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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御前侍女

躲到無處可逃貍奴被眾人圍住了,其中一個御廚看著這只貓只覺得有些眼熟好像在什么地方見過,這個時候楚蘇說話“你們在干什么!?”

眾人看向楚蘇,忙給楚蘇行禮“見過公主”雖說是個異國公主可該行的禮數還是得行的。

貍奴這只聰明的小機靈鬼,趁著他們行禮的片刻,竟也直接從他們的腳邊縫隙處跑出包圍直奔楚蘇腳邊。

楚蘇抱起貍奴,伸手給它順了順貓毛,看了看狼狽的眾人,忍俊不禁“喲,這御膳房怎么跟打完仗似的”

眾人不敢回話,一旁的沁兒有些不滿“公主!這畜牲大鬧御膳房,打碎了多少碗碟,浪費了多少食材。

甚至還誤了整個王宮的午膳,還望公主將這只畜牲交給奴婢帶回去讓玉姜公主處置”

沁兒那雙眸惡狠狠的看著楚蘇懷里的貓,小畜牲抓傷了我的臉,我非要拔了你的皮不可!

“你一口一個小畜牲叫得倒挺順口的!”楚蘇不滿地看向沁兒“本宮倒是可以把貓給你,可你有膽子帶走嗎!?

此貓乃是太祖后膝下的貍奴,太祖后對它寵愛非常,就連平日里打牙祭的魚都得是最上好的貢品。

今日不過了打翻了幾個碗,浪費了些不合口的飯菜,這也值得大驚小怪”

“誤了整個王宮的午膳,公主竟然說大驚小怪!?這要是被王上怪罪下來,不知道公主如何說!?”

此刻太祖后又不在宮中,這內宮之事短期內還是玉姜公主管理,沁兒自然不怕她了。

楚蘇面上帶笑,接下來的話讓人不寒而栗“堂堂御膳房這么多人,欺負小丫頭不是挺厲害的嗎?怎么就攔不住一只貓了?

今日之事就算是被王上知道了,你說是罰貓,還罰人呢?”

眾人不說話,御膳房的廚子們驚恐萬分,敢情這南楚公主是來算早上的賬來了“奴才們知錯望公主恕罪……望公主恕罪…”

楚蘇故作端莊“罷了,罷了,今日之事本宮也有不對,掌廚大人們也知道這長清宮伙食不太好,這人倒沒什么。

可這貓啊畢竟是太祖后親自喂養的,難免要暴躁了?望各位啊多擔待些!”

楚蘇話音剛落,領頭的掌廚大人忙磕頭“公主恕罪啊,奴才們也只是聽命行事”

“可是王上下旨要斷了我長清宮的膳食?”楚蘇威嚴的看向沁兒,這個玉姜公主一開始還以為她人美心善卻不想人美心毒!

掌廚忙回復“不不不……王只說不予公主幫助”

“既然如此想必各位掌廚大人已經知道怎么做了吧?”

“長清宮的伙食按公主以前在太祖后宮中時供給”

“如此這般最好!”說著楚蘇看了一眼沁身旁打翻的羹湯又看了看她的臉說了句“真是可惜了!”說完眼中帶笑地離去,沁兒惡狠狠的看向楚蘇的背影。

出了御膳房剛走上長廊便見高輔,只見他似笑非笑的看向她,楚蘇忙上前“你怎么在這兒?”

“我在這兒等你”

“怎么?怕我搞不定?”楚蘇眉眼帶笑地看著他,高輔輕笑搖頭“相反我更擔心御膳房的人”

“我這不是正要去請罪嗎?”楚蘇給貍奴順了順毛。

高輔有些詫異“請罪?”他有些擔憂“你要去見王上?”

楚蘇胸有成竹的點頭“嗯”

高輔的面色有些冷了“王上不會見你的”

“你可以幫我啊”楚蘇期待的看向他,高輔有些猶豫“你……為什么見王上?”

“當然是為了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高輔這才反應過來“你要去告狀!?”

楚蘇摸了摸貍奴的頭,無辜道“就允許玉姜告狀,不允許我告狀嗎?”

