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心橙到底放心不下，招呼小二拿了藥箱來，親自給段玉簫上了藥，包扎妥當。

段玉簫著迷地看著她為他焦急忙碌、跑前跑后的身影，心里一直空著的位置，突然被填滿。他控制不住，一把將阮心橙撈進懷里。

“放開我！”阮心橙的小手捶打著段玉簫的胸膛。

“我不放。”段玉簫將頭埋進阮心橙的頸窩，喃喃說道，“放開你又會走掉。”

“我不走。”阮心橙無奈說道。

“你保證你不會走，一直留在我身邊。”段玉簫抬起頭來。

“我——”阮心橙一時語塞，她想起了自己發過的誓，此時此刻，沒有辦法作出這種保證。

“我就知道，你又騙我。”段玉簫表情脆弱，聲音委屈。

“玉簫，”阮心橙從他懷里掙脫開，“我們不能在一起。”

“為什么不能？你心里明明就有我。”剛剛看她為他著急的模樣，他無比確信她的心里有他。

“我，我發過誓的，我們兩個今生永不相見。”阮心橙眼里一片決絕悲哀。

“你管那勞什子誓言做什么？”段玉簫心下有氣，語氣也重了一些，“就因為一個破誓言，你躲了我六年？”

“既然已經發了誓，”阮心橙看著他，眼神憂傷，“玉簫，我們就再沒有回頭路了。”

“呵！”段玉簫冷笑一聲，“我段玉簫向來活得瀟灑，率性而為，從不管它盟誓、血誓、還是生死契誓。而你，阮心橙，也不該是那種受人拘束的性子，就因為那個虛頭巴腦的東西，你就要，”他聲音變得顫抖，“你就要，把我們兩個的感情，給葬送了嗎！”

阮心橙立在原地，淚水早已布滿臉頰，面容糾結，微微搖頭，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六年，”段玉簫伸出手指，比劃著這個數字，“我等了你六年。我知道你為難，我給你時間，明明知道你躲在那個茅草屋里，你知不知道，要控制住自己不去找你，用了我多大的力氣？”

“玉簫，你，你早都知道了？”阮心橙抖著身子，滿臉的驚詫。

段玉簫閉上眼睛，點了點頭，“沒錯，一開始我就知道。”他倏地睜開雙眼，“我就想看看，我心心念念的女人，那個說過要和我天長地久的女人，在情和義之間，到底會不會選我？”說完他的眼眸滿是失望。

“我們兩家是世仇，我們不能在一起！”阮心橙控制不住，聲音破碎。

“家族的仇恨與我們何干？”段玉簫盯著她，眼里像要冒出火焰，“為了你，我可以什么都不要。可是你呢？祖先墳前磕上一頭，就把我們的過往，”段玉簫擠出幾個字，“全部斷送。”他慢慢走向她，一步一步，都砸在她的心上，“阮心橙，你知不知道，這幾年，我有多想你，就有多恨你。”

“玉簫，”阮心橙終于控制不住，胸口起伏，哭出聲來，“我，我不想害了你。我不想讓你為了我，放棄你的所有。”

“你就是我的所有。”段玉簫走到她面前，語氣傷情，“阮心橙，你知不知道，沒有你的段玉簫，就只剩下一副空殼了。”

阮心橙定定看著他，淚水漱漱掉落。

“阮心橙，我們錯過了六年了。機會就擺在這，和六年前一樣，這次仍舊交給你選擇。”段玉簫語氣平靜，但句句擲地有聲，“只要你能留下，其他的事都交給我就好。如果你還是堅持要走，那我段玉簫就認了，以后，我們絕對不會再見面，我保證。”

阮心橙聽到這里，心里就像被人用針戳中，一下一下地疼。還需做什么選擇？她不是傻瓜，不是瞎子，段玉簫對她的情，她看的清清楚楚，這足以讓她在六年以后，做出不一樣的選擇。

她什么也沒有說，直接撲進段玉簫的懷里，仰頭精準地堵住男人微微顫抖的唇。

片刻，二人分開，段玉簫語氣充滿期待與不安，“你的意思是，你要留下來？”

“玉簫，我哪兒也不去，今后，只想好好待在你身邊。”阮心橙環住他的腰，頭靠在他的胸膛。

“好。”段玉簫神色難掩激動，聲音暗藏洶涌。

阮心橙靜靜聽著段玉簫的胸膛，那里砰砰直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