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說到,秦臻又冷又累又餓暈倒在雪地里,幸好被子琨發現救了回家,分別五年之后,靜怡終于又見到了自己最好的姐妹,百感交集。
待秦臻睡足了醒來之后,靜怡想知道,這五年在秦臻身上到底發生了什么,便問道:“臻兒,我聽說,你已經結婚了,那你的那一位呢?”秦臻道:“死了。”“哦——”靜怡沉默半晌,再次問道:“那你們沒有孩子嗎?”秦臻哽咽道:“也死了。那邊發人瘟,他們都死了,要不是我命大,你也見不到我了。”靜怡聽了,心揪得縮成了一團,“可憐的臻兒。”伸手輕輕攬過了秦臻的肩膀,默默地安慰她,秦臻靠在靜怡的肩上,木然地流著淚。
過了許久,靜怡才又問道:“那,你爸你媽呢?”聽到靜怡問起自己的父母,秦臻臉上露出了奇怪的表情,“不知道。”那語調冷得似乎在說不相干的人。隨后,秦臻拉著靜怡的手,哭道:“靜怡靜怡,我現在只有你了。我一路討飯回來,看到路上那些餓死的、病死的尸橫荒野,都沒能嚇倒我,能支撐到現在,就是心里惦著你,想見到你。若是死在了路上也就算了,但凡我沒死,就一定要找到你。現在這世上,我只剩下你了,靜怡——”
“沒事的,臻兒,沒事的,有我呢。”靜怡的眼淚也下來了,她知道秦臻一定有難言之隱,她決定不再問了,不論發生了什么事,等到什么時候,她愿意說了,自然會告訴自己的。靜怡握著秦臻的手說道:“臻兒,別擔心了,從今天起,你就是我的親妹妹,有我吃的就有你吃的,這兒就是你的家。”
得知了秦臻無依無靠的境況,看著眼前這個同自己一起長大情同姐妹的伙伴,想想如今這戰亂的年代、周遭的情形,靜怡決定留下秦臻跟著自己,有自己的一碗飯就有秦臻的一碗飯,無論如何也不愿再讓她出去受苦了。自此以后,秦臻就一直住在靜怡這兒,再也沒和靜怡分開過,這是后話。
這時,周媽抱著憶聰,攙著憶珍進來了。憶珍走到靜怡身邊,看著秦臻說道:“媽媽,這就是你們說的臻姨嗎?”“是啊。珍兒,快請臻姨起來吃飯。”靜怡憐愛地看著憶珍說道。憶珍聽話地拍著被子說:“臻姨,你快起來吧,起來,我們一起去吃飯。周奶奶今天做了很多好吃的呢,快起來吧。”
秦臻看著眼前靜怡這一對粉雕玉琢的兒女,心里有說不出的溫暖,“憶珍,你也叫珍兒嗎,和姨的名字一樣啊。”“就是啊,你突然地就失蹤了,知不知道我有多想你呢,所以給她取名就諧了你的音,她同你一樣,都是我的珍寶呢。”靜怡說道,秦臻聽了,眼淚忍不住又落了下來。
秦臻忙擦去眼淚對憶珍說:“憶珍,你也是珍兒,我也是臻兒,從今天起,以后臻姨來帶你們可好,你們以后就跟著臻姨睡吧。”“臻兒,你這身子太虛了,還是先養一段再說吧。”靜怡說道。“沒事的,靜怡,我沒事,有珍兒他們陪我,我才開心呢。”秦臻應道。靜怡想想她說得也對,這個時候的臻兒,身邊有憶珍做她的伴兒,對她可能是最好的良藥了。“那好吧。臻兒,白天你帶著他們倆,晚上就讓珍兒陪你吧,聰兒還是跟著周媽,你一個人帶著他們兩個太辛苦,再說聰兒還小,一下也離不開周媽,等聰兒大一點了,你也好帶一些。”“好吧,就聽你的。”秦臻點點頭。
“臻姨,我們去吃飯吧。”憶珍拉著秦臻的手說道。“好。珍兒,我們去吃飯。”秦臻下得床來,攙著憶珍的小手,和大家一同往餐廳走去。
日子過得很快,轉眼到了四三年的春天。
先說說斯南。自從學校畢業,離開家進了工廠之后,斯南就跟著老舅慢慢成了一名地下工作者,現在他已是老舅的得力助手了。斯南的老舅,是小城中共地下組織的負責人之一,雖然叫他老舅,其實他的年齡并不大,這年不過四十二三歲。由于當時的形勢特別嚴峻,各地都已進入最艱難的抗戰時期,后方的部隊和游擊隊急需各種藥品,斯南的老舅也接到了這項任務,他知道斯南和靜怡的同學關系,指示斯南想辦法通過靜怡,到云泰大藥房搞一些療傷急需的藥材。
