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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手段

宋泛霞不再做過多的保證,結果才是實力的證明。可惜,非人力所為,宋泛霞終究要查無所獲了。

宋泛霞將手中一籃楊梅抬起給茶白看,“王妃請看,這些楊梅需要奴婢做何處理?”

茶白想了想道:“晚膳加一道菜,楊梅排骨。其他的,做成冰鎮楊梅湯。”

“待明日王爺回府,便可品嘗了。”為表謝意,茶白難得記起給墨凋的份。

“王爺寬善,這許多楊梅,你們也拿些嘗嘗。”

宋泛霞道:“是。”

“宋掌事近日臉色不佳,為何?”看著宋泛霞眼睛周圍略帶青黑之色,茶白順口一問。

“多謝王妃關懷。”宋泛霞淡淡道,“花園湖中的荷花,不知因何一大半有花無葉,奴婢正欲處理此事。”

茶白已臻小善者,而小善行渡者遲遲不出現,紅菊想不通急也無用。

紅菊此刻已浮空在茶白身邊,聞言輕笑。

“是嗎,確實辛苦。”

茶白十分尷尬,花園之地,侍女侍衛經常經過,那日她雖揮退了眾人,但以宋泛霞的智慧,不可能想不到與她有關。

不過宋泛霞沒有證據,因為茶白腳步虛浮,絲毫沒有武者的或輕盈或沉穩的步態,她呼吸沉重,亦不及擅輕功之人的氣息綿長。

實在很難想象茶白一介常人,要如何完美剝取荷葉,宋泛霞看茶白表情,已確定是她,大致猜想是有人相助,當下也不再糾纏此事。

“不敢。若無別的吩咐,奴婢告退。”

“你去吧。”對此茶白也只能裝傻不置可否了。

宋泛霞離去,茶白亦轉身回住處,余光看見跟隨的侍女,在偷偷打量著自己。

“紅菊,她看我做什么?”茶白心語對話道。

紅菊道:“大概是因為,汝甚少如此體諒下人。”

“……我該不會穿幫了吧。”茶白有些擔心。

“并沒有。”紅菊道:“闕茶白以墨凋為重,對身邊之人既不熱枕也不苛待。”

茶白道:“所以,突然有所改變,令人好奇了。”

“那方才洛鳳卿的試探,我豈不是被發現了。”

紅菊道:“然也。”

茶白道:“果然還是干不過主角,千算萬算,沒想到,想吃個楊梅還是被人試探給盯上了。”

“那我們下一步怎么辦?”

紅菊淡定道:“等陳點洋,十天內離開,計劃不變。”

事情已成定局,茶白也不是鉆牛角尖的性格,轉問起另一件事:“那個黑衣蒙面頭戴同色斗笠,救了我的男子是誰?”

“為什么我看到他就說出了名字?而且他居然回應我了,分明他之外表看上去神秘不好相處。”

紅菊道:“最是無情解無傷。是墨凋座下大將之一,擅長刺殺和暗探消息,實力不凡。”

“他是闕茶白進入墨凋王府,第一個,亦是唯一一個認同闕茶白存在的人。”

茶白傻眼:“不會吧,那我…”

紅菊搶白:“是以,汝現在是完全透明的,被看穿了。”

“紅菊,你真是太不靠譜了,還說讓我不要顧忌,我有點懷疑自己是否能活著出墨凋王府了。”茶白深受打擊,內心小人蹲墻角黑線面壁。

茶白已至內室臥房,侍女退下。

看著一點都不著急的紅菊,茶白上眼瞼微垂:“紅菊,你是不是故意在逗我…”

紅菊否認道:“沒有。”

“現在這種局面,你這么淡然處之,難道有對策了?”茶白道。

己方底牌盡出,紅菊不應該毫無反應,最起碼慌張做個樣子敷衍自己……等等,底牌盡出,似乎只有我被發現了。

“紅菊,你在打什么算盤?”茶白覺出不對勁。

紅菊笑道:“汝拭目以待吧。”

茶白道:“我可以快進直接看揭秘嗎?”

