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服務生把兩人的飲料端來，許晴楓才向李文峰開口道：“說吧，我倒要看看楚陌棠葫蘆里到底賣的什么藥，非得約著我當面說。”

李文峰從身側的公文包里抽出一疊打印好的文件，推到許晴楓面前，“楚先生的意思是希望您能把應玥小姐的撫養權轉讓給他，所以請您——”

“憑什么?”許晴楓挑了挑英氣的眉打斷李文峰，隨意拿起面前的幾頁紙張，一目十行地掃視過去，嗤笑了一聲，“給我找不痛快?”

“只要您肯在協議書上簽字，楚先生說了，條件隨許小姐開。”李文峰又拿出一張空白支配，“上面的數字您可以隨意填。您也知道……以楚先生的經濟條件能給應玥小姐提供更好的成長環境……”

“呵，他楚陌棠以為他家的公司有多大?隨我填?”許晴楓兩指夾著那張空白支票，在空中隨意甩了甩，發出了嘩嘩的聲響。想不到自己有朝一人也會把被上演甩支票的戲碼。

學生時代與室友一起刷劇時，總會遇到這種狗血橋段，那時的她還經常大言不慚地說，如果男主母親扔支票的對象是她，那她會毫不客氣的要個千萬百萬的，立馬拿了支票拍拍屁股就跑，還要什么狗屁愛情……

聽了許晴楓的話，舍友便紛紛揶揄她，其中當屬康佳嵐最甚。她點著許晴楓的額頭憤憤不平地說，她作為全宿舍最早脫單的人，她是怎么好意思說出這種話的?

“玥玥啊？你知道個位數最大的是幾嗎？”她側過頭，對著乖乖咬著吸管喝果汁的女兒說道。

“知道。”君玥松開吸管，“幼兒園里的小王老師教我們了，最大的個位數是九。”君玥把十個指頭張開，想了想又放下了一個大拇指，“媽媽你看，這就是九！”

“寶貝真聰明，那玥玥來幫媽媽填幾個數字好不好啊？”許晴楓接過李文峰遞過來的筆，拔開了筆帽，把筆桿塞進了君玥的小肉手里，“來，就在這些空格里填你喜歡的數字。”

“好！”君玥點點頭，開始認真地趴在桌子上寫著數字，“999999999……”她一邊寫一遍在嘴里念叨：“小玥最喜歡的數字就是九了，咦怎么沒地方寫了？”

君玥已經不滿足在支票的正面寫九了，她將支票翻了一面，在支票的背后歪歪扭扭地畫了一排“9”。

“媽媽的寶貝兒真優秀！”看著那張被君玥畫得密密麻麻的支票，許晴楓心里忍不住給她點了一個贊，不愧是自己的親生女兒，深得她心。也不枉她前面的精心鋪墊。

“媽媽，我寫完了，好累啊！”君玥放下筆打了一個哈欠，雖然才睡了午覺，但小孩子年紀還小，容易犯困，更何況君玥中午的時候也沒睡多久，就是陪著許晴楓躺了一會兒，倒是許晴楓睡得比她還沉。

“沒關系，待會就帶寶貝回去休息啊！”許晴楓親了親君玥的小臉，滿意地看著李文峰呆若木雞盯著桌面的表情。

一張基本報廢的支票，根本不能去銀行兌現，況且近十億的金額，就算是他楚陌棠打腫臉充胖子也拿不出來。

許晴楓也根本沒有絲毫想把自家女兒的撫養權讓出去的意思。當初楚陌棠和她離婚離的干脆，也幸好玥玥是個女孩兒，她提出帶走君玥的時候，他們姓楚的一家子也痛快地答應了。

估計她那個前婆婆早就想給楚陌棠換個門當戶對的媳婦了，好讓他們早早抱上大胖孫子。當初進楚家門的時候，楚陌棠的媽就對她百般嫌棄。

要不是楚陌棠在大學時追她追得緊，又故意扮作窮小子一副癡心不改的模樣，她那時候又正是年輕不懂事的年紀，哪能讓楚陌棠把她追到手?

想當初她也是她們系的系花，顏值那絕對是杠杠滴，追她的人能從宿舍門口排到食堂門口。也怪當初自己真是瞎了眼，看上了楚陌棠這么個道貌岸然的渣男……

但硬要說楚陌棠哪里渣了，許晴楓又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只是現在離婚還不到一年，當初還答應地好好的，玥玥給她帶。

楚陌棠現在又抽了哪門子的筋，怎么突然想起跟她爭起玥玥的撫養權來了？那時候跟她離婚的痛快勁去哪了？

“許小姐……”李文峰喚了許晴楓一聲，又悄悄抹了把額頭上滲出的冷汗，“許小姐，您這樣做，我不好交差啊……”

“李律師……”許晴楓抿了一口咖啡，“我也不是故意為難你，我今天就把話說明白了，玥玥的撫養權我是絕不可能讓出去的。我不管今天找你來的是楚陌棠還是楚陌棠的媽，如果他們硬要逼我，我就不能保證我還能不能像現在這么冷靜了。”

李文峰好不容易嚴肅起臉，想拿自己早已想好的理由反駁許晴楓，只是他還沒開口，許晴楓又一個刀眼掃過來，“如果楚陌棠真的想讓玥玥看到她的父母反目成仇的話，那我不介意了……”

許晴楓真的是不在乎了，她已經沒有什么可以失去了，除了自己這個捧在心尖尖的女兒。

破罐子破摔?！來唄，她許晴楓從小到大就沒怕過誰！

“玥玥，走嘍，咱們回家了。”許晴楓背起自己放在長椅上的小挎包，習慣性地對君玥張開手。

“嗯，好。”君玥揉了揉有些犯困的眼睛，對著許晴楓張開雙臂，讓她把自己抱起來。

許晴楓抱著君玥到前臺結了賬，頭也不回地走出了咖啡館。

“想去外婆家嗎，玥玥?”許晴楓看著偌大的街道，人來人往，川流不息。突然有些想念自己的父母了，正好吧，趁著還有一天假期去看看二老。

出了咖啡館，君玥的困意頓時消失地無影無蹤，她手舞足蹈的央許晴楓把她放下來，“玥玥想去外公外婆家……”

她走在許晴楓身側，牽著許晴楓的手往街道上走，“媽媽以后不一定每一次都要抱著玥玥，玥玥長大了，可以自己走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