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審判(三)
- 潛龍經
- 川渝狼人
- 3062字
- 2019-05-27 12:37:13
“妙極,妙極。”
蕭易看著陸游機拍了拍手掌,從階梯上往陸游機走去:“人不要臉,天下無敵,看來我今日是說你不過了。”
陸游機道:“你這賊人偷學黑木武功,冒充蕭易,打劫鏢銀,當日蕭兄來臨,你情知不是我等對手,倉促間嫁禍于我等,今日還敢上山尋死,老夫一生清白,豈能容你污蔑,你這賊廝拿命來!”
說罷劍光一閃,陸游機便持劍往蕭易刺去,賈仞眼見已退無可退,頭皮一熱,也只能跟著陸游機,兩人一齊朝著蕭易齊齊攻去。
羽靈見二人各執一詞,低聲問道:“師父,這如何是好?”
鬼圣看了打斗的三人半響兒,點頭道:“此人的黑木武功極為成熟,如若不是邪師親自指點,是絕不會練到此等地步的。”
逸霞道:“此人雖然衣衫襤褸,行事倒還正派,反而那個陸游機,鬼鬼祟祟,不像好人。”
鬼圣點了點頭:“如果他真是蕭易,那這陸游機與賈仞二人便留不得,此人心機沉重,我觀那蕭御風,仿佛都受他節制,如果我猜的不錯,此人應該已經投靠了北燕,而且,他比蕭御風要投靠的更為徹底。”
逸霞奇道:“論武功,蕭御風應該遠勝于他,怎會甘心受他節制,不過弟子也看出了一些端倪,只怕此人真是北燕的走狗。”
“蕭掌門!鬼圣前輩!”
蕭易與陸游機二人斗得二三十合,仍然不分勝負,忽從人群里走出來一名老者,看見這個老者,陸游機心頭一沉,心道完蛋,往蕭易虛晃一劍,身形如風,便往那名老者竄去。
“大膽!”
逸霞柳眉倒豎,嬌叱一聲,如同鬼魅,從原地消失不見,那名老者見陸游機朝著自己兇猛而來,忙后退幾步,正想抵擋,只見面前一道靚影出現,緊跟著‘乓乓乓乓…’連續幾聲脆響,陸游機手中之劍結結斷裂,只留下一只劍柄拿在手中,老口一張,吐出一口鮮血。
賈仞望見這邊情形,驚得魂飛魄散,連忙后退,左顧右盼,想要尋機逃走,他本就不是蕭易對手,此時心中一亂,出掌也沒了章法,加之陸游機一去,蕭易大顯神威,一快步攔住賈仞去路,便往他胸口扣去,賈仞躲避不及,心慌意亂,左腳拌右腳,沒等蕭易手來,反倒被自己給絆了一跤,蕭易冷哼一聲,避過賈仞,反手一掌拍在他的后背上,賈仞悶哼一聲,撲通摔倒在地,便不能夠動彈。
“陸游機,你二人還有什么話說?”
逸霞站在那名老者身旁,望著面前的陸游機問道。
陸游機臉色青白不定,看了看面前的逸霞,又望了望鬼圣等人,忽然‘噗通’一聲,跪了下去,朝著鬼圣道:“老夫聰明一世,糊涂一時,沒想到臨到老來卻受了胡人挾持,毀了這一世清譽,老夫無話可說!”
那老者正是任春秋,見陸游機認服,任春秋走上前去,怒道:“爾等奴才,死不足惜!西廣無數災民同胞都在忍饑挨餓,你們倒好,竟然妄想將這災銀劫去,白白送與北燕胡人,好叫他們更快些打破靜州,揮師南下么?”
陸游機留下淚來,說道:“也罷,今日事情敗露,或許也是好事,萬幸蕭少俠及時出手,這鏢銀才沒能落入胡人之手,老夫一人做事一人當,今日要殺要剮,悉聽尊便,只是我門下弟子不知真情,只求諸位能夠放過他們,老夫死而無憾!”
說罷抬起抹了抹眼角淚水,眼珠子卻悄悄往外瞄去,他故作舍身成仁之勢,期盼能夠麻痹眾人,若是眾人心軟,放他一馬自然最好,即便沒能打動眾人,也能夠趁其大意之際,挾持一名人質,借人質之手退去。
果然,見他這幅模樣,人群里有人說道:“陸掌門在江湖之中行走一生,也未曾留下過半點污名,此次想來必是受了北燕胡人的脅迫,不得已而為之,常言道:浪子回頭金不換,如今他既然能夠大徹大悟,也是難得。”
那人話音未落,又有人說道:“怒我直言,咱們此行是受蕭掌門號召而來,蕭掌門的為人不需多言,想必眾位都很清楚,那胡人最擅攻心,連蕭掌門都是受了脅迫,不得不為,陸掌門也應當得到原諒。”
聽見他們說話,陸游機心中暗喜,人群里卻有人詢問道:“蕭掌門,你費盡心機,污蔑鬼門,將我等引來此地,到底所意何為?”
