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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程咬金哭的梨花帶雨

和善的家丁送走了秦懷玉和柳飛龍,繼續坐在徐記商棧門口招工,其實招的依舊是流落長安街頭,來自全國各地的赤貧流民。

秦懷玉看的仔細,剛才柳飛龍也將目光短暫停留在少年曾穿過的衣服上,但他不明白柳飛龍為何故意裝糊涂。

兩人一出徐記商棧大門,秦懷玉便責備柳飛龍。

“黑子,剛才你為何不戳穿那個家丁撒謊之事?”

柳飛龍猛盯主子一眼,拉著秦懷玉的胳膊就走,待行了幾十步后,他小聲道:“少爺,咱們還得借一步說話。”

此時徐記商棧門口的家丁,正在不遠處悄悄望著他們,柳飛龍生怕他們二人的異常舉動,引起對方懷疑。

秦懷玉出身豪門,自幼身份高貴,只要是正大光明有理的事,向來不懂的回避。

他掙脫柳飛龍的拉扯,急急道:“咱們盡快找到那個算命的少年,興許我爹還有救呢……”

明顯可以聽出,秦懷玉心情十分焦急。

但柳飛龍拉著秦懷玉繼續前行,待兩人走的很遠,找個僻靜的巷子后,這才站定。

柳飛龍豹眼環視四周,輕聲道:“少爺,我看此事非常古怪,剛才您把目光停在那件衣服上的時候,我發現那家丁的瞳孔明顯一縮,這種表現足以說明那家丁心里有鬼……那院子也定然不是宰豬之地,我看徐家必有命案!”

柳飛龍的話說到這里眉頭緊鎖,暗暗替他們要找的少年感到擔憂。

“你意思是說,那少年已經……”

說到這里秦懷玉自己的心口一震,因為最壞的結果不僅僅是會算命的少年死了,而是他爹的一線生機也隨之沒了。

“少爺,咱們現在尚不能確定那少年是否還活著,那攤血跡興許是別人留下的……但當下只咱倆進去尋人,徐府家丁甚多,肯定不妥……”

柳飛龍被安排做秦懷玉的保鏢,所以他首先考慮秦懷玉的安全。

“哎,我看這事十有八九……恐怕我爹他……嗚嗚……”秦懷玉話沒說完,忍不住抽泣。

雖然秦懷玉幾近崩潰,但他潛意識里還有幾分清醒,他看到少年的衣服在一堆舊衣物的最上面,而血跡又是比較新鮮的,說明地上的大灘血跡,最有可能來自他們要找的少年。

如果少年已經遭遇不測,且先不說徐家做了什么非法的勾當,起碼他老爹的最后一線生機是沒有了。

“少爺,您先別哭了,凡事沒有絕對!咱們還是想想下一步該怎么做?”

發現問題總結問題的是柳飛龍,拿主意的還得是小國公。

這時秦懷玉忽然抬起頭,擦干眼淚言之鑿鑿道:“此時不能罷了,必須一查到底!”

此時秦懷玉也明白徐洪家里,定是隱藏著什么重大陰謀,徐家明明收了那個少年,但現在卻死不承認。

并且還要把流民穿過的衣服,集中堆放在一個院子里,硬說成是他們家丁的衣服。

種種跡象表明,對方肯定說了假話。

雖然證據充分,但主仆只有二人,斷不敢貿然行事,只得暫且回家。

秦瓊躺在榻上并未斷氣,所以家中的情況一切如故。

皇帝的圣駕沒走,大臣官員們也沒走,秦瓊的氣息非常微弱,隨時都有駕鶴西去的可能,大家必須陪到最后一刻,不然誰先走了,會被人戳著脊梁骨,罵他沒有人情味。

現在秦懷玉唯一能求助的人,便是程咬金,他悄悄找到大魔王,把他拽到一個偏僻地方。

“程叔叔,我找您有事!”

此時的秦懷玉來不及悲傷,雖然救爹的希望漸漸渺茫,但他依舊要做出最大努力。

“唉……賢侄,我知道你難過,叔叔我比你更難過啊!我跟你爹早年在山東瓦崗山起家,后隨王世充南征北戰,再到……現在剛剛安定下來,也才享受了兩天清福,沒成想二哥就要先走一步,我老程不舍啊!嗚嗚……”

混世大魔王哭的稀里嘩啦,跟他平時的樣子就像完全換了一個人。

秦懷玉見對方哭成這個樣子,一時不好打斷對方抒情,只得默默的點點頭稱是,且任由對方拍打著他的肩膀。

程咬金哭腔未停,接著又道:“賢侄,以后我就是你老子,你就是我兒子,我視你為己出,待你如楚默一般,將來……再給你娶三房媳婦,這些事全都包在我身上了。”

混世魔王哭的兩眼通紅,眼睛腫的像兩個桃子,從這一點足以看出,他跟秦瓊之間的感情確實是真的。

“程叔,您的心意侄子領了!但是咱們先別說這些,您且也先擦擦眼淚,我要跟你說的這件事非常重要,您聽了也不要感到意外,就算您不相信,也一定要幫我!”

秦懷玉說的字斟句酌,一門心思的把救爹的希望放在程咬金和那個少年的身上。

但是一大串的排比句,讓程咬金有些不耐煩,誰在釋放情緒的時候,都不想被貿然打斷。

尤其秦懷玉所言之事,完全跟他不在一個頻道里,這讓程咬金大動肝火,但人家畢竟親爹要走,自己怎么也得控制一下情緒。

程咬金壓了壓性子,溫和再溫和道:“孩子,什么事啊!有什么事不能等你爹咽氣之后再說嘛?”

此時他但見秦懷玉的小臉,沒有表現出有多悲痛,只是急著找他幫忙做什么,大魔王從感情上有點接受不了。

被誤會的秦懷玉連忙辯解。

“嗨,程叔您說哪去了,現在我正想辦法救我爹,昨天我遇到一個會算命的少年,那少年……”

“啥?你別胡扯了……”秦懷玉話沒說完,程咬金便將他打斷。

“你還有辦法救你爹?”

程咬金瞪大了眼睛,摸了一把秦懷玉的額頭,繼續滿臉質疑道:“你娃娃沒發燒吧!皇帝的御醫都說你爹沒救了,你這娃娃怎敢胡言亂語?唉……不跟你這不懂事的娃娃耽誤時間了,二哥要走,我且進去多跟二哥待一會,俺老程沒你娃娃這般鐵石心腸!”

“哎……程叔!程叔您且聽我說!”

秦懷玉急的直拍大腿,但見大魔王又哭腔不減,急急又道:“程叔,您也是個頂天立地的大丈夫,哭哭啼啼的成何體統,能不能聽我把話說完啊!”

“你娃娃沒救了,孝心都讓狗吃了。”

程咬金痛斥秦懷玉一句轉身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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