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明月撥通許清風的電話,“許清風。”
“嗯,在哪?”
阮明月報了自己的位置。
來人是阮明月的哥哥,易知返。
“哥,你不是去部隊了嗎?”
“請了一個小時的假,來接你回家。”阮明月縮在易知返懷里,眼睛紅腫,點頭。
易知返將阮明月抱起放進副駕駛,關上車門,自己坐到駕駛座,啟動車子。
阮明月縮在座位上,一言不發,鼻尖上掛著淚珠。
易知返輕嘆一口氣,“又在妄自菲薄嗎?”
阮明月垂頭,散落的長發遮住她的側顏。
“阮阮。”這個名字除了易知返只有然旭這般喚過她。
“知道你我是親兄妹后,我反倒釋然,否則我真的不知,如何才能放下對你的喜歡。”
阮明月一怔,已經過去那么多年,哥哥竟然還……
易知返輕笑,“哥哥對你的喜歡,止步親人。”
阮明月用力吸吸鼻子,才使自己能發出來一點聲音,“哥,我真的很糟糕嗎?”她的聲音中夾雜著濃烈的鼻音。
“我能不能對過去的阮阮說一句話?”易知返將車停靠在路邊的停車位上,解開安全帶。
阮明月蒙蒙地看向他,他伸開雙臂將用力阮明月抱住,“你記得,我喜歡你,并不是想聽你說你也喜歡我,或者是得到你的回應,我只是想讓你知道,在你灰心失望的時候,還有我喜歡你。世間滄海,我只喜歡你。”
說完之后,易知返沒有任何猶豫分開,睨一眼阮明月:“快別哭了,丑死了。”
阮明月真的不哭了,其實是沉浸在方才易知返的那番話中。
東山墅。
“爸媽在家里等你,哥哥必須馬上回部隊了。”易知返摸摸阮明月的頭頂,“無論你做什么決定,我們都會支持。無論你變成什么樣子,你永遠是我的家人。”
阮明月再次淚目,下車后,望著易知返的車尾燈消失……
易知返開車著,穿梭在b市的柏油馬路上,從車里的儲物盒里拿出煙盒,點燃一根煙。
裊裊升起的煙霧中,他的思緒回到從前。
阮明月剛到易家時,穿著打扮很土氣,衣服上有破洞修復好的補丁,他第一次見到阮明月,阮明月咧著嘴沖他笑。
笑的時候,露出了兩顆小虎牙。
阮明月手術之前,即便恐懼還強忍著不落一滴淚。
他和阮明月生活的時間最長,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他什么時候喜歡上那個臟兮兮的傻丫頭。
愛都是悄無聲息降臨。
父親斬釘截鐵告訴他,他和阮明月不可能,他們只能是一輩子兄妹。
易知道對阮明月的好,就真的止步于兄妹了。
甚至所有人都以為他放棄,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沒有放棄那份喜歡。
不過還好,他和阮明月竟是親兄妹。
那一瞬間,他仿佛得到了救贖,二十年的愛而不得,望而卻步,通通被籠統歸屬于兄妹感情。
煙頭燙了手,易知返回神,勾唇淡笑,他的車,離繁華的城市越來越遠,駛向林蔭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