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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表白

令茶白奇怪的是,那天她說了拒絕完成主線任務(wù)之后,紅菊沒有只言片語的規(guī)勸。

茶白十分納悶:這家伙又在算計什么?隨后她又放下心,自己已經(jīng)是小善了,她不想做的,誰還能逼迫不成。

于是茶白百無聊賴地等著洛鳳卿,再次找上門。廢話。你在意的人被別的人奪走了心思,你會無動于衷嗎?肯定得和對方會上一會。

茶白只希望能一次性解決,不想遺留問題以免后患無窮。另一方面,她要考慮的是,如何才能正常的,不留遐想的,將九絕保命丹若無其事地交給墨凋。

“唉!”茶白已經(jīng)不知道是第幾次嘆氣了。

紅菊耳朵聽的都快起繭子了,皺眉道:“汝在做什么?”

茶白隨口回應(yīng):“我在思考,規(guī)劃人生。”

紅菊淡淡道:“汝不是經(jīng)常說,車到山前必有路,當(dāng)一天和尚撞一天鐘的言論。怎會今天如此這般遠慮近憂,無病呻吟。”

茶白卻是不理會其中的諷刺,反而大悟道:“有道理。與其我在這邊自作多情的煩惱,不如把皮球踢出去,反正只要我足夠堅定,就不會節(jié)外生枝。”

紅菊不解:“整天除了吃就是睡,任務(wù)想不做就不做,汝能有什么煩惱?”

茶白:“……”得,在這等著她呢。她就知道,宿主不配合,系統(tǒng)也是會生氣的。

但是,她還是不能接受主線任務(wù)。

紅菊閑適地獨自執(zhí)兩子對弈,茶白湊過去看,有了第一次在墨王朝攪亂棋局紅菊生氣的情況,她這次很有禮貌地詢問:“這位小先生,介意我現(xiàn)在打擾一下嗎?”

紅菊抬眼看了她一眼,頗為訝異,而后專注棋盤,淡淡道:“汝想問什么?”

難得。

茶白道:“主線任務(wù)如果不完成會怎么樣?”

紅菊落下一枚白子,嘴角上揚,“后先有變宜從緊,彼此均先路必爭。”

茶白道:“紅菊,你有沒有在聽我講話?”

“在聽。”紅菊繼下一枚黑子,“攻緊宜寬,攻寬宜緊。”

茶白道:“回答呢?”

紅菊道:“出頭關(guān)勝長,挖斷須預(yù)防。”

茶白道:“...我讀書少,聽不懂。”

紅菊道:“勝負已分。”

茶白看了看棋盤,黑白相間,棋子齊驅(qū),她上眼瞼微垂,“一個平局,被你說的這么熱鬧。”

紅菊道:“若汝尚記得吾的話,便該知曉,公孫云紫,必須得死。最好的方式便是死在汝之手,置之死地而后生。”

茶白皺眉思索:“你的意思是說,公孫云紫的生機,在我。”

“然也。”

“可是,為什么洛鳳卿要殺公孫云紫呢?”茶白甫一疑惑,隨后自行猜測道,“她想對付的,其實是墨凋。”

紅菊臉上微笑,眼神卻是毫無笑意,證實了猜測。茶白暗道,看來九絕保命丹要盡快交到墨凋手中了。

在明確了紅菊,不,系統(tǒng)之神便是風(fēng)夜?fàn)a萌時,茶白就想過,風(fēng)夜?fàn)a萌不會是單為系統(tǒng)任務(wù)而來,亦為私人利益而行。

對于此事,她不極力阻止風(fēng)夜?fàn)a萌是因為,兩軍交戰(zhàn),沒有對錯之分,只余立場,勝與負。

不過,要茶白袖手旁觀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茶白、紅菊對視一眼,眸中競爭意味明顯:

就看誰,技高一籌了!

茶白首先肯定的是,按照劇情發(fā)展,公孫云紫一定會死在自己手里,但是,九絕保命丹只有一顆了…所以,她必須以不殺的方式殺了公孫云紫。

這……可能嗎?

如果是下藥,還能詐死。洛鳳卿要殺公孫云紫,時久銘也要殺公孫云紫,風(fēng)夜?fàn)a萌是坐收漁翁之利,那么她自己就是那個變數(shù)了。

茶白腦中靈光一閃,善行劍。

紅菊把棋盤收好,見茶白轉(zhuǎn)身背對著他,愣了一會兒,終究什么也沒說。

茶白:“善行者呼叫小善,小善聽見沒?”

小善:“……”

“你和你的心交流,需要這么偷偷摸摸的嗎?”

茶白謹慎道:“紅菊、不,系統(tǒng)之神會聽見我們之間的對話嗎?”

