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昭樂剛將手中的書翻了兩頁，就聽到身后沙發上的貼心盟友問道：“想了解神？”

姜昭樂停住翻書的手，回頭沖對方點了點頭，便把書放了回去，重新坐到葉官渝身邊。

葉官渝也合上雜志，問道：“知道先力者嗎？”

姜昭樂點點頭，又搖搖頭。

她知道龍淮和于蓉蓉肯定是先力者了，但是先力者究竟是怎樣定義的，她還不太清楚。

葉官渝了然，說道：“這一切還要從艾隆星球人類起源說起，那時的艾隆人有十個部落，但隨著社會的發展，人類的信仰出現了動搖，開始了大規模的戰爭，人類陷入無盡無休的自我創造的災難之中，直到一位名叫‘清水’的人出現……”

清水擁有光明神也叫希望神的能力，他用自身的能力拯救世人，并宣傳十神的信仰。

他擁有神力，甚至可以憑空造物，而在這期間他又發現了擁有其他九神能力的人類，只不過這些人只是繼承部分神的能力，還有比普通人強的精神力，他們就被稱為先力者。

這些先力者理解清水的信念，他們一樣希望亂世平穩，于是就成立了清水教堂，一起組織人類走向和平。

由于清水神力之高，便被稱為“大賢者”，清水教堂還組織撰寫了《清水教經義》，這里面記載人類與創世十神，而光明神的神祠就成為了清水教堂的總部。

清水去世之后，很長的一段時間級也沒有找到下一任大賢者，教堂便由主教大人主持，直到第二任大賢者出現，清水教堂淡出政治舞臺。

不過清水教堂作為艾隆星球第一教，其教眾遍布世界，影響力依舊強大，哪怕是在天元國。

姜昭樂聽了這些信息，沉默著，慢慢消化。

她眉頭微皺，表情糾結，半晌后，問道：“…憑空造物的能力是可以造出昂貴的晶體嗎？”

葉官渝剛要拿茶杯的手滯空了一下，“啊？”

姜昭樂知道自己問了一個奇怪的問題，但是那個“亮晶晶之神”難道不就是可以變出亮晶晶的晶體的嗎？

喝了一口茶，將杯子放回原處，葉官渝解釋道：“不是晶體神，是…光明神，西語中的‘晶體’確實是從古語的‘光明之物’延伸出來的，但用我們天元國的語言來說就是希望的意思，或者說平凡？”

姜昭樂聽了解釋反而更迷惑了，不解問道：“光明、希望、平凡這是三個詞吧？”

葉官渝笑了一聲，眼睛里的光影流轉，長長的睫毛搭下來，回道：“因為希望神留給人的遺跡是‘凡人終有一死，但精神永垂不朽’，所以也有人愿意稱其為平凡神。”

“哈？”姜昭樂總覺得哪里怪怪的，一時又說不上來，只好點點頭接受了這個神的事實。

“對了，教眾有先力者嗎？啊，不是說應發型先力者是被管控的嗎？”姜昭樂問道。

葉官渝說道：“教會自會約束，而且清水教堂的總部更準確地說是‘清水國’，這么說，你可懂？”

清水國嗎……

只三個字就讓姜昭樂對清水教堂的勢力有了更直觀的了解。

艾隆星球的文化延續可以說是清水教堂的功勞，但是逐代擴充的《清水教經義》卻沒提過科技斷層的原因，為什么呢？

姜昭樂收回發散的思維，沒有再深想下去，這不是她該關心的事情。

看看時間，姜昭樂那雙透亮的眸子帶著笑意說道：“今天得了你招待，等我從云縣回來請你吃飯，怎么樣？”

葉官渝跟著重復了一句：“云縣？是要去神女祠嗎？”

姜昭樂點點頭，沒想到神女祠還是個地標，回答道：“嗯，佳夢他們想去祈福度假，反正我也沒……”

話還未說完，葉官渝便接道：“能帶我一起嗎？”

語氣是商量的，但是緊盯著姜昭樂的目光卻帶了讓人不忍拒絕的堅定。

姜昭樂有些意外，眨了眨眼睛，真誠道：“……可以啊，人多也熱鬧，等堂姐回來，你也可以和她說一下，我看你們……”

“我與她是表兄妹，也只是兄妹，而且小蝶有心上人。”

葉官渝毫不突兀地打斷姜昭樂的話，如此說道。

“啊，哦，這樣啊，那，挺好……”

姜昭樂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更不明白這人究竟是個什么心思，只覺得氣氛有些灼熱。

無處安放的視線又落到對方的手上，像是抓住了一株稻草，立馬問道：“你的手什么時候會好？”

葉官渝微瞇起眼眸，一手撐在姜昭樂身側的沙發靠背上，靠近她的耳畔，語氣帶了十分狡黠道：“真的想知道？其實很簡單的！”

