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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少年天子

  • 劍緣絲路
  • 少蝦小皮
  • 3302字
  • 2019-06-13 15:05:11

張騫聽見了天子發問,馬上恭敬地回道:“經過臣這幾日的調查,確實是發現了一些端倪。”于是,便從他與劇昶、衛青二人到了槐里趙王孫的蒹葭山莊開始說起,將那豪杰聚會中眾人的表現一一告知皇帝,又把自己分別盤問灌夫與籍福的所得講給皇帝聽,之后,再說了自己與那郭解之女去了城東找到老狗頭的事情,說到這兒,他略微有些猶豫,沒有接著往下說。

天子畢竟年少,不論表現多么老成持重,但心底里還是對這些江湖豪杰的傳奇故事極感興趣,聽到張騫描述,這些大俠們身手非凡,上天入地,本領高強,更是興趣大漲,聽得津津有味。待到張騫說起與那大俠之女找到了昔年的廷尉老吏,卻突然沒了下文。皇帝看了看張騫,發現了他猶猶豫豫,好像有話不便明說一般。

皇帝走下御座,來到張騫的身邊,他背著手,背對張騫,突然嘆了口氣。

張騫聽了這聲嘆氣聲,有些不知所措,急忙問道:“陛下因何嘆氣,可是臣做得哪里不對?”

只聽皇帝略帶惋惜地說道:“子文啊,這殺手武功高強,而你又不通武藝,朕既沒有派家里與武林中人交往廣泛,且自身武藝非凡的當戶去查,也沒有派聰明機靈的韓嫣,反而是派你去,你可知朕派你的原因何在?”

張騫躬身低頭,恭敬地說道:“張騫哪里敢擅自揣測天子用意?還請我主明示。”

少年皇帝點點頭,轉過身盯著張騫,說道:“當戶為人忠義勇武,但缺乏變通,韓嫣呢,聰明倒是有,可是不夠老成穩重,恐怕會肆意妄為,對朝廷造成不利影響,而你不同。”

皇帝一頓,微微動情地說道:“你幼時便是朕的伴讀,朕知你聰慧細致,又仁愛誠懇,既能明察秋毫,也不會對朕有絲毫隱瞞。況且你我一道長大,朕為藩王時,咱二人便無話不談,所以你去查,朕安心,也放心。”

張騫聽得皇帝這充滿情感的話,也回憶起自己與皇帝一同長大的快樂時光,心中也是暖融融的。

卻聽皇帝話鋒一轉,說道:“若朕未登大寶,而是榮皇兄君臨天下,朕與你二人可能還是至交好友,無話不可說,無話不能說。可惜,朕當了這天子,反而失去了好友,連子文也有事要瞞朕,想到這兒,朕才明白,皇帝為何要稱孤道寡。”

張騫聞言,如同一盆冷水從頭灌下去,澆了個透心涼,六月暑氣仿佛瞬間無影無蹤,自己直若置身冰窖。他趕忙跪下大禮叩拜,說道:“騫有所隱瞞,罪該萬死,只是那老狗頭言及前朝秘聞,大逆不道,臣不敢復述……”

他還要繼續叩首,卻見一雙修長的手托住他的雙臂,將他拉起,正看見了皇帝微微帶笑的面容。

那少年天子初時還是微笑,漸漸地,仿佛遇到什么有趣事一般,竟哈哈大笑起來。張騫有些茫然,想再次跪下謝罪。

皇帝卻笑著說道:“好你個子文,跪來拜去沒完沒了,再這樣下去朕就真的生氣了!”

說罷,皇帝還親自為他拍打了下因跪拜外服上沾的灰塵。皇帝邊拍打邊說道:“我當是什么事情呢,竟嚇得一直勇敢無畏的子文噤若寒蟬,那老狗頭必然是說,當年晁錯大夫與袁公之死,背后指使之人是皇祖母吧。”

張騫聽了,十分驚奇,趕忙躬身說道:“陛下圣明,臣欽佩萬分。”

少年天子卻直起身來,站在張騫身前,擺了擺手,說道:“這又有何難猜的,當年先帝與晁大夫心急削藩,惹怒了天下藩王起兵叛亂,當時祖母就十分生氣,恨不得親手殺了這離間劉氏宗親的臣子,雖然后來父皇將晁大夫賜死,但祖母怕父親臨時心軟,故而派殺手先下手為強。而袁公等重臣不同意武皇叔承繼大統,說是有害天下正統傳承,祖母向來明理,所以沒有再要求立皇叔為儲君。但祖母愛甚皇叔,皇叔受了委屈她心疼不已,聽得風聲說皇叔欲殺重臣泄憤,所以便幫皇叔殺了幾個,也是情理之中啊。”

張騫聽了這話,哪里敢接,只能把身體躬得更彎,不敢抬頭。

可是他不想回話,皇帝卻不允許,就聽皇帝問道:“那依子文看來,這次的幕后主使,可是皇祖母?是不是皇祖母見朕年少妄為,殺了丞相與太尉的門人警示朕?”