此言一出,眾人紛紛議論,蕭御風將他們引來此地,真的只是為了覆滅鬼門?
鬼圣聽見眾人議論,猛然喝道:“蕭御風,此事事關重大,你不會不明白,今日場上除去你青華派與吊膻、鐵掌二派,可還有其余人知情?”
蕭御風答道:“除去我派幾名長老,與陸兄、賈兄二人之外,此事應當再無其余人知道。”
鬼圣點了點頭,又看著陸游機與賈仞問道:“你二人可將此事說與其余人聽?包括你本門中人。”
陸游機不知他為何發問,只得回答道:“本派除我之外,再無一人知曉。”
“很好,那么你呢?”
賈仞倒在階梯上,被蕭易一腳踩住,聞言抬起頭來,望著上方的人影兒回答道:“我,我未曾與任何人提起過,除了我與陸掌門,外人概未說過。”
鬼圣目光一寒,陰冷道:“既然如此,你等背叛祖宗,難逃一死,好在你們還有點良知,沒有將此事泄露出去,如果老夫要你們謝罪自刎,你們可愿意否?”
賈仞被蕭易制住,生死只在蕭易一念之間,想到即便今日鬼圣放過自己下山,蕭易也必然不會放過自己,到頭來還是一死,心頭徹底絕望,聲音里透出凄涼:“我與師弟二人自作自受,怨不得別人。”
陸游機卻被鬼圣嚇得出了一身冷汗,也不知鬼圣是真心想要殺了自己,還是故意出言試探,此時卻也在無他法,唯有硬著頭皮說道:“也好,也好,經過此事,我等也再無面目茍活于世,唯有一死明志,警惕世人。”
鬼圣豈能識不破他的把戲,冷笑道:“既然如此,那你二人為何還不自盡?”
見鬼圣目光望來,蕭易也撤回踩在賈仞身上的腿,賈仞從地上爬起,目光茫然,耳旁又聽見鬼圣鬼圣冷笑:“怎么,莫非你們還要我鬼門代你出手么?”
賈仞一咬牙道:“不必了!”
抬起鐵掌,高舉過頂,就要往頭頂拍去,一眾鐵掌門弟子見狀,紛紛哭著跪在地上,為他求情道:“師父,不可,萬萬不可啊!”
“師父已經知錯,還請各位前輩能夠放他一條生路。”
與鐵掌門和吊膻派交好的門派本想幫他們說話,卻害怕鬼圣不悅,因此無人敢率先開口,陸游機怔怔的看著賈仞,也舉起手來,放在面前,吊膻派弟子們只當是他要自盡,也紛紛跪成一片,階梯之下,頓時響起陣陣鬼哭狼嚎。
鬼圣不理會眾人,步步緊逼道:“難道二位當真要老夫代你們出手不成?”
賈仞一咬牙,想到橫豎都是一死,今日是無論如何也活不了了,橫下心來,與其讓別人動手,倒不如自己動手來的痛快,將全身真氣匯聚掌心,看了看自己的那高舉的鐵掌,巍然閉上眼睛,猛的往自己頭頂拍了下去,只聽見一聲脆響,賈仞天靈蓋被拍得破碎,鮮血混合著花白腦漿,齊齊往外飛濺,賈仞腿也隨之一軟,重重倒在地上死去。
“師父!”“師父!”
……
鐵掌門眾弟子發出嚎叫,鬼圣嫌他們太過吵鬧,以內力喝道:“都給我住嘴!賈仞投敵叛國,死不足惜!這樣的師父,不要也罷,你們哭什么?”
這一聲吼伴隨他的內力而生,雖然聲音并不是十分響亮,卻直入人心,仿佛在眾人心頭炸響,眾弟子紛紛回過神來,在鬼圣的威勢之下,擦了擦眼角的淚水,不敢在說話。
“陸掌門,到你了。”
見賈仞已經殞命,鬼圣這才將目光往陸游機身上投去,陸游機眼見賈仞慘死在前,這才明白鬼圣并非戲言,嘆了口氣,喃喃道:“好,今日慘劇,全是我二人自己作孽,你們日后不許上山尋仇,要尋仇,也要去找北燕鷹巢衛尋仇!你們記住了嗎!”
眾弟子紛紛應是,陸游機又道:
“我與賈門主受高廉脅迫,一時糊涂,起了貪生之意,此乃我吊膻派的奇恥大辱!我死之后,云飛繼任吊膻派掌門之位,爾等必須服從,好好輔佐于他,還有,云飛何在?”
一名弟子應聲而出,跪在地上答到:“弟子在。”
陸游機道:“從現在起,你就是我吊膻派的掌門人!我命令你,本派族譜之上,不得留下我的名字!你聽見沒有?”
云飛大驚,道:“師父,這怎么能成?”
話沒說完,便聽陸游機怒道:“你個逆徒,這是為師給你留下的最后一次命令,你必須服從!我不想,不配、也不能出現在我吊膻派的族譜之上,為我吊膻派白白留下這萬古罵名!你明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