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故現場百米外的黑色轎車內，首座的男子扭動車鑰匙，踩下油門。車子發動機微微咆哮，隨后很快地靠近公汽。

第三位蒙面人倒下，然桑手持警棍跟秦昊下了車。

秦昊朝靠過來的車子揚了揚下巴，說道：“大頭來了，打得過不？實在不行，我們跑吧！”

然桑從包里又取出一根警棍遞給了秦昊，“拿著防身。”

秦昊看了看，“這玩意你能使得轉，我不行啊！”小心翼翼地湊近問，“有沒有上檔次的玩意？”

然桑束好背帶，對著車駛來的方向就奔了過去。

秦昊微怔，說道：“暴躁！”而說完后，秦昊甩出警棍收住的部分，站在原地靜候時機。既然預料中車內的人是對方的后手，那么實力較之倒下的三人自是不在同一層面。面對這樣一到四人的高手群體，秦昊識得自己的斤兩，他從來不是一個以武力立足的家伙。

然桑臨近車頭時，一個漂亮的翻身轉體落至車頂。

車內駕駛的人伸出舌頭舔了舔嘴唇，說道：“夠勁！”然后猛打方向盤，車子由于慣性甩尾。車頂的然桑面無表情地扣住車沿，手中警棍奮力砸下。尖端的著力點出現一個白色的圓孔，隨后張牙舞爪地四裂。

副座上的那人，他們稱為老三。

車未停穩，老三已然打開車門，他擺脫了慣性，雙腳穩穩著地。然桑余光瞥見，一個跳躍下車，手中警棍劈向落地的老三。

老三的雙手帶有鐵環，他以鐵環格擋住然桑的警棍，接著腳步連踏拉開距離。

兩人隔了五米，老三甩了甩被震得有些發麻的手臂，白凈的牙齒于面具下露出一絲猙獰，隱藏的臉上緩緩浮現出捕食者的微笑。

秦昊看著場中老三，吐槽道：“耍酷！看看這個姿勢真真讓人厭惡。”他扯開嗓子吼道：“桑桑，給我扁他，往他臉上呼，不要給我留面子！”

老三注意到公汽旁的秦昊，森然地看了他一眼。秦昊悍不畏懼地回瞪過去，不過，下一刻他就慫了。

駕駛室的車門打開，下來一位身材較為瘦小的身影，老四瞇著眼似笑非笑地看著秦昊。秦昊嘟囔了一句：“像狼外婆。”

老四不在乎秦昊的看法，他單手關好車門，雙手置于胸前旋轉，腳跟抬起步子后滑，就像耳邊有一首爵士樂曲，而他隨著旋律起舞。

秦昊捏緊手中的警棍，雖然這并不能給他帶來什么安全感。他的心里涌現一股詭異感，即便只看了這人一眼，他依然能夠斷定這人是個瘋子。

“昨晚去酒吧了是嗎？”秦昊吐槽道。

老四很友好地朝秦昊揮著手，不過，他下一秒的動作讓秦昊的雞皮疙瘩瘋狂掉落。

老四放下手，微俯身軀，右手伸入車內從座椅下抽出一把長刀，他的動作放得極緩。一陣悚然刺骨的聲音仿佛要透過肌膚將皮肉分離，秦昊汗毛炸立，他身子從牙根開始發軟。

沒有理由，秦昊想起了記憶里那個穿著紅色皮套的怪人，那個瘋子愛極了吐槽。秦昊認真地看向老四，說道：“你差了一把刀！”

老四當然不知道秦昊心中的想法，他雙指并起摩挲在刀刃的邊緣，帶有花紋的刀刃鋒利無比，陽光下格外锃亮，“一把夠了，屠夫來了，那就不必勞神去準備兩把宰牛刀了。可惜了這把刀！”老四似在愛憐手中的刀，摩挲的動作越發溫柔。