高輔有些無奈地搖頭笑道“好吧,我一定讓你見到王上”

“謝謝你阿輔”

聽到這個稱謂高輔有些詫異“阿輔?”

“你要是不喜歡我這么叫你,那我換一個高大哥?或者是小高?”

高輔眼神有些暗淡了,語氣有些自嘲“為什么不像其他人那樣,叫我高大監?”

楚蘇微愣,如秋水般的雙眸認真的看著高輔“我不想像其他人那樣叫你,因為那樣會顯得生分”

她可真是個聰明的姑娘,在這個時候還維護著他那脆弱的自尊心“謝謝你”

此刻高輔的心里才有些釋懷,不管她是男是女,她都是那個在陽里街上救自己的人。他對她的態度,又怎能因性別而改變呢!

“你今天幫了我大忙,該是我何謝謝才對”楚蘇真誠地看著高輔。

高輔微愣沉思了一下“倘若有一天,你發現我并沒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好,你還會當我是朋友嗎?”

楚蘇認真的說道“朋友不就是互相包容的嗎?放心吧,假如有一天我發現你沒有我想象中的那么好,那我依然會記得你的好”

高輔愣了片刻,苦澀一笑“走吧”

北殿,子政正在批閱著奏折,高輔悄悄的進了屋,小模子忙看向他,他揮了揮手讓小模子下去。

“去哪兒了?”子政頭也沒抬的問道。

高輔忙彎腰回復道“奴才該死,午膳時辰已至,奴才發現沒人送膳來,便去御膳房催了催”

“你不說孤倒沒察覺,是有些餓了,傳膳吧”子政放下奏折。

“王,今日的膳食恐怕要晚些時辰了。”高輔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子政,低頭回復道。

“這是為何?”

“此事還是由公主告訴王最合適,公主此刻正在殿外候著,王可要召見?”

“讓她進來吧!”雖然是讓玉姜暫管理后宮事宜,可如果要更改一些規律他可不會答應。

高輔大喊道“宣南楚公主楚蘇進見”

這會兒子政才反應過來,高輔口中的公主是楚蘇,有些不悅的看向高輔,高輔感受到了子政的目光,忙低下頭。

楚蘇抱著貍奴款款而來,行至殿中央“楚蘇見過王上”

子政想起武侯派人送來的戰報,心中有些愧疚問道“蘇蘇今日來可是有什么事?”

聽到蘇蘇這個稱呼,高輔猛地看向子政,又有些難以置信的看向楚蘇,心中竟然隱隱對這個稱呼有些不滿。

楚蘇將貍奴交給蕊兒恭敬道“王上楚蘇今日是來領罰的”

“領罰?此話從何說起”

“今日將至午時,貍奴跑進了御膳房,將宮中的午膳悉數盡毀,弄得御膳房一團糟還誤了整個王宮的午膳。

楚蘇乃是奉太祖后之命照管貍奴如今它犯下如此大錯自然該由我來領罰”

子政沒有說話,他沉思了一下反問道“貍奴自己去的御膳房?”

楚蘇沒想到他會這么問,心一緊回答道“嗯,興許是往日里吃魚吃慣了,長清宮伙食清淡,有些口饞”

子政有些詫異地看向楚蘇“宮中伙食不好?”

楚蘇云淡風輕的回復道“若王上到南楚,反正南楚肯定不會讓王上吃風飲露”

子政聽罷有些意外,看著一臉無所謂的楚蘇隱隱有些怒了“高輔這是怎么回事?”

