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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極軌之后的雙轍并進——從左思《三都賦》到南北朝都邑賦的創制與批評

  • 都邑賦史論
  • 王樹森
  • 6238字
  • 2019-06-06 17:13:25

極軌之后的雙轍并進——從左思《三都賦》到南北朝都邑賦的創制與批評

魏晉南北朝時期是都邑賦繼東漢《兩都》《二京》之后又一個新的發展階段。關于這一時期都邑賦的基本特征,馬積高先生曾有一個精當的概括。他說:“魏晉至隋,題目小,篇幅短的漸多,但大題目的大篇仍不少。”[29]這一時期,雖然也出現了像左思的《三都賦》那樣的巨制,但是總體而言,京都大賦的創作呈現出一種衰退趨勢。那么,這種趨勢究竟是如何具體演進的?在其演進過程中呈現出怎樣的時間和空間的差異?透過這些差異,又能夠看出其背后所隱藏的哪些文化和學術影響因素?

一、《三都賦》產生前后

漢代京都大賦發展到張衡的《二京賦》,已臻極致。東漢桓、靈以來,帝威日弱、政治腐敗、局勢動蕩,滋生京都大賦的社會土壤已經不復存在,但是作為一種題材取向,并未消亡。建安時期,劉楨、徐幹等人仍有以地方性城市為素材的都邑賦作品,可見其生命力之頑強。到了魏文帝曹丕代漢建魏之后,社會局勢又趨穩定,統一的因素不斷增強,體現國家煊赫國勢的京都大賦遂又“隱然崛起”[30]。這一時期的都邑賦創作高潮,首先出現在魏明帝執政期間,主要有劉劭的《洛都賦》和《許都賦》;何楨的《許都賦》。據陸侃如《中古文學系年》所考,均大致作于魏明帝青龍元年(233年)。[31]曾為曹丕重要謀士的吳質,有《魏都賦》[32],陳思王曹植的《洛陽賦》,很可能也作于此時。另外有劉劭《趙都賦》以及南方的吳蜀文人創作的零星的都邑賦[33]。

都邑賦何以復興于此時?原因是多方面的。既有社會歷史原因,也與文學自身的演進息息相關。從社會歷史方面來看,到了魏明帝執政之時,三國鼎立的局面基本確立,社會相對安定,各地,尤其是曹魏統治區域內生產獲得了很大恢復,這些都為都邑賦的復興創造了有利的外部條件。另外君主——如魏明帝的提倡,也起了很大的促進作用。這里有三個方面值得注意:第一,魏明帝重視文士,愛好辭賦,《文心雕龍·時序》云:“及至明帝纂戎,制詩度曲,征篇章之士,置崇文之觀,何(楨)、劉(劭)群才,迭相照耀。”第二,魏明帝在位期間,在洛陽和許昌一帶進行大量宮室建設。據《三國志·魏書·明帝紀》,“太和六年九月,明市行幸摩陂,治許昌宮,起景福、承光殿”[34],后又“大治洛陽宮,起昭陽、太極殿,筑總章觀”[35]。這些舉動雖有大興土木之嫌,但若聯系建安元年(196年)洛陽城里“宮室荒蕪”的殘破景象,則又無可厚非。這種大規模的城市建設,為京都、宮殿大賦的創制提供了直接的素材。第三,魏明帝本人對待臣下的諍諫多取“容而不納”的態度,如前舉大治洛陽宮事,當時的楊阜、高堂隆等人都曾“數切諫”,但明帝的反應是:“雖不能聽,常優容之”[36]。明帝號稱“雖犯顏直諫,無所摧戮”[37],和漢武帝對待賦體和賦家的態度亦有相似之處,這也營造了某種有利于大賦體制生長的“情境”。至于文學自身的原因,雖然漢末建安以來,抒情小賦代表著賦體演進的方向,但是兩漢大賦長期以來所形成的美學風貌,仍然具有很強的吸引力。此時賦家所面對的最主要的賦體文學遺產,仍然是漢賦,模仿漢賦仍然是賦家努力的一個方向。因而,這一時期最顯著的賦體題材無疑是早在兩漢時代就已經成熟的京都、宮殿大賦。