張騫不得不回話,他思考了一下,十分慎重地說道:“種種跡象表明,太皇太后確有能力,也有理由如此,但臣認為,此事并非太皇太后主使。”

“哦?說來朕聽聽。”皇帝饒有興致的問道。

“臣之所以如此說,便是因為,若是太皇太后所為,不會殺兩個門人,而且不會是丞相和太尉的門人,尤其是丞相,他畢竟還是姓竇。臣妄言,若是太皇太后所為,有危險的應是郎中令與御史大夫吧。”

“哈哈哈,”少年天子大笑,說道:“朕就說子文頭腦清晰,思維敏捷,且膽量非凡,你言之有理。至于那揣測的話,出了此間,便切勿再提,否則,就是皇祖母大度,怕是郎中令他倆也不會與子文你善罷甘休啊。”

張騫馬上說道:“臣明白,多謝陛下關愛。”

“你我雖是君臣,可也是朋友,不必客氣如此了,”皇帝接著問,“那子文認為不是皇祖母,可是有別的發現?”

“正是,”張騫答道:“臣與那郭姑娘再次返回老狗頭家里時,發現老狗頭已死,且太后的醫官義姁姑娘之弟義縱也重傷在地,生死不知,隨后,行兇殺手也突然襲擊了臣與郭姑娘二人,臣與郭姑娘被殺手打入灞河,所幸死里逃生,得以回報陛下。”

“義縱?”皇帝有些好奇,“母親也欲調查此事?”

“臣猜測太后娘娘該是想給太尉大人討回公道,所以才插手調查。”張騫回答。

皇帝沉默不語,陷入了沉思,一時大殿靜悄悄的。

“子文可把那義縱二人的尸身帶回來了?”皇帝開口問。

“陛下恕罪,我與郭姑娘怕那殺手還在老狗頭家里埋伏,怕直接去力量薄弱反而丟了性命,所以先回來稟告陛下,”張騫解釋道。

“你做得很對,一會兒你叫光伯帶些禁衛高手,隨你去老狗頭家里,把尸骸證據帶回來,若是那殺手還沒有走,也一并拿了,”皇帝吩咐道,光伯,正是少俠劇昶的字號。

張騫馬上回答,“臣遵命,關于殺手身份,臣有事想向我主稟告。”

“哦?子文說來聽聽,”皇帝十分驚奇。

張騫說道:“據臣判斷,那殺手的口音與用語習慣乃是南方人士,想來這殺手應該是個南方劍客。”

天子聽了這話,一字一句地問道:“你,確,定?”

張騫馬上堅定地說道:“臣敢肯定。”

“淮南王王叔?”天子問道:“看來著書立說也沒有完全浪費老王叔所有的時間,竟還有空閑來攪京城這潭子渾水啊。這淮南王一向自負學識本領非常人所及,不是甘于人下的角色,七王之亂時,就聽說他有不臣之心,不過沒有確鑿證據。不過,若是他有意大寶,不應該拉攏結交地位煊赫的魏其、武安二侯么,怎么會派來殺手刺殺二侯的心腹?”

張騫回答:“臣也想不明白,不過既然知道那高明刺客乃是南方人士,臣想就繼續追查這條線索,早晚必有收獲,將整個事情查得水落石出。”

皇帝點點頭,表示允許,又囑咐道:“那義縱之姊義姁乃是太后寵信之人,你此去若是發現義縱確實已經身死,就一并將他死因查清,這樣也好給太后一個交代。”

“臣明白,陛下放心,”張騫應承道。

皇帝聽了,點點頭,又登上御座坐好。他仿佛想起什么有趣事情,微笑著說:“說起淮南王叔,朕倒是想起個有趣之人來。朕聽聞,淮南王叔之女,朕的那個遠方堂姐劉陵就在京城,據說長得國色天香,嫵媚動人,最愛結交京城的年輕才俊。據說朕身邊的不少有為青年,都有幸得見了朕這堂姐的月貌花容,甚至還有人做了入幕之賓。朕想,以子文的本領見識,以及儀表樣貌,怕是也得了朕這王姐的青睞了吧。”

張騫聞言,馬上跪下回道:“陛下明鑒,臣小小郎官,如何感高攀天家貴胄,臣只有為陛下效命之心,從沒有其他年頭。那淮南王的翁主,臣也僅僅見過一次,且臣與她并無交談,怕是她再見臣也分不清是誰。臣絕不敢私交藩王,辜負陛下的厚愛。”

“哎呀,子文!你這人真不知是怎么生長的,年紀不過二十,確如同七老八十的老邁之人,真是無趣,朕不過和你玩笑一番,看你的樣子,仿佛天塌下來一般。朕當然信你忠誠,快起來吧,”皇帝笑著說道。

張騫站了起來,又聽皇帝囑咐:“子文,此去調查的多是江湖中的能人異士,你不通武學,千萬要小心,凡事隨機應變,萬勿逞強,一定要保護自己的周全。我就派光伯與你同去,保護你的安全。你是朕的臣子,更是朕童年的玩伴,記住,朕不準你有事,你只能平平安安地活著!”

張騫聽了這話,熱淚盈眶,他深情恭敬地伏地謝恩。之后,皇帝將郭舍人叫進來,讓他找來劇昶,吩咐他護佑張騫的安全,并協助他調查鬼影殺手兇案,劇昶跪地稱是。

這時,張騫又對皇帝請求道:“陛下,追兇多需辨識馬匹種類與行進的蹤跡,臣等認識一個伯樂般的異人,想讓陛下準他協助臣二人查辦此案。”

皇帝問道:“那人是誰?”

張騫回答道:“正是平陽侯府的馬夫衛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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