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回到學校上課的里斯向同學詢問有沒有兼職的介紹，期間玩的要好的同學過來叫她都被一句心情不好，不想講話給打發走了，路上就算是遇到了也當做沒看到，所有人都在擔心里斯怎么了，但也沒有個人敢上去搭話。因為平常的里斯在他們心里，開朗活潑，是個非常逗的開心果，現在的性格卻是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和她穿的那一身黑一樣，死氣沉沉的。

這幾天的天氣就像是里斯的心情一樣，陰雨連天。在這幾天上學的時候，里斯天天能碰到烏鴉，怎么，運氣已經低到這種程度了嗎？結束課程后的里斯像往常一樣準備離開學校回家，就在前面不遠處的教學樓地下停車場出口，有一個女孩從樓上跳了下來。血漸漸地向四周流出，天，也開下起了小雨。

里斯撐開了傘站到了女孩的旁邊，為她擋起了雨。是自殺啊——我以后也會這樣吧，像她一樣用仰躺的姿勢從樓上跳下來，結束自己的生命。看著躺在地下還會有呼吸的女孩，里斯沒有叫救護車，就站在那里默默地為她擋著雨，等她斷氣。附近的學生看到后，有通知老師的，有打電話報警求救的，也有竊竊私語討論的，但都是站在很遠的地方，路過的其他人也是繞路離開的。只有里斯站在旁邊。

救護車來了，警察也來了，剛好也沒呼吸，死亡了。救護車走了，警察在得知是自殺后，通知了家屬，聯系了殯儀館后，遣散了附近看熱鬧的人，開始向里斯問了起來：“小姑娘，你是她的同學嗎？”

“不是。”里斯撐著傘站在那里，面無表情的說道。

“那你站在這里干嘛，不害怕嗎？”

“下雨了，怕她淋濕。”

“小姑娘膽子真大。”警察嘟囔了一句就和趕來的校長聊了起來。

十分鐘后，殯儀館的車開了過來，車上下來了一個瘦大叔，看了一下躺在地上的女孩后，搖了搖頭：“哎，現在的年輕人啊。”隨后向四周環顧了一圈，開嗓喊道：“家屬呢？家屬在哪？趕緊過來一下！”

警察聽到呼喊聲后小跑了過來：“家長沒來，都說出差了，趕不過來，你先拖去殯儀館吧。”

瘦大叔看了一眼里斯，隨即又看了一眼站在遠處不敢靠近的老師后，點了一根煙，吸了一口，從車里拿出一個單劇本和一個橡膠手環遞給了老師：“寫一下死者名字和家屬電話，把表也填一下。”瘦大叔將寫好姓名和死因的手環戴在了女孩手上，隨即拿出了一個裹尸袋敞開鋪在了地上，將煙頭丟在了地上，戴好手套，準備將女孩搬到裹尸袋里去。搬不動遺體的瘦大叔喘了一口氣，對著車里罵咧了一句：“死撲街啊，就知道天天請假不上班，累死個人。”接著又準備彎腰的時候，里斯說話了：“給我副手套，我幫你一起搬。”

瘦大叔看了看里斯：“你一個小靚妹不怕嗎？”

里斯沒有回話，只是伸手向對方討要手套。瘦大叔見狀，也不多說什么，從副駕駛上掏出了副手套遞給了里斯，里斯將傘收了起來，戴上手套后就和瘦大叔一起合力將遺體抬上了車。警察走后，就只留下了老師在原地填寫信息資料，瘦大叔拿著資料準備上車的時候被里斯攔了下來。里斯脫下還給對方后，不緊不慢的說道：“我想問，你們殯儀館可以兼職打工嗎？”

瘦大叔點了一根煙，也不緊不慢的回道：“殯儀館可沒有什么好工作做的哦，你不如去其他地方找找看。”

“我爸死了，我缺錢，我也不害怕殯儀館。”

“你······”瘦大叔猶豫了一下，隨即猛地抽了口煙：“我看你這小靚妹膽子那么大，就告訴你啦，我們那里的地下停尸間啊，最近缺人值夜班，你敢不敢吶?”

“敢。”里斯用最堅定的眼神看著對方。

“很陰森，很恐怖的哦。”瘦大叔看到里斯不為所動，又想起來也是個可憐人，就將里斯帶去了殯儀館，同時也是在想，或許到了那里，就能把她嚇退吧。就這樣，里斯坐上了車，去到了殯儀館，被瘦大叔帶到了停尸間入口處。

瘦大叔讓里斯站在外面等著自己，自己則進去找到了值班的高佬說明情況。“你老母，瞎搞！”高佬沖著瘦大叔爆了個粗口：“你自己也清楚這里的事，還偏要帶個女孩子過來，搞屁啊！”

“我看那小靚妹膽子挺大的，也挺可憐的，就帶過來看看啊，嚇走她不就行了！”瘦大叔不等他開口，就將他拉到了1樓去見里斯。“吶，小靚妹，這時停尸間值班的高佬，他是負責管這里的。”瘦大叔拉著高佬往前站了站。

“我是負1樓停尸間值班的，我聽說你要來這里干活哦，你一個女孩子不害怕嗎？”高佬簡單的打量了一下站在面前的女孩。里斯看著高佬的眼睛，搖了搖頭。高佬得到答復后，猶豫了一下，緊接著壓低了聲音，對著里斯說：“我們這里的停尸間不比別的太平哦。現在就只剩下我一個人敢值白班，其他的人都嚇跑了，特別是晚上的時候，不干凈的東西可多著呢，還會看到，拿人命的。”高佬說完后搖了搖頭，接過瘦大叔發來的煙開始抽了起來。

里斯看著高佬的表情，也知道了這是真的，并不是所謂的說出來嚇唬人而已。但里斯想了想，無論怎么死不都是死嗎，要是死在這，也許還有人替自己收尸呢。“我不怕，我可以在這里工作！”里斯看著高佬的眼睛回答道。

“這······”高佬踩滅了煙頭，將她帶到了另外一個地方填寫工作資料登記。在一個鐵衣柜里取出了意見軍大衣遞給里斯，拿著里斯的個人資料看了看：“叫······”高佬從口袋里掏出了一副老花鏡戴了起來：“里斯，才20歲啊，那么年輕！吶，跟你說清楚啊，這里白班和夜班兩個班次，值一個班次就是一千，不包吃不包住，你要是做不下去呢，你就跟我講，我會把錢結給你的，這個是不用擔心的。還有啊，要是遇上什么事情馬上就跑，這個沒事的，知道沒有。”里斯坐在那里聽著高佬教她如何如何，雙方最后換了聯系方式后就結束了，最后高佬讓里斯后天再去上夜班，讓里斯這兩天先去買點防身的東西。在個人資料里，里斯沒有填寫自己有個母親和妹妹，對他們撒謊，自己現在是一個人。

而在回家的路上，一直有一雙眼睛注視她，直至里斯回到家也未消失，包括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