由于文獻殘缺,上述幾篇都邑賦的原貌,今天已不得而知,很難客觀評價其藝術成就。但在南北朝時期,這些作品還是能夠見及的。劉勰云:“劉劭《趙都》,能攀于前修,何晏《景福》,克光于后進。”(《文心雕龍·才略》)“前修”云云,顯然是以漢代的京都大賦為參照,何晏《景福殿賦》被選入《文選》,劉勰將何、劉并稱,足見《趙都賦》的地位。《三國志·劉劭傳》載:“劭嘗作《趙都賦》,明帝美之。詔劭作《許都賦》《洛都賦》。時外興軍旅,內營宮室,劭作二賦,皆諷諫焉。”[38]由此類記載可以看出,這些都邑賦確有相當水準。

魏明帝后,盡管大權逐漸旁落到司馬氏手中,三國之間的力量對比也逐漸失衡,但南北對峙的基本格局仍未改變,整個社會仍朝著有利于統一的方向發展,所以即便是政治陰暗恐怖的正始年間,都邑賦的創作也是前后相繼,作者蔚起。阮籍即有《東平賦》,這是他在任東平相時所做。雖然和《兩都》《二京》相比,有較大不同,但是其中仍包含諸多都邑賦的基本要素,屬于都邑賦范疇。西晉統一天下后,終于產生出京都大賦的“極軌”——《三都賦》。其作者左思,此前曾創作過《齊都賦》[39],為創作《三都賦》,耗費了三十余年光陰,[40]傳說賦成之后,“洛陽紙貴”(《晉書·左思傳》)。

關于《三都賦》,前人及時賢的論析已多,涉及諸多方面。若以班、張的京都賦為參照,則有幾點頗可注意。第一,作者處在西晉昌盛之時,并未賦當時之都,而是賦此前的三國都城。賦中所寫,也多為三國之事,雖然左思沿用《兩都》《二京》抑賓揚主之法,但其所揚為魏都而非晉都,殊為怪事。[41]對此,皇甫謐有過一個解釋:“魏主述其都畿,弘敞豐麗,奄有諸華之意。言吳蜀以擒滅比亡國,而魏以交禪比唐虞。既以著逆順,且以為鑒戒……作者又因客主之辭,正之以魏都,折之以王道。”[42]可見左思之所以如此,是將曹魏視為承襲了兩漢衣冠文物和中原王朝正朔之氣的正統王朝,而南方的割據政權,無論吳、蜀,都是偏霸一方的“逆國”,屬于逆歷史潮流而動。晉代承魏而起,歌頌了魏都也就等于歌頌了晉都,寄寓了褒貶。第二,從文本看,和《兩都》《二京》相比,也有諸多新變。首先,作者所賦為三都而非二都,此三國都城之格局,不像長安和洛陽那樣同為一姓之都,且相距頗近,故其空間范圍伸展極廣。[43]實際上,作者所寫,絕不局限于成都、建業、鄴都三座城市,而是整個魏、蜀、吳三國;其次,由于所賦同為都城,必然有重復之處,因而作者在內容詳略的處理上,頗費斟酌。細讀文本可知,《蜀都賦》中著重寫的是蜀地人民的日常生活,《吳都賦》中潑墨最多的是東吳大族的畋獵活動,《魏都賦》則主要表現帝王的飲食起居。如果將此三者拼接,再加上必須交代的各地自然地理背景,則又可構成一篇完備的有全國性內容涵量的京都大賦。第三,左思在創作中所表現出來的自覺的征實意識和收集材料的方法,對后代的都邑賦家很有影響。漢代的幾篇都邑賦,或為京都,或為作者家鄉。其地的風土人物、事跡傳說,多為作者所習見或親歷,創作起來難度相對較小。然而左思為齊人,且出身寒素,若非其妹左芬之故,很難窺探宮廷情狀,更遑論大江以南的蜀、吳二國。對此,《晉書·左思傳》頗有記載:“會妹芬入宮,移家京師,乃詣著作郎張載,訪岷邛之事;遂構思十年,門庭藩溷,皆著紙筆,遇得一句,即便疏之,自以所見不博,求為秘書郎。”[44]為作此賦,作者既采訪掌故之人(除張載外,左思也采訪了由吳入晉的陸機、陸云兄弟),又主動請求到秘書監任職,以便查核材料,[45]如果再聯系其在《三都賦序》中所言“其山川城邑,則稽之地圖;鳥獸草木,則驗之方志;風謠歌舞,各附其俗;魁梧長者,莫非其舊”的創作宗旨,則可顯見其征實意識之明確、方法之科學有效。這對后來賦家在創作都邑賦時有很強的指導作用。