秦昊額頭冒出細密的汗珠，手中的警棍尖端肉眼可見地幅動。

“還沒打呢！怕成這樣？朋友你不如那邊那個小女孩啊！”老四指著打斗中的然桑道。

秦昊苦笑不迭，怎么說呢！嗯，拿他跟然桑比，是屈了然桑的才。

車內傳來一陣咳嗽聲。

老四知道車內的人不耐煩了，既然如此，他就得用最快的速度解決秦昊。

老四高舉長刀，刀背向陽，刀刃如一條細線將秦昊眼中的烈日切成兩半。此刻的秦昊很清楚，不跑，自己就會成為案板上的五花肉。

“然桑！”

“桑桑！”

“姐姐！”

一連換了三個稱呼，可想而知，秦昊現在的焦灼。

老四皺著眉頭，想不懂眼前逃命的男子怎么一點抵抗都不作，把男子漢的氣概毫無貞節地拋棄。

這種想法，秦昊要是省得，只怕會插著老腰罵老四這個二五仔腦子有病。

啼笑皆非的喜劇與驚心動魄的武行在這條鄉間公路同時上演。

老三抹掉臉上的血跡，警棍擦破了他的半邊臉，他的胸口也受了重擊，咳嗽兩聲減弱了肺部的反饋后，老三看向然桑。

然桑的頭發有些凌亂，手中的警棍滴落血跡，沿著血跡上尋，依稀可見受傷的虎口。

秦昊繞了幾圈，老四在他身后追趕，兩者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秦昊甚至覺得自己背部的一些地方已經開始發麻。再也受不了了，秦昊改變方向跑到了然桑的身后，蹲下喊道：“桑桑姐，大恩不言謝，日后·再報！”

老四好笑地看著對面的一男一女，對老三說道：“三哥，你老了，家里用你不明智了。”

老三冷冷地瞥了一眼老四，說道：“這事完了之后，你來，我接著！”

老四眼中精光一閃，拖著刀奔向然桑，“記好了，老四可沒逼你！”

然桑手中的警棍質量很好，上好質地的鋒銳刀刃斬下，除了些許火花外，便連細微的劃痕都難以看見。

秦昊退到了場外，他注意到了對方的稱呼，琢磨著：三，四，八。秦昊看向了停靠一旁的黑色轎車，那里面最多不過兩位，如果是兩位人數算得上正確，那么如果只有一位呢？

……

……

西郊村村口來了一位陌生男子，他走上村里的道路，詢問了一位老人，“大爺，這里今天除了我還有沒有來過陌生人？”

大爺叼著煙斗，指了指村里的南邊，“人沒有，車有一個，不知道是哪家的。你自己找找吧！”

男子溫和一笑，說道：“謝謝大爺。”

余媽的院內擺放了一張長形大桌，上面有許多盤子，里面盛放著菜肴。余媽端著好幾碗飯上桌，遞給了圓圓和蘇橫。孩子們的飯是自己盛的，至小要有個好習慣。也懂事，知道余媽累，所以能自己動手做的事，他們都會盡量獨立完成。

圓圓從屋里出來放下圍裙，說道：“我和麗蓮一起做的，嘗嘗！”

余媽道：“你啊，都懷孕了還不肯老實，非得幫忙。”

“沒事，多動動好！”

余媽不置可否地搖了搖頭，“快坐吧，蘇先生也來！”

幾人落座，孩子們也坐了上去。這頓午飯應該其樂融融的，如果院門沒有被人敲響的話。

“誰啊？”余媽問道。

門外沒人回答。

余媽起身準備去看看，蘇橫站了起來，說道：“我來吧！”

蘇橫走到了院門口，拉開院門，固定院門的門軸發出咯吱咯吱的顫音，或許是常年未換內里生了銹跡。

門外站著村口問路的那位男子，他看著門內的蘇橫，嘴角上揚，說了句：“蘇先生，好久不見！”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