“稟王上,后宮之事一向由玉姜公主管理,奴才知道的也不清楚,只知道宮中任何人不可為長清宮提供任何東西”高輔老實的回答道。

子政沒有說話,自己是有下過命令,宮中任何人,不可對她提供幫助,是讓她們自己動手,一個蕊兒照顧她是綽綽有余。

可并未說過要斷了長清的伙食用度!玉姜此舉也不知是無心還是有意。

楚蘇見子政沒有說話,只得繼續道“此貓乃是太祖后托我照顧,如今我已是自身難保,還望王仁慈讓人好好的照顧貍奴”

子政起身來到楚蘇身旁,看著她臉色蒼白,身形瘦弱,就連嘴唇也有些干裂,莫名的有些心疼“貍奴闖下了禍,是該受罰,太祖后親自讓你照顧貍奴,還是你照顧最好”

楚蘇沒有說話,子政對一旁的高輔道“以后長清宮的伙食用度與北殿一般,玉姜這幾日也是有些勞累了,內宮之事暫時由你管理。”

“奴才領旨”

楚蘇有些意外,她這個以請罪為名的告狀,這就成功了?玉姜管理內宮了?長清宮的伙食用度與北殿一般?那不是整個王宮最好的!?

正當她這么想著,子政接下來的話很快否決了她的設想。

子政從蕊兒手中接過貍奴,不以為意道“王宮的午膳延后是大錯,既然是你管教無方,明日起便到北殿領罰”

楚蘇眉頭微皺,這下完了,好好的一個告狀真成領罰了“不知王上要如何罰楚蘇?”

子政云淡風輕道“內宮的事由高輔管理,你就接替平時里高輔要做的事兒”

高輔聽罷忙行禮道“王,南楚公主身份尊貴,可算是南楚國使臣,這恐不符兩國往來的禮儀。”

“孤記得楚啟是南楚的長公子,現在不也是西戎的臣子?再則是她自己來領罰的,孤可有強迫她?”說完子政淡定的看向楚蘇。

楚蘇一聽到哥哥的名字,想起邊疆還未傳來大捷的消息,不由有些擔心哥哥臨走時所說的話要實現了。

看來為了哥哥,這個罰她非領不可了,若是真的到了那個時候,她也可以趁機跟子政美言幾句,讓他不殺哥哥和齊大哥。

楚蘇忙說道“王上說的是,楚蘇也自認為有罪,故接受處罰”

第二日北殿

一早楚蘇便去了北殿,本以為自己夠早的了,卻發現高輔比她更早“阿輔”

“你可來了”

楚蘇雙手在身后走近高輔“怎么這么不相信我?”

高輔的臉上露出了擔憂“在北殿伺候不同其他宮中,王乃是一國之君,你需要處處小心。”

“我需要囑咐你一些瑣事,王的膳食需要你試吃之后才能交給王食。

平日的衣物送來后也須要用椒蘭和香熏一遍以防毒物,此外還需特別提醒你,放奏折的桌子除非特別亂,否則絕對不可以去整理”

“嗯,我記住了”

“北殿其他的事,我會命小模子帶著他們幫你”

“謝謝你”楚蘇有些感激的看著他,高輔輕笑著搖頭“該是我謝謝你,正好可以趁此機會好好休息一下,行了快進去吧”

“嗯”

楚蘇剛要推開門,高輔便叫住她“阿蘇!”

楚蘇回頭看向他溫柔一笑“怎么了?”

高輔欲言又止猶豫道“你……凡是機靈點兒”

“我記住了”

楚蘇悄悄進了偏殿準備著茶水,突然聽到正殿傳來“砰”地一聲,她心一顫。

只聽見子政那威嚴的聲音呵斥道“整整兩個月,一點兒進展都沒有!區區一個晉中,就這么難攻嗎!?”

一個老者的聲音傳來“王上息怒,晉中守城之人乃是幽繆王與臨城伯,幽繆王不足為懼,可臨城伯是七國赫赫有名的戰將。

據說他征戰數十年,攻城無數,殲敵數十萬,而未嘗敗績,如今要攻克晉中絕非易事”只見楊丞相解釋著。

“臨城伯?孤還以為他已經去山林里養老了!”

齊異忙回復道“回王上,臨城伯在幾年前確實于南楚歸隱,數月前大趙的公子嘉私訪南楚,可能就是那時候請了臨城伯出山。”

子政明有些氣憤“三萬人不行,就三十萬!孤倒要看看臨城伯如何以一己之力擋住西戎的三十萬鐵騎!”