二、六朝南方賦壇對都邑賦的思考

《三都賦》取得了巨大的成就,盡管長期以來對于《三都賦》的批評不絕如縷,然而以一萬余字的篇幅向三世紀時視域仍然十分局限的士民全面展示九州方輿,其意義恐怕不亞于此后任何一部《一統志》,也正因為此,《三都賦》繼《兩都》《二京》以來所達到的高度,很難在短時間內被超越。而《三都賦》之后,西晉王朝也迅速衰落。西晉末年,異族入侵,中原板蕩,王室南竄,隨后又是數百年的南北分崩,持續不斷的亂局使得滋生京殿大賦的土壤又一次缺失。所以東晉以降,首先是在南方賦壇,都邑賦逐漸呈現一種新變的趨勢。

從東晉建立到陳末,南方賦壇的都邑賦大概有東晉庾闡和曹毗的《揚都賦》,曹毗的《魏都賦》《冶城賦》,劉宋夏侯弼的《吳都賦》,南齊孔逭的《東都賦》,蕭梁吳均的《吳城賦》等數篇。此外東晉王彪之的《閩中賦》、曹毗的《湘中賦》、顧愷之的《湘中賦》,雖非嚴格的都邑賦,但仍為廣義的地理題材,寫的也是一個風俗文化區域的中心城市,像這樣的賦作,也屬廣義上的都邑賦,故應可計入。依照這一觀點,那些反映地方都會的名篇,如鮑照的名篇《蕪城賦》,自然也在我們的視線之內。此賦首次運用今昔對比的方式,將都城盛衰至于廣闊的歷史興亡背景下,頗有憂傷色彩和反思意味。后來南宋時期姜夔的《揚州慢》(淮左名都),很能得此賦風神。

上舉諸賦,除《蕪城賦》等少數幾篇外,多為殘篇。從保留下來的斷簡中可以推測,這些作品的一些新變:如大多沒有《二京》《三都》那種宏大體制,所寫又多為地方性城市或區域,文字也較為簡易,內容也相對單薄。這種情況正好也印證本章開始所引馬積高先生的判斷的正確性。

南朝都邑賦之所以形成如此格局,除了人所共知、無須贅言的社會歷史背景外,[46]主要的原因恐怕還是賦體文學自身的演進。眾所周知,晉室南渡之后,賦壇所傾力的,是在兩漢大賦之外,為賦體文學尋求新的發展空間。舉其要者,約有二端。第一,在漢大賦傳統的“京殿苑獵、述行序志”題材之外,開拓新的題材;第二,在藝術形式上,由漢大賦的散體逐漸向駢儷的方向演進。[47]這兩方面影響到都邑賦,一則表現為此類題材不再為賦壇所重,創作上處于低潮;二則在都邑賦的創作中,“競一韻之奇,爭一句之巧”(《隋書·李諤傳》),追求字工句琢。從而使得這一時期南方賦壇的都邑賦呈現出諸多與《兩都》《二京》不同的美學風貌。

