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鬼生前的景象真實呈現在我和慧梓的眼中。

辦公室里的燈忽明忽滅，像是茍延殘喘的病人，隨著最后一口氣被吐出，整個屋里暗了下來。

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見，我和慧梓摸索著墻角尋找出口。

有亮光照向這邊，慧梓抓著我的手急忙向前跑去，耳邊的風被帶起，嗖嗖的模糊了身邊變換的場景。

等我意識到速度的問題時已經晚了，眼前拽著我的哪還是慧梓，只見這手呈黑紫色，干枯的手背上一根根血管猙獰的爆起，這雙手的主人緩緩回過頭，朝我露出一抹嘲諷的笑。

她臉上的血滴答滴答的砸在我手背上。

“吳長，嘿嘿，我找到你了。”

我的心臟抖動了一下，哆哆嗦嗦的跟她打個招呼。

“額，女鬼你好，很不高興今天見到你，我覺得在你弄死我之前，根據禮貌慣例，我們先進行一個友好的交談互動。”

“吳長，輪到你去死了。”

“呵，呵呵，女鬼小姐姐，我們先聊一聊你覺得如何?既然我已經到你手里，也就跑不掉了，反正都要弄死我，總讓我知道理由吧。或者給我介紹一下李風軒這個人。”

李風軒是剛剛照片上的男人，職員表中有他的名字，我本想用他來牽制一下女鬼，卻沒想到獲得她更多的嘲笑。

“吳長，別在這里給我耍心眼了，孟家老鬼選你還真是瞎了他的眼，明明就是個扶不起的阿斗。”

“女鬼姐姐，你先冷靜，先冷靜，有什么話慢慢說，孟家老鬼是誰啊？孟涬嗎？”

“你死了就能見到他了，到時候再慢慢問吧。我想他一定會感激我的，讓你這么快就和他團聚。”

“???”

我被女鬼的話弄得一臉黑人問號。

“吳長！下來！給我下來啊！”

身后傳來慧梓聲嘶力竭的叫喊。

“小姑娘，有什么話好好說啊，不要想不開，想想家里的父母，不要輕生啊小姑娘！”

我努力睜大眼睛看清了周圍的環境，此時的我站在了大廈最高處的邊緣，樓下已經聚集了很多人。六樓的高度讓我這個重度恐高者看的頭暈，雙腿止不住的打顫。

“我跳樓的時候，這些人也是這么勸我的。可我的父母親人，巴不得我快點死，這樣，就不用賠錢了。

呵呵，人類，還真是虛偽啊。對不對?吳長。”

“所以關我什么事?我又不想死！你給老娘把手放開！”

我開始奮力掙扎，又踢又踹，最后還忍著惡心去咬女鬼的手。

女鬼一把掐住我的脖子，把我提起來，雙腳離地的感覺讓我很難受。整個人懸在外面，空氣的稀薄導致我的大腦缺氧，出氣和進氣都非常困難，眼珠無法控制的往上翻。

“你……大……爺”

“跳吧！跳吧！跳下來陪我吧姐姐。”

眼睛已經看不見什么了，耳邊傳來一個小女孩稚嫩的聲音。

意識逐漸模糊，我就像一個爛布娃娃，在女鬼的手中任意擺布，再用那么一點點力，我就要永遠和這個世界說再見了。

“學妹，醒過來。”

學妹?

我猛的睜開眼睛，眼前什么都沒有了，我跌坐在剛剛的辦公室里。

頭上的燈還開著，凄慘的白光籠罩著我。

“嗟嗟嗟，姐姐為什么不來陪我呢？”

一個梳著日本頭的女孩從散落成堆的文件夾中鉆出來。黃色的秋衣上還沾著干了的泥巴。

“這位小妹妹，你哪位啊？”

小姑娘嘴角一咧給了我一個甜美的笑容，人畜無害的模樣很討喜，不過這臉上總透著點陰森森的感覺。

“姐姐，你喜歡聽鬼故事嗎？”

“關你屁事！”

小女孩明顯的愣了一下，看我的眼神中也多帶了些凌厲。

“我最討厭小孩了，給我滾一邊去。哦對了，你不是小孩，你是小鬼。”

地上散落的文件夾，被隱形的吸力控制著在空中飛旋，門口站著剛剛拿橫幅的那一行人。

他們踉踉蹌蹌的朝我走來，面前的小女孩不再是正常的樣子，身體被撞得支零破碎，梳著日本頭的腦袋被削掉一塊，腦漿子混合著血不停的冒泡泡，臉上的五官錯了位，依稀能分辨出嘴巴的地方勾起了一條弧線。

“又來又來又來，你們這些鬼能不能有點新意，合著跟我沒完了是吧，當我還怕這些！”

我嘴上說的虛張聲勢，但實際內心怕的要死，這次鬼的數量也太多了，跑都沒地方跑啊。

我站起身，狠狠踹了一腳靠過來的小鬼。

深呼吸，閉上眼睛。

（作者：“眼保健操，開始。”

吳長：“眼保什么健操，快被鬼弄死了都。”）

“我，吳長，吳家第不知道幾代姓氏傳人，求吳家老祖宗保佑我能活著出去。

你們這些死了不知道多久的臟東西，我和你們拼了。”

不知道大家見沒見過母雞護崽，反正我現在就如同那只母雞一樣，撲棱著胳膊在鬼群中穿梭。

“吳長，回來啊！別這樣，吳長！”

慧梓，是我家慧梓的聲音。

我睜開眼，慧梓抱著我呈一個尷尬的姿勢站在商場玻璃防護窗的后面。她兩個腿緊緊夾著我，一個手死命拉住我背后的內衣帶子。

我往下看，四樓之下人們來來往往，該逛街的逛街該吃飯的吃飯，誰都沒有注意到樓上的女孩，已經將一條腿跨出了玻璃防護窗。

我趕忙縮回腿，緊緊抱著慧梓，剛才所經歷的一切還歷歷在目。

“慧梓，我……”

“我們出來了。”

慧梓的臉上也有些蒼白，認真的看著我說到。

“所以剛才，你看到了。”

“拿橫幅的那些…是鬼嗎?吳長。”

“我們是怎么出來的?”

“我拉著你在里面找出口，然后你甩開我，非要從窗戶上跳下去。

你一個勁喊讓我把手放開，又踢我又踹我，還咬了我一口。”

我愧疚的看了一眼她手背上的牙印。

“額，慧梓，那啥講重點……”

“后來你稍微安靜點了，我就帶你出來了，結果你瘋了一樣的把我撞開，后面的你也知道了就。”

“慧梓，對不起，我…我不知道該怎么和你說。”

“老吳，我們是真的見鬼了嗎？剛剛我們從密室逃脫出來的時候。那個售票員跟我說，佟慧梓，七天之后我來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