一個老臣聽罷覺得大為不妥忙道“王上,三十萬鐵騎若需調遣,最近也只得從東界與西界調兵。

西界有狼東界有虎,如若調兵恐生變故,王上三思,況且自上一次戰役我軍已經傷亡慘重,臣以為守住已攻之地暫時休養生息。”

“孤已經沒有耐心跟大趙耗下去!”子政對這個提議有些不悅。

齊異看著子政上前安撫道“王上息怒,如今大趙只有都城晉中了。

況且臨城伯已經年近花甲,就算是打仗也是精力有限,他也耗不了多長時間。”

聽到齊異這么說,子政的語氣有些軟了“你說的不無道理,可若是大趙去搬了救兵,這仗就更難打了!”子政看了看眾臣“你們可還有話說?”

只見黎平雙手重疊行禮道“王上,您的擔憂多慮了,區區一個晉中,何須三十萬。

臣以為昌平君有文韜武略之才,裨將軍與王將軍都是馳騁疆場多年,武侯又身經百戰定已經想出了萬全之策”

“依你之見如何?”

“臣以為王不需再派兵,以各位將軍的才干不出一月定能滅大趙”

聽到這兒楚蘇有些氣憤了,她偷偷看向那人,他不是邯無非的那個師弟嗎?

現在看來他也不是什么好人,這下好了,哥哥還沒消息就要被人給算計了。

“孤如何信你?”子政的話音剛落,門外傳來一個聲音“八百里加急戰報!晉中已破!”

子政一聽猛地站起身來看向送戰報的人“你剛剛說什么!?”

“稟王,前線戰報,晉中已破!”來人大喊道。

楊丞相有些驚訝,才五月,五月便果真能滅了大趙“此話當真?”

“回丞相是真的,昌平君私下放言最懼幽繆王,王將軍幾次叫陣故意敗給幽繆王。

幽繆王帶軍追擊王將軍,齊將軍斷其后路,兩位前后夾擊,大趙傷亡慘重,臨城伯軍法處置了幽繆王。

幽繆王心懷怨恨伙同朝臣彈劾臨伯侯,臨伯候被貶!大軍得知此消息一舉進攻晉中,直逼大趙王宮!”

黎平聽了暗自感嘆這反間計用的妙,昌平君是嗎?難道他就是師兄說的那個人?

子政心情大好“好啊!果然不負孤的厚望,傳孤旨意待大軍歸來之時,群臣出城相迎。”

“臣等遵旨”

午膳時刻,子政拿著一塊地圖比對大趙的地圖,又比對了一下之前末邯的地圖,他有些失落,整個大趙的地圖與末邯郡的地圖上都沒有發現這個地方,這個地方在哪里呢?

楚蘇進了站在一旁輕咳了一下“王上,該用午膳了”

“嗯,呈上來吧”子政將地圖卷好收盡了袖中,隨后起身到了偏殿,楚蘇將食物一一擺上。

食物才剛放好,子政便拿起筷子,楚蘇心還在納悶兒不是要等自己試吃完之后他才會動筷子嗎?難道不用試吃了?

子政細心選了一塊魚肉夾到楚蘇嘴旁“按照慣例需要試吃”

楚蘇看著嘴旁的魚肉有些尷尬“我…我自己來”說著就要那一旁的試吃筷子。

她剛碰到筷子,子政便用另一只手壓住筷子,楚蘇不解的看向他,兩人相視而望片刻后。

子政將魚肉放進了她身旁的碗里“你最好快點,我很餓”

她有時候真的搞不懂子政,有時候明明對她很好,有時候又對她異常冷漠。

不過有一點可以確定那就是自從上次她讓他不做超出朋友之間的事之后,他給她的感覺就像霧一樣看不透了,跟初次見面時候的他一樣。

楚蘇把各個菜試吃了一下之后放下筷子“已經為王試吃完了,王可以吃了”

子政拿過楚蘇的碗筷,將自己的碗筷與她的碗筷對換,楚蘇正不解地時候子政道“坐下來一起吃吧”

只見他拿起楚蘇剛剛用過的筷子吃了起來,楚蘇的臉有些發燙“你…”

子政淡定說“也有可能在餐具中下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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