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梁國公，謝大人，好人有好報！”

――白遷

“大……大人，小人賣給柳娘藥了。”白遷跪在堂上，完全沒有了剛才的恐懼。

“哦？細細講來。”張和對白遷的態度很滿意。

“之前柳娘……不對！從三年前她就已經開始去我那買藥了，只不過都是些紅花、淡竹葉之類的活血化瘀之藥，哦！對了，還有一次買的是砒霜！”

“活血化瘀的藥和劇毒藥？”張和眉頭緊皺，身體前傾，示意白遷繼續說。

“對，三年之間，一直都是如此，她總是匆匆的來，又急匆匆的走，而且每次都是小心翼翼，生怕被別人瞧見。”

“而且每次都是那姚公子去柳仙居找過她之后，她才來的。”

“你怎么知道？！”

“柳娘跟我說的呀！”說這句時，白遷似乎有些自豪，脖子也伸直了幾分。

“她為何要跟你說？”張和越聽越覺得他們的關系不一般。

“大人有所不知，這柳娘剛來京城的時候，我就見過她，當時她孤身一人，染風寒，是小人救了她一命。”

“這么說，你與她有救命的恩情？”張和嘴角微揚，滿臉笑意。

“也可以這么說吧！”白遷竟然不好意思起來，逗得周圍捕快和張和哈哈大笑。

“不過后來，柳娘執意要進城，我還以為她在城里有什么高官親戚，就沒敢留她。”

“可是……自她進城，就再沒有音訊。我當時想，她估計是找到了自家親戚，把我忘了，畢竟風寒不是大病，也算不得救命。”

說著，白遷竟開始傷感起來。

“然后呢？”

“五年后，柳娘突然來找我，她說她已懷有身孕，讓我幫她打掉。”

“哦！”張和聽到這皺起了了眉頭。

“我問她是怎么回事，她開始死活都不說，后來我多次詢問，才跟我說了實情。”白遷緊緊攥著拳頭。

“全都是那個姚……可是……那姚公子權大勢大，我也是膽小，不愿為了一個非親非故的姑娘，冒這么大的風險，所以只是幫她墮了胎，給她抓了些藥帶回去調養……”

氣氛突然沉下來，張和輕嘆口氣，兩邊的捕快也都面面相覷。

白遷眼眶有些紅，“就在昨天，她又來了，問我要了五靈脂和人參。”

“我知道這兩味藥放在一起會有毒副作用，但也不會很大，我以為她要對自己做什么，所以特意囑咐幾遍，可沒想到后來……她還是死了……”

說著白遷就開始傷感起來。

“柳娘不是被毒死的，她是自殺的。”

“自殺！那……那個姚……”白遷聽到這個消息，立刻精神了起來，死死地盯著張和，迫切想知道姚爺的下場。

“他是被柳娘下藥毒死的，那藥碗中有砒霜，還有人參與五靈脂。”張和看著白遷說道。

只見白遷兩眼放光，大出一口氣，只覺心情舒暢，“那個大惡人終于死了！只是可惜了柳娘，她為什么要自殺呢？”

白遷捶胸頓足，憤恨不已。

張和此時心中已有底，從他幾十年的為官經驗來說。

白遷的模樣雖不是很友善的樣子，但是從他的言辭中能知道，他是真情流露，而且他對待柳娘也是用心。

“好，你放心吧，關于此案件粱國公已派人來傳過話，姚家不會干涉，相信柳娘不會被冤枉的。”

張和話音剛落，白遷就對著地面重重的磕了幾個響頭，眼含淚水道：“謝梁國公，謝大人，好人有好報！”

“由于本案尚在審理中，所以你還要在此多留些日子，來人呀！把白遷帶回牢房。”

“謝大人！”

學堂內

“今日姚云云為何沒來？”江綰綰心里嘀咕著，她這一日都在學堂，并不知道外面發生了大事。

自小蝶走后，張菁玉就坐在了江綰綰的身后，她對書不感興趣，什么也記不住，因此挨了不少罵，她見江綰綰什么都知道，于是想尋求幫助。

起初，她一副大小姐脾氣，江綰綰不理她，還同王克修一起偷偷捉弄她，后來夫子和她爹爹逼她逼得緊，也使她不得不低聲下氣去請求江綰綰。

此時，她正趴在桌子上無聊得很。

“哎！姚云云今日怎么沒來？”夫子沒來，江綰綰想找點事情做做。

“姚家出事了，這你都不知道，真是個……”

張菁玉話還沒說完，只見江綰綰晃著手里的書，微笑地看著她，她立刻就收住了到嘴邊的話，沖著江綰綰翻了個白眼，不想理她了。

江綰綰也覺得無趣，日漸炎熱的天氣，容易讓人心生煩躁。

江綰綰心中有底，下了學，再去盛世酒樓，就一切都清楚了，不過她不沒那么關心姚云云，只是單純的無聊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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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酒樓內果然熱鬧，食客們都小聲議論著。

“哎！你聽說了沒，梁國公特意派人告訴京兆府尹，要斷案公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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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不愧是賢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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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下京兆府尹可以松口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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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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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月姐姐，他們是在說柳仙居的那件事嗎？”站在小月身旁記賬的小蝶不禁問道。

“是啊！”小月深深嘆了口氣，“這些個人都是一般模樣，人死后才覺得惋惜，能有什么用啊？”

“小月姐姐，您說的是柳娘嗎？”小蝶歪著腦袋看著情緒有些激動的小月。

“逝者為大，我們不說了，小蝶，你要知道，懂得珍惜是一個人最可貴的品質，姐姐希望你學會，不要做出讓自己后悔的事。”

小月難得如此認真地同她講話。小蝶看著小樂的模樣，像是明白了什么，重重點了點頭。

“小月姐姐，小蝶，一天不見你們可想死我了！”

還未進門，江綰綰就大喊起來，正好撞上要出門的黑無常。

黑無常佯裝生氣道：“怎么，難道就不想我嗎？”

“嘿嘿，黑大哥，你有小月姐姐念著，我可不敢有非分之想。”說完江綰綰做了個鬼臉，蹦跳著進去了。

“這小姑娘！”黑無常無奈地笑笑，搖搖頭，便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