在考察了南朝都邑賦創作的大致狀況之后,還要注意的,就是文學批評界對于都邑賦題材的評價問題。應當說,晉室南渡之后,對于都邑賦題材,存在兩種截然不同,甚至根本對立的態度。這兩種態度,首先即在對庾闡的《揚都賦》的評價中表現出來,《世說新語·文學》云:

庾仲初(闡)作《揚都賦》成,以呈庾亮,亮以親族之懷,大為其名價,云:“可三《二京》,四《三都》,于此人人競寫,都下紙為之貴。”謝太傅云:“不得爾。此是屋下架屋耳。事事擬學,而不免儉狹。”[48]

庾亮和謝安同為東晉名士,但對同一篇文學作品的看法卻有如此軒輊。如果說謝安的否定態度很可能導源了創作領域對于都邑賦的輕視,那么庾亮的肯定態度則又啟發了人們對于此類賦體題材存在價值的客觀評價。實際上,對于班固《兩都賦》、張衡《二京賦》和左思《三都賦》這些典范的京都賦,南方的批評界多持肯定意見。劉勰的《文心雕龍》中,數次對這些賦作的藝術成就及賦家在創作中所表現出的犧牲精神予以高度贊揚,如謂:“班固《兩都》,明絢以雅贍;張衡《二京》,迅發以宏富”(《詮賦》);“張衡研《京》以十年,左思煉《都》以一紀”(《神思》)。范曄在《后漢書·張衡傳》中也稱其作《二京賦》是“精思傅會,十年乃成”。葛洪《抱樸子·鈞世》中亦言:“《毛詩》者,華彩之辭也,然不及《上林》《羽獵》《二京》《三都》之汪濊博富也。”[49]

批評界對于都邑賦的肯定還表現在另一方面,即大量賦注、賦音、賦圖的出現。據《隋書·經籍志》的著錄,此時的都邑賦注、賦音主要有:李軌、綦毋邃《二京賦音》二卷;薛綜注張衡《二京賦》二卷;晁矯注《二京賦》一卷;傅巽注《二京賦》二卷;張載及晉侍中劉逵、晉懷令衛權注左思《三都賦》三卷;綦毋邃注《三都賦》三卷;李軌撰《二京賦音》。此外,這一時期,還出現一種賦圖,如戴逵的《南都賦圖》(《世說新語·巧藝》);史敬文《西京賦圖》、史道碩的《蜀都賦圖》等。[50]其中的賦注,構成了古典注釋學的重要組成部分。

三、北朝都邑賦的創作

如果說南方賦壇的都邑賦著力追求的是走出漢代京都大賦的藩籬,那么北方士人創作的都邑賦則表現出另外一種美學風貌,即努力規摹漢代京都大賦。據查,現存的北朝都邑賦大都只有存目,主要有北魏梁祚的《鄴都賦》,裴景融的《鄴都賦》《晉都賦》,高允的《代都賦》,裴伯茂的《遷都賦》,陽固的《南都賦》《北都賦》。這些都邑賦大多有目無文,其內容特色與藝術風貌難以究考,僅能從相關史書的零星記載中得見其概況之一二。如《魏書·高允傳》云:“允上《代都賦》,因以規諷,亦《二京》之流也。”[51]此事曹道衡、劉躍進系于北魏文成帝太安四年(458年),由于本年三月,北魏起太華宮,成。故曹、劉二人認為“所言‘規諷’,疑即諷文成帝多建宮室也”[52]。又如陽固的《南都賦》和《北都賦》,僅從篇目即可見受《兩都賦》《二京賦》影響,現僅存斷句一,見于《太平御覽》卷三九,程章燦先生認為是賦序,[53]《魏書·陽固傳》述其創作緣由云:“世宗委任群下,不甚親覽,好桑門之法。……而王畿民庶,勞弊益甚。固乃作南、北二《都賦》,稱恒代田漁聲樂侈靡之時,節以中京禮儀之式,因以諷諫。”[54]這和張衡創作《二京賦》的目的并無二致。其他幾篇都邑賦,雖不見原作,然據理推測,大致也與高、陽之作相近,以漢代京都大賦為師范。