斯南接到這個任務后左思右想,思忖著這件事不能去找靜怡。自從靜怡和靖輝結婚之后,斯南就沒有再去見過靜怡,他了解靜怡,她是那種最傳統的中國女性,想要的只是一個美滿幸福的家庭生活,現在她已經擁有了,他不想去打攪她,他希望靜怡能這樣平靜幸福地生活下去,他知道靖輝有能力做到這一點。要完成這次的任務,不去找靜怡,便只能去找子琨了。
斯南的母親,因為老舅的緣故,很早就成為中共的地下交通員,斯南和斯琴,從小就跟著母親一塊跑,幫母親打掩護,尤其是斯琴,女兒跟著母親是最不引人懷疑的。斯琴在讀完小學之后,因家境艱難,便沒有繼續讀書了,跟著母親耳濡目染的,斯琴也成長為小小地下交通員,母親安排她每天拎著香煙洋火等小百貨去各處叫賣,以此來掩護身份,傳遞情報。因子琨的學校里有一批積極抗日的愛國學生和教師,這斯琴常常去子琨他們的學校傳遞情報,所以對子琨的情況知道得比較清楚。斯南從妹妹這兒了解了子琨對抗日是一個熱血的擁護者的情況后,心里有了五成的把握,他決定找子琨談談。
子琨自從進了中學以后,就表現出對時事的熱情,但鑒于姐姐的態度,他不敢太過于激進,只是當了一個熱血的擁護者。子琨知道姐姐并沒有別的意思,那都是為他著想,為葉家著想,姐姐一定很清楚涉及政治的危險性,她不想他出事,她要為父母、為葉家看護好他這個弟弟。所以子琨一般都是背著姐姐,偷偷地同斯琴他們接觸的。
這天,子琨接到斯琴的傳話,說斯南想見他,約他去茶點集市那邊的銅板巷,在那兒的七順茶館見面。子琨非常高興,好久沒見斯南哥了,特別想看看他現在的樣子。下午放學后,子琨如約來到了七順茶館,就看見斯南已經坐在茶館等他了,子琨掃了四周一眼,茶館雖小卻很干凈,這個時間茶館里沒有茶客,只有一個伙計守在柜臺里。
“斯南哥——”子琨輕松地喊道。“子琨,來來,快坐。”斯南見子琨來了,站起身給子琨讓座,又拎起桌上的茶壺,給子琨斟了一杯茶,桌上早已點了幾樣子琨愛吃的茶點。“子琨,讓哥看看你。嗬,已經是大小伙子了啊。”斯南笑道,“怎么樣,你姐、你姐夫都還好嗎?”子琨看著眼前的斯南,已不復往日的青春年少,眼前的斯南又黑又瘦,透過寬大的衣服,能看出他的體魄還算強健,臉上雖已褪去往昔稚嫩的面容,但他深邃的目光里,依然有昔日的風采。
“斯南哥,你還好嗎?”子琨關切地問道。“怎么了?子琨,我很好啊。”斯南看著子琨的表情里有了一分鐘的疑惑,立刻就明白了,“嗨,傻小子,我沒事,不要對你哥這副表情,我現在很好。看我又瘦又黑是吧,你哥已經不是你這樣的學生娃娃了,你哥現在是工廠的工人,哪有白白胖胖的工人啊,是不是?你家藥房的伙計,有幾個是白白胖胖的啊,你哥我現在可是天天要干粗活的人,可不就是這個樣子嘛,別瞎想。”斯南知道子琨心里的想法,笑著寬慰道。
子琨聽斯南這么一說,有些不好意思起來,“嗨嗨,斯南哥,是我多想了。”“來,子琨,我們邊吃邊聊。跟我說說,你姐他們現在的情況。”斯南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茶,看著子琨。“嗯,斯南哥,你不會不知道吧,我姐她現在已經是兩個孩子的娘啦,整天都是忙著孩子的事,現在又懷著個大肚子,好辛苦哦,幸好有臻姐姐幫她。哦,斯南哥,你還不知道吧,臻姐姐回來了。”子琨喋喋不休的,恨不得竹筒倒豆子,把所有事情一起告訴斯南。
“呵呵,我大概知道一些。子琨,你姐好福氣啊,有一個疼她護她的老公,有一雙可愛的兒女,還有那么一個情同姐妹的好友陪著,在如今這個世道,能像你姐那樣生活,幸福啊!”斯南很是感慨。子琨看到斯南的表情有些黯然,連忙轉移了話題,“對了,斯南哥,你今天找我來有什么事嗎?”
