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夏又把這詞念了一遍:“‘風淅淅,雨纖纖。難怪春愁細細添。記不分明疑是夢,夢來還隔一重簾。’沒錯,這確實是納蘭詞,應該是《赤棗子?風淅淅》。”納蘭詞是自己讀過的為數不多的課本以外的詩詞了,自己記得這首詞的注釋是微風吹拂,細雨蒙蒙,每一個絲雨都將心底的春愁加劇。往事已在腦海里漸漸模糊,那些經歷究竟是真是夢,我分辨不清。縱然你在夢里到來,也隔著一重簾幕,讓我無法接近。
這是王妃寫給誰的?不對,如果這首詞是虞信棠寫的,可是自己根本就不記得有虞信棠這么個詞人啊?而且比納蘭性德早了有千年,難道納蘭性德是抄襲的?也不可能啊,如果真的流傳了有上千年怎么可能只有納蘭性德一個人知道呢?難道真的就這么巧,兩個人寫了一首一模一樣的詞,但是因為虞信棠的詞她都自己留著,所以沒有別人看過,也沒有被人傳承。
等等,自己也確實不確定大安國是歷史上存在的國家,難道其實自己不是穿越到古代了?而是另外一個世界,另外一個時空?也有可能。所以這首詞的巧合就能說得過去了。
半夏琢磨了半天,旖旎看見了:“側妃,您盯著這幅字好久了,奴婢幫您掛起來吧?”
半夏:“哦哦,好,嗯,先掛起來吧。”這首詞的事情,只能完了問問王妃了,實在不行看看她寫的其他的書法,看能不能看出些什么。如果是平行世界的話,虞信棠不會就是平行世界里面的納蘭性德吧?
旖旎剛把這副字掛起來,就聽見語傲然的聲音:“所以你也認為我們應該跟于鰲走近一”
點,對嗎?”
然后就是余白的聲音:“下官確有此意。”
再然后半夏就看見語傲然走了進來,余白跟在他的身后。半夏內心吐槽道:這是又來找自己做智囊團來了?
只是吐槽歸吐槽,卻還是起身對語傲然行禮:“王爺~”
語傲然點了點頭,對旖旎道:“下去。”
旖旎:“是。”然后就退下了。
半夏:“王爺,可是招標的事情上還有什么問題?”
語傲然:“招標的事情沒有什么問題了,今天上朝的時候已經呈給父皇看過,父皇很滿意。”
半夏:“如此便好,王爺還有什么事情嗎?”
語傲然:“怎么,沒有什么事情我就不能來找我的側妃了嗎?”
半夏:“自然不是。”
語傲然:“只是我今天給母后請安的時候聽到母后對晴風提了一嘴,說晴風本來也打算娶你做側妃。”
半夏一愣:“王爺,妾身并不認識晴風王爺,也是皇后娘娘那天提起,妾身才知道此事的。”心里卻把那個自以為從來沒有見過面的什么語晴風又給狠狠的罵了一遍。
語傲然擺了擺手:“無妨,只是過幾日便是除夕,本王要帶你和王妃進宮赴宴。”
又要進宮?半夏心里卻不是很情愿,本來能出王府到外面轉轉半夏當然是樂意的,可是進宮比在王府待著麻煩多了,半夏可不怎么感興趣。雖然不感興趣,但是也拒絕不了,半夏只能行禮:“是,妾身知道了,一定會準備妥當。”
語傲然:“初二,你便可以回娘家了。”
聽到這句話,半夏猛地抬頭:“王爺是說,妾身可以回娘家嗎?”
語傲然:“你現在是側妃又不是侍妾,說起來也是本王的平妻,大年初二,王妃和你都可以各自回門探親。”
這下子半夏一下就高興起來了:“太好了,謝謝王爺。”
語傲然見半夏高興,自己的心情也不錯。轉過頭對余白道:“你先下去吧。”
余白:“是,下官告退。”
半夏心里想著:面對語傲然的時候這個余白自稱“下官”,而不是“屬下”,看來這個余白還是有點官職在身的。這幾日在王府,半夏基本摸清了:面對語傲然自稱“下官”的,都是有官職在身的。稍微普通一點地位低一點的,則都自稱“屬下”。而平民自稱“小人”,府里工作的仆人則都自稱“奴才”。
見語傲然把余白支走,半夏的心里還是有點慌,雖然說自己的這副人造的機器身體,就算是遇到那種事也不會造成什么傷害,甚至都不會染病,但是心里接受不了那種事啊。
半夏疑問到:“王爺?”
語傲然:“也沒什么,就是上次見你好像在做棉衣,想著你沒有我的尺寸,所以專門過來讓你量一下。”
半夏差點被這句話嗆著,雖然自己確實是在做棉衣,但是誰說是給他語傲然做的了?這個語傲然不愧是身為七珠親王,自我意識過剩的很啊。
但是話都到這個當口了,總不能說不是吧,半夏只好硬著頭皮道:“是,那麻煩王爺讓妾身量一量尺寸。”
說著,半夏就取了軒轅尺出來,給語傲然量身。語傲然站起來,很是配合半夏,量好之后,半夏找出紙筆記下了尺寸。突然,語傲然伸出手來,一把握住半夏的手,然后幫半夏擦了擦剛才半夏自己不小心蹭在右手手指上的墨。
這個舉動倒是把半夏嚇了一跳,下意識的就想把自己的右手縮回來,語傲然卻緊拽著不讓。
等到語傲然擦完了,半夏才把自己的手收回來。
語傲然問道:“還是不習慣?”
半夏搖了搖頭。
語傲然嘆氣:“哎,到底你和王妃都是清白家世出來的女子,這方面確實不能同她們相提并論。”
語傲然的這句話沒有明說,但是半夏懂了他的意思,原來是因為自己和虞信棠都是家世清白的,所以語傲然相對給了尊重,沒有強來。不用說從煙花街出來的姽婳和愔嫕自然就沒有得到這種尊重了。
半夏抿了抿嘴,并不是很開心,這幾天跟姽婳和愔嫕相處的不錯,她們兩個都是很好的人。所以半夏對于語傲然的這種說法有些不滿:“同家世有什么關系,本來女子若是不愿,男子便不該強迫。”
語傲然轉過頭看半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