氣。”

“你給她說今晚會有表演這個事了嗎？”

“還沒。”

“那正好，告訴她，叫她今晚來看，你和她說。”說完李林峰示意我打電話。

我打開電話撥了田曉淑的號碼猶豫了會，當電話接通的時候我簡直想要掛斷電話，對面熟悉的聲音說：“有什么事情我們不能好好說嗎？你在哪？”

我實在是不知道應該說些什么，只能說：“今晚晚上，上次我們找到小豪那下面，你來吧。”說完我就掛斷了電話。

一旁的李林峰一臉驚訝的看著我說：“不是叫你道歉嗎……”

我沒有理他，黃正林他們也在我們談話期間練了幾遍，我過去檢驗一下成果。

“很不錯了，調子基本上都對了，今晚的演出不會有什么問題了應該。”我對朱麗穎說，“現在你的吉他音全準了。”

朱麗穎不好意思的摸頭笑了笑，一片的陳琪也示意我對他做一些評價，我也簡簡單單的說了幾句有進步的話，張文華招呼我們一起去吃午飯，就這一會兒就已經到中午了，不過在這個停車場不太看得出時間，只能通過鐘表和手機。

“沒想到時間這么快啊。”我無意說出這句話。可這一句話卻能引起我們在座所有人的情緒。我時間不多不再多說，李林峰那邊也是要抓緊時間攤牌，而黃正林他們一行人今天最后一次演奏后就要分離了，雖說以后還能再見面，不過也是很痛苦的。

“是啊，時間真的是挺快。”走在最前面的張文華平靜的說，張文華是我們所有人中年齡最大的，自然城府比我們要深，他話里的感情我聽不出來。不過他們四個卻能聽出什么，臉上的表情都不太好。

也許是為了緩解一下氣氛，李林峰說：“我知道這附近有一家特別好吃的小吃店，不如我帶路去吧，物美價廉。”

黃正林苦笑著說：“你們本來都是客，還是我們的指導人，怎么好意思讓你帶路去吃東西呢？我們做東請吃飯，下一次如果還有機會的話我們再聚一聚吧，不僅是我們五個人，也包括你們兩個，雖然認識不久不過也可以把你們兩個看做我們樂隊的成員之一。”

李林峰揮著手看著我說：“不不不，我什么都沒做，我對音樂也不太懂，我只是個路人陪他來看看，我不能加入。”

黃正林說：“陳雨桐是我們的指導老師，他對我們的幫助是很大的，他能加入我們樂隊是無可厚非的，說實在的我們樂隊實際上也相當于要解散了，最后再加兩個人加一點回憶。只要你愿意，我們都歡迎你，大部分也是因為他的原因。”黃正林說完就看著我。

“那你的意思呢？”李林峰問我。

我又開始矛盾起來，說實話和他們在一起這兩天我的確是比較開心的，如果拋開田曉淑那邊對我的影響的話和他們我也許真的是沒有任何心理負擔的玩一會音樂。我的確想要成為他們的一員，不是說想要成為樂隊的什么人，而是因為和這群人在一起。但是如果留下過多的回憶反而會對他們以后的生活造成影響。雖說我也很想加入他們，但是這一次我的理智戰勝了我的感情，對他們說：“我和李林峰就算了，你們的樂隊保存了你們幾年來的回憶，那會是你們以后的生活中的寶貴財富，最后我們臨時來兩個人是不好的，雖然我不知道你們當初如何組建起來，如何走到今天，但是我想說，那永遠是你們有過最快樂的日子，現在我和李林峰插進來完全會帶來影響。所以這只樂隊有你們五個人就夠了，只有你們才是最完整最完美的樂隊。”說完我自己都佩服自己現想現說的話，一旁的李林峰點頭表示贊同，畢竟文科生比我這個理科生更懂這些。

黃正林說：“你這么說的話的確是這樣，不過我們隨時歡迎你們，這里永遠有你們兩個的位置，在心里面你們已經是我們的一員了，你們隨時都可以加入，即使幾天后我們不在一起了，但是在我們心里這只樂隊和你們一直都會存在于我心中。”

一旁的朱麗穎已經哭了哽咽的說些什么，我聽不清但是勉強知道是說些不想分開的話，她旁邊的陳琪正在安慰她。

黃正林也去安慰朱麗穎并差掉了她和自己的眼淚說：“你看看，怎么能在新成員面前哭鼻子，走，我們去吃飯，吃你最愛的大蝦。”