斯南收回了思緒,正了正臉色道:“子琨,今天找你,的確是有重要的事情需要你幫忙,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幫我?”“什么事你說,只要是你斯南哥的事,就是我的事,我們可是好兄弟。”子琨仗義地說道。聽著子琨這熟悉的口吻,斯南想笑,但已沒時間玩笑了,“聽著子琨,這件事很危險,你要想好了,說不定會有性命之憂,你敢不敢做?”“不怕,有斯南哥在,我就不怕。”子琨說道。“好樣的。”斯南一拍手讓子琨靠近了自己。
斯南壓低聲音說道:“是這樣,子琨,我們需要一些治療傷口感染的藥材,現在市面上很難買到,想讓你悄悄地看看,你們家藥房里有沒有。”“啊?斯南哥,你是這個?”子琨興奮地伸出大拇指和食指,做了個手勢。斯南點點頭:“子琨,這個千萬不能說,你自己知道就行了,對你姐也不能說。”“我知道,我在外面的事,我姐一點都不知道。”子琨應道。
“斯南哥,我們家藥房里只有中藥,沒有西藥。”子琨看著斯南,“知道,現在這樣的中藥都買不到,更別說西藥了。我想你們家藥房里沒有的話,庫房里應該會有,感染消炎的藥怎么說都會備一點,你悄悄地問問,千萬別讓你爸你媽知道了。有的話想辦法弄一袋子出來,到時候讓斯琴通知哥,哥帶人來接應你。”斯南吩咐著。
“好的,我知道了。斯南哥,我想跟著你干。”子琨渴求的目光看著斯南。“別瞎說。哥這是沒辦法了才找的你,事后你還是好好讀你的書,我可不想讓你姐埋怨我。”斯南看看子琨不吭聲了,又安慰道:“別泄氣,好好讀書,等你畢業了以后會有機會的。”“哎。”子琨應道。“好了,不早了,你回去吧。子琨,記住了,先悄悄地摸摸情況啊。”斯南叮囑著。“知道了。”子琨背上書包離開了茶館。
第二天,子琨便悄悄去了庫房。
上午,伙計們都在藥房干活,庫房的門緊鎖著。子琨從門縫里看看庫房堆著的草藥,想想自己也不認識啊,就算門是開著的,自己也不知道拿哪個,還是得找個伙計幫忙。這樣想著,他離開了庫房往回走,半道上遇見了去庫房拿藥的小順子,那是他們家藥房里最小的一個伙計,比子琨大不了一兩歲,子琨心里高興,那些大的伙計們是不會幫他的,他們可是特別聽從爸爸的,不會被他瞎糊弄,這個小順子說不定好糊弄一些。
“少爺。”小順子看見子琨,站在一旁恭敬地喊道。“小順子,你能不能幫我一個忙。”子琨見前后沒人,笑嘻嘻地說道。“什么事,少爺?”小順子問道。“我問你,庫房里有治療感染消炎的藥材嗎?”子琨說道。“你是指銀花、連翹那些藥呢,還是指生肌散、白玉膏呢?”小順子看著子琨問道。
“我也不清楚,都有吧?”子琨有些茫然。“有是有,不多。”小順子應道。“小順子,你能不能幫我用袋子各裝一些。我有個同學他爸爸生病了,需要這個藥,說是外面買不到,求我幫忙。”子琨編了個理由。
“那可不行。少爺,現在這些都是禁藥,不能往外拿,讓老爺知道了會打死我的。”小順子毫不含糊地說道。“你不說我不說,誰會知道啊。”子琨央求著。“那也不行,這個事我不能幫你。”小順子一點也不糊涂。