紅菊盤坐閉目,不理她。

“…又不理我。”茶白無可奈何。

東閣。洛月正焦急地等待洛鳳卿,對闕茶白的處置結果。

之前洛月去請人,自闕茶白吃了送客羹后,非但不反省自身無禮之處,反而回到東閣向洛鳳卿,添油加醋道闕茶白,目中無人,不把丞相大人之嫡女放在眼里,明言暗諷拒絕前來。

欲以此激怒洛鳳卿,替她出頭教訓闕茶白。

洛月的這點把戲,原主看不出,洛鳳卿卻心如明鏡。一路來京都觀察,這個丫鬟對原主確實忠心,但有個毛病,喜歡仗勢欺人,且表現太過明顯。

洛鳳卿雖與闕茶白未有深交,這幾日一同用膳,也能看出此女孤僻少言,與墨凋無關便冷淡旁觀,注意力只被墨凋牽引。

對這樣的人,需要知己知彼,扮豬吃老虎,在其弱點下手,方能取得奇效。

念洛月以往情分,若她有所上進,尚可教導,否則,這樣的人留在身邊,日后隱患無窮。

洛鳳卿面無表情自外走進房內,坐在主座,洛月忙上前倒了一杯茶,觀小姐心情不好,她也不敢開口發問,去撞槍口。

洛鳳卿問了洛燚當時的情況,的確是洛月無禮在先,闕茶白的反擊算是客氣合情理的了。

一個是明媒正娶的王妃,一個只不過是丞相之女的侍女,身份高下立判,居然敢目無尊上,闕茶白沒下令打板子算洛月走運,直接拒絕送客未做懲治,亦是保全了洛鳳卿的面子。

倒是洛月趁機添油加醋反咬一口,若她洛鳳卿是非不分找上門去,豈非自己難堪,臉都要丟到太平洋了。

至于她是否派洛月去挑釁,洛鳳卿在墨凋王府,可用的只有洛月一人,她也確實了解洛月本性,除去試探洛燚的態度,以及后續對闕茶白的身份確定試探,洛月確然發揮了她的價值。

今日一見,洛鳳卿已然確定茶白不會武功。

洛月見洛鳳卿依舊不說話,心里有些惴惴不安,低頭看鞋。

她卻不知洛鳳卿實是在心語對話洛燚道:“今日試探,你怎么看待?”

洛燚道:“如宿主所見,人在突然毫無防備,性命危及之時的反應是難以偽裝的。”

“闕茶白對危機毫無感知,若非無傷出現,此女恐怕真要芳魂長眠了。”

洛鳳卿點頭:“我記得你說過系統和妖魔皆沒有起死回生之能,想來若闕茶白真是無論哪一種異類,不會如此冒險。”

“而且,無傷不是被墨凋派去風夜皇朝查探孤決的身份了,怎么回來如此之快?”洛鳳卿問道。

這也是她認為闕茶白不會算計到,無傷會及時回來護援而放棄抵抗的理由主因。

洛燚道:“無傷的代步并非輕功,而是鵬。”

“無傷非拖沓之輩,任務一經完成回到墨凋王府待命,是他的職業慣性。”

“……”洛鳳卿無語:“鵬不是出現在神話傳說里么?”

洛燚不以為然:“依你看來,輕功內力不也是不可能,二者有何區別。”

“……聽你這么說,有點道理。”洛鳳卿道:“此事到此為止了。時日還長,闕茶白在京都一日,若有端倪,自會顯現。”

語罷,洛鳳卿看向洛月,眼神銳利道:“洛月,你可知錯?”

洛月一驚,忙跪下行禮,“小姐恕罪,洛月不知錯在何處,請小姐明示。”

“哦?”洛鳳卿挑眉,“你說闕王妃拒絕了我的邀約,還口出狂言,我方再去時,侍女言之情形,可并非如此啊。”

洛月心知不妙,再加上洛鳳卿說出闕王妃之稱呼,方才醒悟自己犯的罪,一時驚慌吞吐,無法辯解,“這…這…”

以往洛鳳卿聽說洛月受委屈,連帶自己名聲受損,向來是不問情由,便去質問對方。

因著丞相府嫡女的身份,被倒打一耙者多是敢怒不敢言,是以洛月囂張氣焰日益漸增,不想今日踢到了鐵板,而且原主也被換了芯子。

洛月到底是個紙老虎,在洛鳳卿的微怒氣勢之下,連連磕頭道:“奴婢知錯,請小姐饒了奴婢這一次吧,奴婢一定痛改前非…”

