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殺了我！是你殺了我！”

曹七七不顧一切向她撲過去，受到左手的牽扯，身體受力不均，他整個人又栽進司南懷里。

司南一早做好了準備，對方腦袋靠過來的時候，迅速用右手，把兩人的距離隔開。

靈堂上的都是普通人，沒人看得到曹七七左手牽著一個面色冷峻的男人，所以曹七七的瞬間急剎加站定，讓他們想到了恐怖故事里的鬼怪。

“呵，果然變成怪物了，曹七七，你在世時害得曹家雞犬不寧，死了也要變成怪物，害死我們一家子人嗎？”

“給我抓住她，釘死她，備好干柴，把她焚化成灰。”

老夫人最后一句話，喊出驚天動地的氣勢，在場人面對死而復生的曹七七只有驚恐，還有誰會質疑老夫人的話。

一行十幾人，拿家伙的拿家伙，備柴火的備柴火，還有幾個年輕力壯的，相互鼓勵著，想要把曹七七擒住。

“我沒死！你們燒我是謀殺！奶奶，你殺我一次還不夠嗎？”曹七七喊得聲嘶力竭。

“殺你？”老夫人笑了。

凌冽的笑落在她滄桑的臉上，驕傲中透著怨恨。

“你的命是我曹家給的，我為什么不能殺你？你這個不男不女的東西，留在世上只會讓曹家受人詬病，我為何不能殺你？”

“告訴你，我殺你一次不夠，我還要你做鬼也無法超生！”

這是怎樣的恨，讓他的親奶奶，這般侮辱他？

曹七七心中酸楚，二十年前那段痛苦的回憶，仿佛就在眼前。

她是女孩，也是曹家第一個孩子。

爸爸不愛她，奶奶也不喜歡她，唯一寵她的媽媽，也因為懦弱的性格，不曾站出來為她說過一句話。

在這個家里，她備受排擠。

為什么？

只因為她是女孩嗎？

她有努力改變，不管是行為、性格，亦或是外貌，她都全力將自己當做男孩。

為什么他們還是不接受她？

“奶奶，你那么恨我，難道你就沒想過，自己也是個女人嗎？你看不起我，不就等于看不起自己嗎？”

老夫人嘴角抽動，面孔忽然變得扭曲，她顫抖著手指，嘴里說出來的話，竟比她此時的樣子還要駭人。

“男人是天，女人成為男人的附屬品，是天意，是榮耀！你身為曹家長女，沒有為曹家帶來子嗣，是你的不對！”

曹七七一時語塞，他的奶奶已經不是面部扭曲了，她的整個價值觀都在扭曲。

能不能為這個家帶來兒子，是他的問題嗎？

難道真像舊時代那樣，他叫帶娣，曹家就能憑空冒出一個男孩來嗎？

“我真恨自己，怎么沒親手掐死你這個忤逆不孝的混賬東西。”

“所以你要殺我？”

曹七七不可思議的望向她，身體已然緊繃成一條直線。

“對，殺了你，你是曹家的恥辱，只有殺了你，曹家才不會受人詬病！”

老夫人毫不掩飾她的恨意，坦然承認了殺人事實。

“奶奶！難道…你不知道我為什么會變成今天這樣？你以為我愿意不男不女，你以為我天生就是個怪物嗎！”

曹七七強壓住內心的激動，憤恨的話一字一句從他嘴里說出，更具威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