“那這樣,我自己去拿,你就告訴我哪些是消炎藥就可以了。沒人問你不許聲張,若是有一天被老爺發現了問起來,你就說是我拿的就是了,不連累你,好吧?”子琨皺皺眉頭。“哦。少爺,你還是先同老爺說一聲吧,我怕……”小順子往后面退縮著。
“怕什么,都說了沒你的事,就這樣定了。現在,你就帶我去庫房看看吧。”子琨一把拉著小順子來到了庫房,讓他幫自己找出了草藥,又去找了一個麻袋,把草藥裝了扎好。子琨悄悄把袋子藏進了廚房邊的雜物間,一把鎖鎖了,便趕緊去告訴斯琴。當天夜里,斯南就帶人來悄悄把藥取走了。
子琨心里那個高興啊,他覺得自己很了不起,他這也是在干大事呢。連著幾天,子琨的心情都特別好,放學回到家在靜怡面前也不掩飾。晚飯的時候,秦臻與靜怡閑聊,無意中提到了斯南,說不知道他現在是怎樣的情形,有時間想去他家看看。子琨聽了順口說道:“臻姐姐,斯南哥現在好著呢,你不用擔心的。”“是嗎,子琨,你見著他了?”秦臻高興地看著子琨。“啊,沒、沒有。”子琨知道自己說漏了嘴,說話支吾起來。“那你是怎么知道的?”靜怡盯著子琨問道。“是,是聽斯琴說的。她經常在我們學校門口賣煙卷。”子琨總算找到了借口。“哦。”靜怡用探究的眼神看看他,并不再追問。
話說這日子轉眼到了夏天,眼看著靜怡快要臨產了。
一天下午,靜怡心里很不安定,想出去走走。自從那次子琨說漏了口,靜怡就知道,子琨應該是已經見過斯南了。以她對斯南的了解,她相信斯南在他老舅那兒,一定不只是一個普通的工人。她更了解自己的這個弟弟,以他的性情,現在在學校里也一定不會安分的。如今這個抗日的情形,她雖然不是太清楚,但從靖輝偶爾說起的言語里,她多少還是知道一些。她并不是反對子琨去參加抗日,她也痛恨小鬼子的侵略行徑,她只是擔心,子琨還太小,說話辦事不會很謹慎周全,這樣魯莽,是很容易出事的。此后,她便時時擔心著子琨的安全。
這幾日,靜怡老是心神不定的,總覺得要出什么事情,心里憋得難受。她摸摸自己的肚子,真是好久沒有出門了,看看院子里正在忙碌的秦臻,靜怡招呼道:“臻兒,陪我出去走走,我想去茶點集市逛逛,順道去裁縫那兒,把給你和憶珍他們做的衣裳拿了。看看你身上這件衣裳,再不換,袖口都磨破了。”秦臻笑道:“靜怡,我看你就算了吧,別半道上要生了我可沒辦法。”“哪有的事,還差著頭十天呢。沒事的,我就是想出去轉轉,這心里面老是不得勁,出去放松一下,或許會好些。讓周媽在家帶著憶珍他們,你去外面叫上車,我們出去。”靜怡說道。
“那好吧。”秦臻見靜怡一再堅持,想想也沒什么大不了的,就按靜怡說的去了。秦臻陪著靜怡坐車到了裁縫那兒,把衣裳拿出來后,靜怡說從那兒到集市離得不遠,想走走。兩人便不再叫車,秦臻扶著靜怡兩人一起,慢慢逛著,向茶點集市走去。
