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天禍極寒斷生死,大漠黃沙遇故人
- 一路紅塵載酒行
- 一斗谷子
- 2745字
- 2019-08-12 07:18:00
傅珩和阿難牽著駱駝在大漠中行了幾日。這里風沙大,裹著沙粒的風格外的硬,打在人臉上一開始覺得麻酥酥的,時間久了就會覺得疼。
傅珩看了看阿難越發黝黑的臉和干裂的嘴唇,越來越覺得自己帶著這帷帽出來實在是明智之選。他停下腳步和阿難說:“喝點水。”
阿難停了下來擦了擦汗,從駱駝身上解下水壺遞給傅珩,又拍了拍駱駝的背讓駱駝趴下來。拿上另外一只水壺,給昏迷中的阿沁也喂了一些水后,這才自己抿了一小口。
“根據先前小二說的路程,我們方向沒走錯的話,按照這個速度走,估計還得有八九日才能穿過這片荒漠。吃的和水,還是要稍微節省一些的。”阿難開口說道。
“確實是有些麻煩,我試著提了幾次內力,可‘踏雪無痕’在沙漠中不知為何使不出來。輕功使不出,駱駝又只有一匹。”傅珩抓了一把沙粒,張開手,不一會兒風就把手心里的沙子吹了個精光,他接著說,“況且這里的風沙這么大,這一路我們都是頂著風在走。行進的緩慢也實屬正常,不過照這樣下去,食物和水能不能撐到咱們走出沙漠也未可知。”一邊說著一邊靠著駱駝坐了下來。
休息了約么小半個時辰,吃了些干糧,補充了體力,二人便欲起身趕路。阿難拉著駱駝往前走,可駱駝朝前走了幾步走到了山腳下后就又趴下了,怎么拉也不動。阿難的犟脾氣上來,扎著馬步扯著韁繩,使出吃奶的勁兒要把駱駝給弄起來。傅珩看著好笑,笑著搖了搖頭。
就在這時,只見一條黑線由遠及近,所到之處狂風驟起。黃沙彌漫,遮天蔽日,猶如夜幕降臨。傅珩頭上的帷帽也被風吹起,不知飛到了哪里去了,兩人被風沙吹的迷了眼睛,一時間不知如何是好。
傅珩心中一驚,壞了,這是遇到了沙塵暴?出門前老頭子說過,沙漠中趕路最危險的便是遇到沙塵暴,許多人不知如何應對,迷失了方向,脫離了隊伍,最后不是被沙子掩埋,就是無食無水的熬到死。
念及此,傅珩目光一凜,使出一掌“無極之寒”,卻直上第三重,凌寒已至,斷生死。
阿難只覺炎熱曝曬的荒漠倏然變得奇寒無比,饒是在長期生活在冰原的他也不禁打了一個寒顫。一個巨大的冰寒區域在漫天黃沙中被分離了出來。區域內的平靜與外面的狂風叫囂形成了強烈的對比。他睜開眼,不禁看呆了。心中不免將傅珩看做妖人,對,不是神也不是仙,是妖。不然一個大男人怎的生的如此好看。
“別看了,趕緊把阿沁抱下來。保護好干糧和水。老子又不是神,堅持不了多長久!”傅珩的“無極之寒”也只是剛剛悟到第三重,現在也是強行使出,傅珩顧不得保持他招牌笑容了,這貨還沖著阿難爆了個粗口。
阿難這才回過神來。他一手從駱駝背上撈起阿沁護在懷里,一手扯下干糧和水。靠在駱駝的下方,沖著傅珩大喊:“來這邊,駱駝長期在沙漠,他躲避的地方定然是比較安全的。”
傅珩見阿難已經抱著阿沁躲避起來,這才輕輕的舒了一口氣,臉上恢復了往日風情萬種的笑,朝著阿難說:“你小子倒是明白的緊。”他三作兩步來到阿難跟前,再雙掌一合,冰寒區域頓消,風沙如千軍萬馬一般撲了過來。他卻十分淡然,運起內力還瀟灑的撩了撩錦袍,在駱駝邊坐了下來。
三個時辰后。
風沙漸漸的小了下來,大漠又恢復了往日的寂靜。
傅珩雙腿被埋進了黃沙里有些發麻,他試著站起身極盡全力的想要抖落身上的黃沙。因著沙塵暴來臨時他們躲在山腳比較背風的地方,又有駱駝的身體阻擋了大部分風沙,此時的他看起來雖然有些狼狽卻也沒有什么大礙。
他推了推身邊的阿難:“嘿!”