小善:“明知故問。不會。”

茶白松了口氣,“那就好,我確認一下。”

小善不緊不慢道:“你的心門,堅固的比金剛石還難攻破,安心吧。什么事?”

茶白:“……”這算是對她的夸獎嗎?

茶白道:“我想問你,善行的力量,是什么類型的?有沒有傷害,就是危及性命的那種。”

小善:“力量本身并不具備傷害能力,使用者將其賦予外物,比如冷兵器,常人揮舞,不會發(fā)生接觸之外的傷害。但是融入力量的話,便會有法術(shù)一類的原理,似劍氣、劍勢,看無形卻有實質(zhì)性的傷口。”

茶白:“我怎么覺得,這就是力量本身的傷害。”

小善呼出一口氣,平白直敘道:“你現(xiàn)在作為人類呼吸的空氣,能理解嗎?”

茶白道:“能。”

小善自茶白的心口散發(fā)白芒耀眼,一道光在房間內(nèi)流動,“這就是力量了。”

茶白:“……你這樣,紅菊會發(fā)現(xiàn)的。”

果然,紅菊的聲音在背后響起,“這是...”

小善:“善行者,你想瞞住他,就像是紙,是包不住火的。我建議你,如果想自己的想法實現(xiàn),以你現(xiàn)在的修為,依靠他是明智的選擇。當(dāng)然你自己心里要清楚,以己為主,不然被牽著鼻子走的就是你了。”

“少啰嗦。”

小善說的沒錯,茶白向來是獨行主義,即便是與其他人一起行動,也是作為輔助承受,幫助他人的方式。實則相關(guān)自己的行動,仍是由她獨自完成。這使得她深覺,可以適度相信別人,但不接受依靠。

如有萬一,能夠發(fā)揮作用的,只有自己。因為她不允許自己成為累贅!安逸而無用。

茶白對紅菊道:“力量。”

她伸出手去觸碰流動的光,無固定形體,無溫度,無觸感。

紅菊道:“嗯,極為純粹。”

小善:“現(xiàn)在知道了吧。”

茶白:“一知半解。”

小善:“那么,我們來實踐一下,看看結(jié)果吧。”

流動的光仿佛接受到某種指令,與空氣融合消失在視野中。

紅菊瞳孔收縮,沖向茶白道:“小心!”

茶白最后的想法是:小善這個笨蛋。

“轟”,“嘩”,“呲喇”連綿聲不絕于耳。

茶白居住之處,被流光與空氣融合造成的勢大肆破壞。首先驚動了隔壁公孫云紫、丹蹤和斜對面的久銘與紅杉。

煙塵中,赤纁紫衣相擁而立。灰塵跌地,二人形貌一覽無余。

公孫云紫、丹蹤、久銘睜大眼睛,一個名字脫口而出:“風(fēng)夜?fàn)a萌。”

男子著赤玄上衣赤纁下裳,一對劍眉下丹鳳眼眸,冷漠寒霜,薄唇似彎非彎,風(fēng)姿綽約。

紅杉并不關(guān)心皇室紛爭,卻也知道這四個字代表的意義。風(fēng)夜?fàn)a萌,他不是已經(jīng)死了嗎?長得……真不錯。

茶白已經(jīng)不知道要怎么處理現(xiàn)在的情況,只能裝死。于是風(fēng)夜?fàn)a萌很配合地點了她的睡穴,在眾人訝異的目光中,把人抱走了。

扶梯口的洛鳳卿看到這一幕,若有所思。風(fēng)夜孤決因為洛鳳卿現(xiàn)場發(fā)現(xiàn)……他拈花惹草,一時不敢冒進,是以,錯過兄弟相認的最佳時機。

公孫云紫皺眉看著二人離開,命令隨后趕來的掌柜,收拾殘局,并勒令不準(zhǔn)對外言說。久銘和紅杉對視一眼,在公孫云紫和丹蹤回房時,尾隨而入。

公孫云紫道:“二位姑娘,還有什么事嗎?”

久銘道:“有。關(guān)于風(fēng)夜?fàn)a萌之事。”

紅杉聳聳肩,走到丹蹤的身邊,她就是來吃瓜看熱鬧的,丹蹤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

公孫云紫道:“請坐。可惜我也幫不上什么忙。”

久銘受風(fēng)夜孤決的恩惠,自然是要打聽風(fēng)夜?fàn)a萌的情況,但公孫云紫神情不似作偽。事實上,他也無需隱瞞,知道與否,說與不說,無人可迫。

眼看久銘就要起身離開,紅杉一把按住,笑道:“不要總是聊別人的事情,我們不妨聊聊自己相關(guān)的,是吧丹蹤。”

丹蹤:“……是。”

公孫云紫挑眉看他一眼,真是難得,丹蹤居然會和紅杉搭茬了。

丹蹤心虛別開眼,不是他的錯,家主非要自己容忍紅杉的存在,因為習(xí)慣原因……紅杉的位置稍稍提高了一點點,從陌生女子變成了...普通朋友。

久銘看著重色輕友的某人,翻了個白眼。

紅杉道:“公孫公子還是打算離開嗎?”

