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那女子看到顧舜還是繼續發生變化，于是對身后的人說道：“點子太硬，風緊，扯呼！”

她從身上掏出一個黑色的東西，往地上一扔，“砰”的一聲，那黑色東西發出巨大的爆炸聲，掀起了黑色的煙霧，把那個女子淹沒在黑色煙霧之中。

而她身后的人，聽到那女子的聲音之后，也發出了低嘯，向后狂奔。

“算他們識相。”老何看了一下那些人遠去的背影，也沒有要追的意思，“卿本佳人，奈何做賊。”

老何回身發現顧舜的身體還是在持續發生變化，不禁皺起了眉頭。

“可以了可以了，你不要繼續運轉功法了。”說著掏出那叉狀的寶物，輕輕點在了顧舜的眉心。

清澈的聲音響起，顧舜感覺到不管是體外附著的魂力，還是體內蘊藏的魂力似乎都被封住，于是身體漸漸放松了下來。

“他們都走了，我們也準備回去吧。”老何不知從什么地方掏出兩件衣衫，朝著顧舜扔過去了一件。

他撿起地上已經碎成兩截的擔子，嘆息著說道：“顧舜，遇到你小子到底是我撿到寶還是觸了霉頭，今天遇到你，我的生意都沒做了，還差點搭上我的這副家當。”

“老板，你這寶物什么來頭，竟能封鎖魂力。”

顧舜翻出來的皮膚又開始漸漸向內恢復，穿好老何扔過來的衣物，好奇地問道。

“哦？你說這個嗎。”老何晃了晃手中的寶物，繼續說道，“清音錐，我自己煉的。”

顧舜吃了一驚：“你還會煉寶？”

老何點頭：“恩，不瞞你說，清音錐是我第一個煉出的寶物，也是最后一個，我在其中花費了畢生的心血。”

顧舜來了興致，追問道：“第一件寶物就有如此奇效，可以教教我嗎。”

“也對，你確實缺一件趁手的寶物。”

老何笑了笑，又搖了搖頭，道：“但是，清音錐是無法復制的，造第二把是不可能的事，因為你不會想知道這件寶物是如何鍛造的。”

“是材料很難找嗎，確實炎城是個偏僻的地方......”顧舜想了會，無奈的搖了搖頭。

老何嘆了口氣，道：“材料隨處可見，在這炎城中遍地都是，但也很難尋到。”

聽著老何這自相矛盾的話語，顧舜不禁皺起了眉頭。

炎城中也隨處可見的東西......

難道是？

“沒錯，和你想的一樣，是人。”

顧舜的性格，對一切都看的很淡，殺人也是如此，不過他終究還是沒有殺過人，所以當聽到老何的回答，他先是渾身一顫，接著一種冰冷的感覺涌上心頭。

“我一直都以為你是個好人，但......殺人才能煉出的寶物，那和殺人飲血的魔教有什么區別。”顧舜憤憤道。

“材料確實是人，但又不是‘人’，而是被傀附身之人的血。”

老何不緊不慢，道：“被傀附身之后，和死了已經沒了區別，幫助他們的肉體解脫不僅不是作惡，反而還是積德行善。”

顧舜氣極反笑，道：“可那些人都是無辜的人啊，這樣和殺人也沒區別，只是強加了一個名頭罷了。”

老何嘆道：“我從不殺人，我只殺傀。你非要這么說的話，那你殺了白袍，也是殺了人。”

顧舜一愣。

確實，當時在樹林醒來的時候，白袍的身體消失不見，自己的丹田卻莫名的恢復。雖然不知道前因后果，但顧舜一直覺得是他殺了白袍，不，是抹殺掉了白袍的肉體。

“好了，這些事情你回去再想吧，人總要跨出這一步。”

說著，老何拿著清音錐又是一敲。

顧舜迷迷糊糊就被老何送回了家。

門口的仆人從傍晚開始就站在門口等著顧舜，等得望眼欲穿，現在終于看到顧舜回來了，忙向門內喊：“少爺回來啦，少爺回來啦。”

一大群人就把顧舜迎接進屋里，對顧舜噓長問短。

管家這時見到顧舜，總算是長出了一口氣說：“太好了，少爺你可算是回來了，老爺過兩天就回來，要是見不到少爺，可就要急死了。”

過了兩天，一大早，一大家人站在大門口，迎接顧府老爺的到來。

“老爺！”遠遠的一看到顧府老爺從轎子里下來，管家就上前請安，身后的顧舜恭恭敬敬的垂著手，就像是個人畜無害的小白兔。

“爹！”顧舜乖乖的站在府門前，給父親請了個安。

“恩！”顧老爺看著顧舜，點了點頭，“這段時間在家里，有沒有好好鍛煉武技。”

“有的，爹，孩兒每天都在做功課。”顧舜低著頭。

管家也在一旁說：“少爺這段時間在家都好，每日都在溫習功課，長進不少。”

“唔！”顧老爺一邊走，一邊聽管家和顧舜說話，他進府之后看了看，點點頭，然后繼續往里走。

進了大廳之后，顧老爺在正廳坐下，管家一揮手，馬上有仆人送上一盞茶來，顧老爺拿起茶碗，用茶蓋輕輕刮了一下茶杯邊緣，吹了一口氣，輕輕喝了一口。

“爹這次去京城，不知有何收獲，可否向孩兒分享一二。”

顧舜站在一旁，低垂雙眼，眼觀鼻，鼻聞口，口問心。

“恩，等有機會吧。”顧老爺又喝了一口茶，“我今天乏了，等改天我要好好考教考教你，你先下去吧。”

顧舜垂著手，答應了一聲，對著父親行了一禮，就退了下去。

回到房間之后，顧舜左思右想，還是覺得放不下老何這件事，這件事讓他這兩天寢食難安。

究竟是對是錯？該不該殺？我真的殺了人嗎？

他想了好久還是覺得腦中混沌一片。

“算了，還是出門散散心好了。”顧舜狠狠地搖了搖腦袋。

于是他出了房間，準備向大門走去。

“少爺，這么晚了，你還要去哪兒呀？”

管家看到顧舜要出門，問道：“您可別再出門了，萬一老爺要是找您，您要是再失蹤那么一陣子，那我們可怎么向老爺交差呢。”

“行了行了，你別嘮嘮叨叨了，我就在附近轉轉，去街上逛逛，又跑到哪里去？”顧舜擺擺手，轉身就出門了。

管家看著顧舜遠去的背影，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