阿難緩緩地睜開眼,他是將阿沁和食物護在懷里的,又怕阿沁被壓到,只能身體支撐著留出空隙。此時的他全身僵硬無比,身上、耳朵、嘴巴里面都是黃沙。強撐著翻了個身,平躺在大漠上嘆了一口氣:“可算是熬過來了。”
“事實證明,你以前的想法是對的,想要保護身邊的人。有一個強健的體魄就是必不可少的哇。”到底是十五歲的年紀,死里逃生,不免打趣起來。傅珩心中暗忖,自下山以來,自己這性情倒是變了不少,居然學會拿人打趣了,他笑了笑,也不知這變化是好是壞。
“嗯……我......你.......”阿難哼哼唧唧要說些什么。
“有話直說便可,什么我啊你啊的。”
“你……是不是妖人?”
“......”傅珩一陣無語,想了想,又耐著性子問,“你指的是我剛才在風沙里使出‘無極之寒’那事兒?”
阿難點了點頭說:“我見過你與他人打架,你武功高強,諸如風雪之類皆可為你所用。可這次不同,這是硬生生的將炎熱難耐的大漠在一瞬之間變得寒冷異常。你能這樣控制住一片天地,不是妖人又是什么?”
“嗯……天下武功皆有陰陽之分,陽為日,日為暖,陰為月,月為寒。一人修得什么功法,運用之時便觸發什么氣場。我在蒼茫山上終年只見冰雪,老頭子教我的自然是可控制冰霜雨雪的極寒的功夫。我方才打出“無極之寒”的第三重,寒氣暴漲,已然可小范圍的影響天地之氣,如若在冰天雪地里將可發揮出更大的作用,所以我這是功法,不是妖人。況且我使出的不是此功法的最強之勢。”
“還能更強?”阿難不可置信的瞪大了雙眼。
“是的,據說此功法可練到第四重,會有毀天滅地之勢。老頭子沒能練到,他寄希望于我,在蒼茫山上十幾年我日日苦練,夜夜參悟,也只是堪堪上了第三重。”
傅珩頓了頓繼續說:“武功除了有陰陽之分還有等級之分。武功共分為八個等級,固表、強絡、通身、隨行、融會心境、明悟意境、歸復地境和萬法天境。一般人習武到‘隨行’就再難突破了,需要自身極高的悟性才可進入融會心境,而融會心境之上的每一層突破即使悟性再好的人也是要在機緣之下才能悟得。萬事多一分不行,少一分不可,所以融會心境以上的人并不多。”
說到這一點傅珩不免想到一路上遇到的諸多高手,冷哼一聲繼續道:“老頭子說,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果然如此。這一路咱們遇到的高手不下五個,卻個個都是為了傳說中的財寶而來。不知還有多少高手在尋這財寶,又有多少人死在尋寶的路途中。”
阿難躺在大漠上,歪著頭聽完傅珩講的關于武功之言,低頭思索了一番,再抬頭時雙眼亮晶晶的看著傅珩說:“我也想學武。”
“那你先和我走出這大漠再說吧,今日遭遇沙塵暴耽擱太久了。”說完傅珩自顧自的向前走去。
不多時,阿難整理好行李追了上去。他們再次啟程,當下無話。
三日后,黃昏,大漠。
三人加一匹駱駝一路向東,此時正背著落日走著。傅珩時不時的回頭看,西邊的云朵被紅日映得通紅,像是沾了水的紅色油墨暈染開來。這紅墨傾瀉在大漠上,讓這一望無際的大漠散發出一種別樣的蒼涼孤寂之美。這是他第一次見到如此景色,忍不住要多看上幾眼。
阿難卻像極了一只老黃牛,一路上拉著駱駝的韁繩,目不斜視的向前走,仿佛前方的荒漠全是待耕種的田地一般。
兩人就這樣走著,突然,阿難停了下來,手指著前方的一個紅點,對傅珩大喊:“你看,那是不是一個人?”
傅珩順著他的手指的方向走了過去,走近一看,可不嘛,這人半趴在地上,一襲紅衣,半張臉埋在黃沙里,這人怎么這么眼熟?這……不就是在客棧與自己交過手的紅九兒嗎?
他伸出兩指往紅九兒的鼻下探了探,還活著!“拿水,拿水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