久銘沒看這邊,卻是豎起耳朵聽。

公孫云紫給兩位姑娘各倒了一杯茶,如實道:“自然。雖說委托者取消了約定,但這只算是單方面的取消。挑起了我的好奇心,不會這么簡單結(jié)束的。”

紅杉看了看丹蹤,喜悅之情溢于言表:“那真是太好了,這樣你們就能多留一些時間了。”

久銘暗自腹誹:紅杉,你的矜持呢。

紅杉道:“過幾天,在風(fēng)夜皇朝的風(fēng)飄寺有一個牽紅線的活動,我們不妨試試天定良緣,或許有意外收獲噢。”

說著紅杉在久銘的肩頭用力按了按,臉上帶著狡黠的微笑。

“大概吧。”

公孫云紫垂眸,不知有何計算。

丹蹤自然是家主留,則留,家主去則去。

煙雨客棧頂樓。風(fēng)夜?fàn)a萌抱著茶白,俯瞰鬧市。茶白的穴道沒有解開,乖乖地躺在他懷里,良久,風(fēng)夜?fàn)a萌回神,把茶白安穩(wěn)放下,解開了穴道。

茶白困倦地眨了眨眼,“一鬧騰就有點想睡覺了。”

風(fēng)夜?fàn)a萌淡淡道:“汝是否該給我個解釋。”

茶白無辜道:“我什么也不知道,對天發(fā)誓。”

二人看了看天空,沒有戲劇化的晴天霹靂,很好,看來沒說謊。

小善:“……你是怎么蒙騙過去的?”

茶白:“我說的是實話。你不出聲我就打算忘了之前做了什么,或者說,不去回憶。”

小善:“好吧,無所謂。現(xiàn)在你知道差別了嗎?”

茶白想了想道:“如果剛才風(fēng)夜?fàn)a萌不把我保護住,我會不會受傷?”

小善:“不會,因為我會保護好你的。”

茶白:“你知道我想問的不是這個。”

小善:“善行的力量,是不會傷害善行者的...以及其信仰者。”

茶白:“那么善行劍是...”

小善:“驅(qū)逐濁氣有奇效,會讓宿主短暫進入死亡階段。”

茶白了解了:“我明白了。謝謝。”一切迎刃而解了。

風(fēng)夜?fàn)a萌看著茶白陷入長時間的沉默,知道她有事瞞著自己,不過也是沒辦法,茶白不坦白他便無從得知。

茶白看著他道:“你現(xiàn)在怎么不怕風(fēng)夜孤決突然出現(xiàn),看到你了。”

風(fēng)夜?fàn)a萌淡淡道:“孤決對洛鳳卿,是有所顧忌的。”

茶白道:“詭計多端。”

風(fēng)夜?fàn)a萌不贊同道:“吾是足智多謀。”

茶白坐起身,依舊靠著他道:“剛才那個橙衣姑娘,是叫時久銘吧。”

“嗯。”

茶白道:“燼萌,為什么我看不到公孫云紫和時久銘的結(jié)局?”

風(fēng)夜?fàn)a萌漫不經(jīng)心道:“是嗎,誰知道呢?”

“……”茶白看他一眼,“你沒有在故弄什么玄虛吧?”

風(fēng)夜?fàn)a萌干脆道:“顯然沒有。過幾天便是風(fēng)飄寺的紅線節(jié),汝可有興趣?”

“沒有。”茶白心中毫無波瀾,簡潔道。

風(fēng)夜?fàn)a萌:“……”他算是知道某人注孤生的原因了。

“時間到了,吾再通知你。”

茶白奇怪道:“燼萌,你是不是聽錯了,我說,我,不,去。”

風(fēng)夜?fàn)a萌淡淡道:“墨凋會去。”

“我……”茶白停住思索,這是一個好機會,把九絕保命丹盡早送給墨凋,于是她改口道:“去。”

風(fēng)夜?fàn)a萌微微一笑:“乖。”

茶白左手臂摸了摸右手臂:“……”居然說這么少女的詞匯,害得她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呃~~

風(fēng)夜?fàn)a萌道:“汝打算如何將九絕保命丹交給墨凋?”