東晉南北朝時期南北賦壇的都邑賦之所以如此異趣,從總體上看,還是應當歸因于南北文風的不同。唐初所修八史,如《隋書·文學傳序》《北史·文苑傳》等,對此已有描述。近人唐長孺、劉師培等人也有深入辨析。[55]此外,還應當充分注意到南北學術淵源的差異。蓋此一時期南方學術乃承漢魏而求變,到了齊梁以后,由于玄學、佛教的勢力昌盛,傳統的儒學日益衰微。而此時的北方,都是些少數民族政權,其所面臨的任務,首要的是制度層面的漢化、學術傳統的因襲,對此,陳寅恪先生在其《隋唐制度淵源略論稿》一書中曾有詳細的論述。因而,可以說,學術淵源的不同導致了文風的差異,這也是最終形成南北都邑賦迥然不同命運的重要原因。

然而,事物永遠是運動而非靜止的,文學發展也是如此,南北賦壇的對立終究只是暫時的。梁陳時期,隨著南北交流的擴大和深入,賦風也逐漸走向融合。關于南北交流,人們通常只注意到暮年時期的庾信所作詩賦與早年“徐庾體”的不同,認為是北方的貞剛之氣改造了南方的浮艷文風。這誠然不為無見,但另一方面,南人的入北,也意味著向北方傳遞南方的風氣。稍加留意便可發現,上文所列的北朝都邑賦幾乎全作于北魏,此后則鮮見,這種現象絕非偶然。我們當然可以說,這或許是由于在北魏孝文帝歿后鮮卑貴族對于其漢化政策的反對,但實際上這種逆流并未持續多久,也并未對辭賦發展產生明顯的不利影響,因此以都邑賦為代表的京都、宮殿大賦之所以在北魏以后走向衰落,顯然是因為對于南方賦風的追捧,導致了原本憲章漢魏的北地貞剛文學風貌的弱化。南朝文人的入北,使得北方貴族感受到了南朝文學在藝術上的雕琢,并認為這代表著文學前進的方向,聞一多先生曾諷刺初唐君臣抵抗不住南方的毒素。其實早在北朝后期,南北合一的過程就已開始,南方文壇尚雕琢、重典實的風氣就逐漸橫貫北朝文壇,呈現出覆蓋性的態勢,而且難以遏制。不僅體現在藝術形式與創作技巧上,也包括了題材的選擇、主題的提煉等上上上下的諸多方面。到了隋代,在創作和欣賞領域,北方徹底為南方征服。都邑賦所以在北朝后期呈現出創作上的轉弱,需要在一定程度上被置以這樣的政治形勢與文氣傾向歷史變遷的大背景下加以審視。

總結上文,雖然除了左思《三都賦》外,一方面由于文獻多已殘佚,一方面也由于實際的創作實績,在漢代京都大賦的映照下,魏晉南北朝時期的都邑賦顯得相對衰微,但是這并不代表這一時期的都邑賦就沒有研究的價值。事實上,通過上述考察,我們可以看出都邑賦在這一時期的衰微呈現出由前而后、由南往北漸進的總體趨勢,而這種演進又是與不同時空條件下的文風、學風密切相關的。同時也可以對那種認為《三都賦》是京都大賦最后的輝煌,以及在《三都賦》之后京都大賦化整為零的結論略作修正。這對于我們深化和補充對這一時期賦體文學發展,乃至整個文學的發展狀況的認識無疑是有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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