不管是現在還是以前的洛鳳卿,對洛月的態度待遇都不錯,洛月的身價向來比丞相府的大丫鬟高,以至得意忘形。

在后來的洛鳳卿恩威并施之下,允許在洛鳳卿面前,洛月可以我自稱。

但洛月到底出自封建社會,不敢便退一步以名字稱呼,現下卻是嚇得把“奴婢”二字記起運用了。

洛鳳卿看著洛月頭發微亂,額頭滲血,眼神茫然無主,心知火候已到。

當下洛鳳卿起身制止洛月伏地,將人扶起,眼神略心疼柔聲道:“洛月,我不是說過,你我之間不必如此多禮。”

洛月順勢起身,心中仍是不安,吶吶道:“小姐…”

洛鳳卿拿出手帕幫洛月輕柔擦拭額頭血跡,“你既然已經知道錯在哪里,希望日后不會再犯。”

洛鳳卿言明不計較,洛月劫后余生道:“是。”

洛鳳卿似是一副不解模樣:“你為何針對闕茶白?”

洛月臉微紅,隨后義正言辭道:“墨凋王爺喜歡的是小姐,都怪闕茶白裝可憐沾國師的光,死皮賴臉嫁進王府,害的小姐如今在王府處境尷尬。”

洛鳳卿倒不在意墨凋,從洛月話中,她自然猜到了別的意思,于是戲謔道:“只是因為這個么,我怎么覺得墨凋一出現,某人的眼睛就跟黏上了一樣。”

洛月聞言小女兒姿態,“哪有,小姐取笑我,我是認真為小姐著想。”

此話至少有一半是為洛鳳卿認真考慮,自洛月跟隨洛鳳卿和孤決一起來京都,他們之間的相處,洛月何嘗看不出孤決公子的不凡,小姐亦是對其甚有好感。

如此一來,于墨凋,自己未嘗沒有機會,想到這,洛月心里輕松了些。

洛鳳卿不再逗她,“好了。你去處理傷口吧。”

“是。洛月告退。”

洛燚懶懶道:“這個丫鬟心比天高,你不打算指點嗎?”

洛鳳卿亦是懶懶道:“性格決定命運。人生來性格初定,后天形成以及環境格局可有所改變。而有些人是聽不進勸告的,尤其是被愛情沖昏頭腦的人,單相思當真恐怖。”

“就像一個惡性循環。闕茶白、宋泛霞、洛月追著墨凋,墨凋追著洛鳳卿。”

洛燚道:“那你和風夜孤決呢?”

洛鳳卿輕笑,自信道:“自然是不同于別人,洛燚,你就拭目以待吧。我洛鳳卿絕非是被愛情改變得面目全非的弱者,我要做情緒的主人,成為掌握他人命運的強者。風夜孤決非池中之龍,我與他必定要并肩走得更高更遠。”

洛燚點頭道:“好。”

時至晚膳,茶白欲獨享美食的計劃終究泡湯了,因為來了一個不請自來的客人,洛鳳卿和洛月。

茶白只得讓宋泛霞再備碗筷,“洛姑娘,一同用膳吧。”

特意踩著飯點來的,再婉拒就顯得虛偽了,洛鳳卿亦不客氣道:“如此叨擾了。”

“怎會。”

洛月行禮道:“參見王妃。”

茶白微訝:“免禮。”

趁著侍女端菜擺盤,洛鳳卿道:“早前洛月無禮得罪,還請闕王妃寬容。”

說著洛月再向茶白行禮道:“小的知錯,請王妃原諒。”

茶白抬手,眉目淡然:“無妨。”

茶白隨后對洛鳳卿道:“洛姑娘教導有方。”

洛鳳卿笑而不語。

晚膳洛鳳卿會來,在茶白的意料之中。洛月邀請失敗,洛鳳卿不可能就此作罷,只是沒想到態度如此平和友好,令人不解。

尤其是洛月的改變,先前模樣恨不得從眼縫里看人,如今卻是禮數周到,恭敬有余。

且看你們葫蘆里賣的什么藥。茶白暗想。

晚膳,洛鳳卿微微酌酒,茶白以茶代酒奉陪,席間倒是安靜平和,賓主盡歡。

直至送走洛鳳卿離開,茶白也沒懂,“洛鳳卿真的是單純來致歉的嗎?”