我的心里很不是滋味，如果我沒有病的話說不定根本不會想到這么對多，而是直接就拉著李林峰加入他們的樂隊了。即使是這樣我也沒有什么可埋怨的，因為那也不能改變什么。

在黃正林和張文華的帶領下我們到了一家比較簡陋的餐館。服務員拿來菜單，黃正林他快速的點了幾個菜，看樣子是經常來。點完后他把菜單給了我叫我點一點。我象征性的點了一盤素菜后就把菜單給了李林峰。

他點完兩盤菜過后我們就各自聊了一會兒未來的打算，當然，全程我一言不發，只是聽他們說，黃正林要留在BJ考研，而朱麗穎，陳琪和肖文兵都要各自去不同的地方工作了，張文華也會回去開他的琴行。順便一提，朱麗穎和陳琪兩個人給我的感覺很不一般，既像情侶卻又像兄妹一樣。在餐桌了我了解到他們兩個青梅竹馬的發小，除過初中以外兩個人都是在同一所學校，只是不同班。我很羨慕他們兩個，不論性別，我也想有一個和我從小長大的的發小。

當他們問到我的時候我用還沒想好來敷衍他們，一旁的李林峰看著也很揪心。他們卻很認真的說：“大學快畢業了應該早點想好未來，不然會很吃虧。”

我嘴上連忙答應他所說的，可根本沒有聽進去，反正這些對我也沒什么用了。

菜上來過后李林峰為了不再把話題說到我這里，便提議每人喝一瓶啤酒，我想到他們晚上還要表演便拒絕了他的提議，可黃正林他們卻很同意李林峰的建議，一人叫了瓶啤酒，我也不例外。

在喝酒吃完午飯后已經到一點鐘了。黃正林提議讓我們休息一會兒，養精蓄銳為晚上的最后一次演奏拿出最好狀態。

他們都同意了這個建議，他們從練習室的柜子里拿出七具睡袋。我驚奇地問：“你們怎么這么多睡袋？”

黃彥霖笑著說：我們經常來練到半夜，有時候沒車了或者懶得打車的話我們都是這樣睡在這里。

他們四個都進了睡袋，而我不想睡覺，也沒時間睡覺，李林峰看我不睡也是不的，張文華不知道為什么也沒有睡。

張文華領著我和李林峰到了外面，他笑著說：“真羨慕這群年輕人，還只是大學生就能自己租房子了，做自己喜歡的事情。”

“你也不老啊。”我對著張文華說，“而且你不也一樣和他們做著相同的事嗎？”

“可他們還只是算半步入社會，理想這個東西還沒被現實打破，不像我……”

就在這時我的手機又響了，是田曉淑打來的，我準備掛掉的時候李林峰卻示意我接下去。我接通電話，對面的田曉淑說：“我到了，你在哪？”

“我不是說晚上嗎？”她現在就過來了，我有點驚訝。

“我現在想找你，我知道你心情不太好，小豪我已經送回福利院了，我現在想和你談談。”

由于環境比較安靜，李林峰和張文華都聽到了，不過張文華裝作沒有聽到一樣直看著其他地方，李林峰看著我說：“走吧，她已經來了不可能躲著她吧。”

我和李林峰一起走了出去，張文華他說他也去睡覺了。我和李林峰出了停車場到了白天黃正林們的演奏地，田曉淑正一個人站在那。她遠遠就看到我們了向我們走過來。

當她走到我們身邊的時候她看著李林峰說：“這就是你說的樂隊的人？”她的語氣不太友好，看得出還在生氣。

李林峰倒是沒說什么，不過他一直盯著田曉淑的臉看，一副很疑惑的樣子，突然間，我看到他的臉上閃過一絲恐懼，僅僅只有一瞬間卻被我捕捉到了。

李林峰急急忙忙的打著結巴說：“你……你們先聊著，我……我還有點事情……我先走了……”說完頭也不回的就跑了，我剛想追上去卻被田曉淑一把拉住。

“看起來你的那位很怕我，你是不是對他說了我什么？”她陰沉沉的說。

我心里責怪李林峰不把話說清楚再走，原本我就是有他陪我一起才敢面對田曉淑，可是他現在自己丟下我跑了，還給我留了這樣一個局面。

我只好說：“沒有，他是家里有點事情，很大的事情，總之就是和你沒什么關系，我沒說什么。”我自己狡辯的都語無倫次了，雖然我沒說她什么壞話，可我基本上把我和她的事情都告訴了李林峰，包括她姐姐的這件私事。