卻說這天,斯南的母親也接到上級的指令,有一封密件需要送去七順茶館,下午有人會在那兒等著。母親接到指令后,便安排斯琴在家守著,準備自己去七順茶館。斯琴見母親瘦弱的身體滿是疲憊,心疼地說道:“媽,讓我去吧,你在家守著。”母親看著女兒越來越成熟的面容,想想便同意了:“好吧,斯琴,你一定要注意安全,這封信的重要性你是知道的。千萬要小心了。”“媽,我知道了,會小心的。放心吧。”斯琴仔細揣好密件,整理好衣裳,同母親打了聲招呼,拎上小竹籃,出門匆匆向七順茶館那邊去了。
沒過多久,外面有人敲門進來:“姨,我路過,進來討口水喝。”斯南的母親見是斯南的助手蘇力,笑笑說:“沒事孩子,喝吧。”說著給他倒了一碗茶。“蘇力,你這大中午匆匆忙忙的,有什么事嗎?”斯南的母親見蘇力跑得滿頭大汗,便問道。“姨,我是趕著去通知老吳他們,七順茶館暴露了,讓他們換地點,別往那兒去。”蘇力說著一口氣喝完水,一抹嘴角道:“姨,我走了,還得再去通知老林他們。姨,那兒你也別去了啊,危險。”“啊,斯琴剛剛已經往那兒去了,怎么辦?”母親焦急地說道。“什么,多長時間了?”蘇力皺起了眉頭。
“蘇力,你去通知老林他們,順便告訴斯南,去接應一下斯琴,我先去追她。”斯南的母親果斷地說道。“哎。”蘇力答應著大步邁出門去,母親轉身帶好門,快步往七順茶館方向追去。追了好一會,也沒見著斯琴,斯南的母親擔心女兒不知就里,會直接進入茶館,便選了一個最近的小巷直插過去。果然,遠遠地看見一個女子進了茶館,母親沒有多想,直接追了進去。
再說這天下午,子琨因為班上沒什么課,便早早地背著書包離開了學校。正往回走的路上,遠遠就看見前面一個人特像斯琴,子琨向前緊趕了幾步,仔細一看,還真是斯琴,只見她梳著一根獨辮子,穿著碎花上衣,拎著小竹籃,急匆匆地走著。子琨心想:“斯琴這是去干什么呢?她和斯南哥肯定是一塊的。我悄悄地跟著她,看看她到底去干什么。”
子琨悄悄跟在斯琴的后面,見斯琴很是機敏,走街串巷七彎八拐的,最后子琨發現,她好像是去上次斯南約他的那個七順茶館。子琨看見斯琴進了銅板巷,當她遠遠地看見七順茶館的時候,放慢了腳步。這個時候,隱隱地從茶館方向似乎傳來了爭吵聲,不一會兒又看見從茶館里飛出一個花盆,落在門前的石板路上砸得粉碎,隨后一聲槍響,就見一個中年女子倒在了茶館門口。
斯琴這時已經靠近茶館,她停下了腳步,子琨也從后面靠近了斯琴。當斯琴看清楚倒在茶館門口的女子時,用手捂住嘴喊了一聲“媽——”便想要沖上去,被子琨從后面一把拉住了。“斯琴姐,快離開這兒。”子琨說道,這時茶館里的便衣提著槍沖了出來。“快,我們分頭跑。”子琨救人心切,把斯琴往茶點集市的巷子口一推,自己掉頭往另一個巷子跑去。子琨不知道,他的這一舉動正好暴露了斯琴。
斯琴被子琨一推沖進小巷,便快速向茶點集市沖去,這時她已來不及多想,她知道茶點集市的人多,容易脫身,現在最要緊的是自己不能出事。斯琴一沖出巷子口,就往人多的地方跑,這個時候集市上的人雖說不是最多的時候,卻也是熙熙攘攘的,斯琴急匆匆地快步向前跑著。突然,有人伸手拉住了她。
未知后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