茶白道:“當(dāng)然是,我們先去風(fēng)飄寺,然后當(dāng)晚找到他,最好是單獨見面,把東西給他。”

“……”風(fēng)夜?fàn)a萌道,“如果他不要呢?”

茶白想了想道:“那就把他打暈了,趁機放入他的口袋……話說,我揍得揍不過墨凋,這個至關(guān)重要。”

風(fēng)夜?fàn)a萌沉默了一會兒道:“汝是否知道有一個詞?”

“你說說看。”茶白有點好奇。

風(fēng)夜?fàn)a萌淡定吐出二字,“直女。”

茶白很認真地回答道:“是說我,喜歡男的,還是傻白甜?傻白甜不應(yīng)該,沒有心機倒是真的。但是我口風(fēng)很緊的,只要是答應(yīng)了別人的秘密就絕對不會說出去。”

風(fēng)夜?fàn)a萌眉心一動,“算了。”

“不說拉倒。”茶白轉(zhuǎn)念一想道:“我知道了。”

風(fēng)夜?fàn)a萌期待看向她,茶白高興道:“你是想轉(zhuǎn)移話題對不對?故意不想讓我追究公孫云紫的生死線索,啊!真是狡猾。”

她,真的是女人嗎?

風(fēng)夜?fàn)a萌看著天空,沒力氣和茶白拌嘴了。

茶白自顧猜想,以為自己對了,“洛鳳卿雖然要對付公孫云紫,卻不會親自動手,以免提前引發(fā)墨凋的警惕心。時久銘就是槍手了,她的眼睛里仇恨多于其他的感情,公孫云紫不可能察覺不到,卻容忍了諸多,也是個不容易的人啊。或許側(cè)面也說明了他對她并非,全然無意。”

“嗯。”風(fēng)夜?fàn)a萌對明擺著的事情沒興趣,心不在焉應(yīng)道。

茶白想到紅杉,羨慕道:“不過好在時久銘身邊有紅杉這樣的好朋友,我想結(jié)局應(yīng)該不會太極端。”

風(fēng)夜?fàn)a萌道:“性格決定命運,態(tài)度決定格局。放不下仇恨,他們之間就沒有可能。”

茶白看著他,難得完全同意:“你說得對,他們需要一個契機。”

了解茶白如風(fēng)夜?fàn)a萌,他道:“是否需要吾幫助汝清醒?”

茶白鄭重點頭:“需要。”

一只大手輕輕放在茶白的頭頂,風(fēng)夜?fàn)a萌睜著鳳眸注視她道:“上帝視覺,但愿汝不會徹底以自己想法去帶入他人。”

我們在有的時候,聽著他人的故事,把自己的想法帶入進去,曾幻想假如自己身處當(dāng)時的情境,一定會做出更好的視覺,當(dāng)局者迷,旁觀者清。殊不知,我們有我們的人生需要經(jīng)歷,代替不了也不需要去過他人的生活經(jīng)歷。

茶白抬手覆蓋風(fēng)夜?fàn)a萌放在頭頂?shù)氖郑瑴囟葌鬟_,她眼帶笑意:“謝謝。”

風(fēng)夜?fàn)a萌:“……”是什么品種的花開了。

由于風(fēng)夜?fàn)a萌撤身及公孫云紫阻止消息外傳的及時,風(fēng)夜?fàn)a萌死而復(fù)生沒有造成多余的鬧動,親眼所見的幾人,各懷心事。

墨凋來找公孫云紫,商量他們之間的競賽失敗者的懲罰。

二人自小約定過,在每個地方不約而同遇見時,當(dāng)?shù)嘏e行的活動習(xí)俗為彩頭,他們比賽,失敗者要無條件接受勝利者的條件,以搞怪為主。

曾經(jīng)他們的戰(zhàn)績輸贏各半,公孫云紫要求墨凋去城門當(dāng)守衛(wèi)一整天,自己則在陰涼處飲喝酒嘗佳肴。墨凋則報復(fù)要求公孫云紫陪城鎮(zhèn)最丑的女子,安然度過一天……這種培養(yǎng)兄弟感情的方式,因為有趣留了下來。

公孫云紫道:“這次比什么?”

墨凋道:“入鄉(xiāng)隨俗,紅線節(jié),誰收到的花多,自然,不得通過旁的手段,否則判輸。”

“可以。”公孫云紫道:“輸了的人做什么?”

墨凋淡淡道:“輸了的人,對沒有牽到紅線的人表白心跡,任何一個女子皆可。”

公孫云紫道:“好。我拭目以待。”

二人再下約定拖延了離開的行程,一切靜待,風(fēng)飄寺的紅線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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