“算了，我也不在意這件事，我是想問你，你怎么回事？為什么直接跑了？”

我還是不打算說自己病的事，只是敷衍的說：“沒什么，心情不太好就想跑？”

她生氣了，說：“心情不太好？我的心情就很好？你自己說的叫我給你打電話，可是不僅不接電話，還一整夜都不回來。你……真的，男人的責任心呢？”

聽到責任心三個字我的火氣也冒上來了，我大吼：“我沒責任心？我一直在幫這個樂隊，我沒責任心？那我早上給你打電話了你為什么不接？同樣是不接電話，我不接就是錯？你不接就沒什么了？你沒接電話就立馬放下這邊的事跑過來，你還想我怎么樣！”

她被我兇狠的樣子嚇到了，呆在了那里。我意識到自己太多了，周圍路過的行人都對我指指點點的。我很討厭這種感覺，早上在街上就是這種讓我感覺我仿佛要死了一般，我那時感覺受到了全世界的惡意。

我拉著她到了一個沒人的地方。也許是我沒注意把她抓疼了，也許是我剛剛把她嚇到了，她哭了起來。雖然我見不得女孩子哭，可我覺得自己沒有任何錯，站在一旁什么都不說。

她邊哭邊說：“你……你就是個傻子，我是……我是擔心你……你，你知道你不接電話一夜未歸我有多擔心嗎？我早就知道你心里有事，所以我很害怕，我害怕你出什么事……我也，我也害怕你又丟下我了。因為剛剛，剛剛你丟下我走的時候我看到你的眼睛了。你眼里的濃霧散了一大半。我隱約能感到一些東西。可是我……可是我還是無法走進你，我發替你分擔你在承受的東西……”

我沒有說什么，我只是給她遞了紙巾，我不知道現在的我能做什么，也許讓她痛快的哭是最好的方法。我深深嘆了口氣后拿出一支煙背對她點上。

剛點著她就把我的煙從我嘴里拿了出來掐掉扔到了旁邊的垃圾桶。

“BJ公共場合不能抽煙，而且我也不許你抽煙。”她儼然一副家庭主婦的樣子。

在思考了兩分鐘后我終于說出了那句我一直在思考的話：“我們分手吧。”這不僅僅是我因為我日子不多必須離開她。李林峰說的對，我沒必要自己一個人承擔所有東西。最重要的是我發現我對她也許真的沒什么愛情。

“你……”她一時沒反應過來，呆住了。

我繼續說：“并不是因為這件事我想和你分手，而是我發現了，我對你沒有真正的愛情，也許在那時有那么一點點。可我發現那真的是我們的一時沖動，我們的感情并不是真正的愛情，只不過是在陌生的無人的環境兩個相似的人相遇了而已。我們可以在彼此身上找到自己的影子，也可以互相安慰自己。但，這并不是真正的愛情。”說完我不顧什么規則，再抽出一支煙點起來，我盡量想把自己變成一個惡人一樣。

她捂住自己的嘴，淚水像流水一樣涌了出來，邊哭邊說：“不，你在騙我……你自己是有什么事情對不對，我求求你，你告訴我，我們一起解決好嗎。”

“為什么事情都沒有，我很好，你走吧。”說完我自己轉過身背對他，說這話的時候我自己也淚流滿面。我不想以這種狀態面對她，我不想讓她看出什么不對勁，這也是我自己給造成的分離后果。不過相比起來我更寧愿接受這種結果，她對我的感情以后更多的是恨，而不是我死后才發現的悲痛。

說完我就向遠離他的方向走去。她從背后追上來，我轉過去大吼：“你走，我不想看見你。”說完我就跑了起來。

她在后面說些什么我沒聽清，但是我還是聽到“我恨你”三個字。

別了，我親愛的人，你還有你美好的未來生活，而我終究只是你人生路上的一個一個過客。愿你能夠找到一個真正愛你和你愛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