紅菊淡淡道:“嗯。”

茶白轉頭看他,微微一笑,這回換紅菊不明所以了。

茶白并未解釋什么,誰說只準你賣關子,我不能裝神秘了,紅菊你就慢慢猜去吧哈哈哈。

紅菊道:“汝要去哪?”

茶白頭也不回離開房間,“散步消食。”

紅菊抿唇,并未跟隨,“茶白是個小氣鬼。”

晚間,風涼水清。茶白獨自在垂柳附近行走,感受風的吹拂,月被云隱沒,星辰猶在,倒也看的清路。

一道沙啞的聲音響起:“小心。”

茶白記起這個聲音白天聽過,是無傷。

茶白這才發現眼前站著一個人,黑衣蒙面,頭戴一頂同色斗笠,周身氣息與夜色融為一體,令人難以察覺。

“……”茶白一驚,倒沒被嚇得失態,只是被風吹的昏昏欲睡,出神了一小會兒,就差點撞到了人。

茶白想著反正已經被人看穿,就不必模仿闕茶白可能出現的言行,沒有證據,即便他們懷疑,也是無可奈何。

是以,茶白坦然道:“無傷。”

無傷回道:“嗯。”

然后……沒有了。。

茶白不是多話之人,無傷亦是惜字如金。

所幸月亮一時脫不了云層,星星的光芒揮灑,不能營造唯美的氛圍。

垂楊柳,清水溪,漫天星,螢火蟲。兩個人,相對無言,卻不覺尷尬。

看來無傷是不會主動開口了,茶白道,“無傷在這做什么?”

無傷道:“此地,我常呆。”

這是一道送命題,還是自己自找的,茶白額角滴汗。

多說多錯,古人誠不欺我。

又是一陣沉默。

茶白思索了一會兒,覺得這次話題保守一些,應該不存在雷點。

“無傷,你見過王爺了嗎?”

既然紅菊說解無傷是第一個和唯一一個認同闕茶白的人,那他和墨凋王爺之間的關系應該不錯。

這次不會錯了,一定。茶白心里的小人握拳。

“嗯。”無傷道。

果然。茶白心一松。

“你從前從來不問這個?”無傷隨后不解道。

“……”

佛啊,渡我走吧,這天沒法聊了…

說起來茶白玩掃雷游戲也是,一踩一個準,于是后來再也不碰,改蜘蛛紙牌了。

就在茶白以為自己的血條被懟空KO的時候,無傷輕笑一聲。

“你來此地作何?”

這算峰回路轉嗎,茶白如實道:“我吃完晚飯出來消食,走著走著,就走到這里了。”

“嗯。”無傷道。

繼續沉默。

茶白是不敢再貿然提起話頭了,送命題兩次,事不過三。

無傷、茶白,水中倒映出身形靜默,兩個人就這么互相看著站了好一會兒,月亮從云層掙扎冒出,茶白想著差不多該回去了。

再看解無傷,看不到他的表情,茶白毫無違和感地詢問:“無傷,可以讓我看一下你的臉嗎?”

無傷點頭,手將斗笠摘下,青絲如瀑散開,茶白眼睛睜大。

面紗被除去,代替的是一張冷俊的容顏出現,眼眸深處暗藏冷冽殺意,卻并非針對茶白。

茶白眼睛彎成月牙道:“真好看!”

“嗯。”無傷語氣依舊平淡。

“謝謝你。我先回去了。”茶白好奇心滿足,又一飽眼福,心情暢快對無傷道別。

無傷點頭,目送茶白邁著輕快的步伐離開。

垂楊柳邊,清溪岸上,柳條搖曳,清風浮動,不見來人,不見倒影。

天邊一抹明月,無休無止懸掛,不知人間何味。無邊星子作伴,一閃一閃,調皮地遙望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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