說完帶著星星點點笑意的黝黑眸子一瞬不瞬地盯著姜昭樂。

若是之前，姜昭樂怕是又要讓屋子里的花開了，但現在，生怕同盟關系出差錯的她只乖巧地點點頭，將情緒收斂的嚴嚴實實，沒有多說話。

葉官渝見她情緒平穩，便將那只撐在姜昭樂身側的手移到了她的右耳耳環上，輕輕擺弄了兩下，笑道：“我已經想好了，今晚你到家就知道了。”

話落，便拉開了兩人之間的距離，看著姜昭樂染上紅暈的耳尖，嘴角上揚。

姜昭樂克制住用手摸耳尖，撞上對方滿是開心的笑容，大腦突然當機得厲害。

只干巴巴道：“你，你就會捉弄我…”

剛說完就恨不得把話吞回來，她這是說的什么玩意兒呢？

葉官渝笑得更厲害了，肩膀都微微顫抖，笑道：“禮尚往來，禮尚往來…”

姜昭樂窘迫地偏過頭，知道對方說的是此前自己故作魅惑的事情，撅著嘴，心里有些失落，什么嘛，還真是捉弄自己啊！

“生氣了？”

葉官渝見姜昭樂轉過頭不語，便重新湊了過去。

姜昭樂整理好情緒，搖搖頭。

葉官渝也不笑了，拉起她的手腕說道：“跟我來。”

將人帶到室外一處被高木圍起的場地前，打開門進去，原來是一個室外的射擊場。

場地南側有一個金屬小屋子，里面掛滿了槍支，而地上的箱子里是被分裝的彈藥。

葉官渝拿了一支槍，裝滿子彈后遞給姜昭樂。

二人站在百米靶前，葉官渝糾正了姜昭樂的拿槍姿勢，一聲槍響，子彈并沒有飛向屬于它的靶子。

姜昭樂嘴中發出了一個無意義地“呵”字音節，再次舉槍，就這時，葉官渝站到了她身后。

對方的胸膛離她后背極近卻沒有貼上，那雙玉白色的手則覆在她的手上來調槍，剛好比她的手大了一圈，掌心干燥溫熱。

在葉官渝手把手的教導中再次扣動扳機，正中靶心！

“記住這個感覺了嗎？這應該就是最適合你的角度，你再試試！”說完，葉官渝將手松開。

聽到耳邊的聲音，姜昭樂下意識地點了下頭，想轉過去說些什么。

四目沒對上，鼻尖卻剮蹭到對方唇上，那瞬間大腦多出了許多片段，就像是高架上的夢境，直到“砰”的一聲拉回她的思緒。

而已經直起身站在她身后的葉官渝說道：“嗯，就是這樣，很不錯！”

姜昭樂看著計數器上的紅十，“嗯”了一聲，重新調整好姿勢，連開兩次，后坐力牽扯到她肩肘的神經，酥麻的刺痛讓她徹底清醒。

就在剛剛那瞬間，她好像看到了一些片段。

也是晴朗的天，而且還是一個粉晴天，像是水洗過的白色天空，粉色的云一團團浮在天上，就連太陽也是粉金色，光芒柔和。

一望無際的草場，遠處的靶子，手中的銀槍熠熠生輝。

那個男人是真的將一個女人摟在懷里，他對她說：“如果你想學什么我都可以教你，不要和其他男人距離太……”

剩下的話散在曠野里，她沒聽清，但是這種羅曼的白日夢到底是什么情況？

姜昭樂覺得這很不對勁，會打槍的女人，如果她也學會了，那……

于是她轉身面朝葉官渝，雙手背到身后，笑嘻嘻地問道：“我是不是你教過的人中天姿最聰穎的啊？”

葉官渝視線受阻，沒有看到對方背后不受控在輕輕顫抖的手，可以說他全部的心神都被姜昭樂的笑顏吸引著。

他伸手像是要抓住什么，最后卻只將姜昭樂耳邊的發絲向后挽了一下，笑道：“你很出色，不過我可只教過你一個，所以你可別墮了我的名聲哦～”

姜昭樂暗松了口氣，覺得自己大慨是想的太多了，戀愛腦晃神罷了！

調整好狀態，姜昭樂開始對著靶子練習，倒沒了命中紅心的感覺，但成績對于新手來說也十分不錯，想來多練習遲早能成為神槍手。

握著熱武器，對未來充滿了干勁兒，姜昭樂發自內心地感激道：“葉官渝，謝謝你，真的！”

葉官渝接過姜昭樂手中的槍，將水遞給她，溫柔道：“以后你還想學什么，我會的都可以教你，省得還要你自己摸索。”

“咳，咳咳……”姜昭樂一口水嗆住了。

葉官渝立馬遞過去一張干凈的手帕，幫著輕輕拍姜昭樂的背，關切道：“沒事吧？是不是練得太久有些累了？我們回屋歇一會兒吧！”

姜昭樂彎下腰，低頭咳了幾下，感覺氣管不難受了直起身，聽到對方的話點點頭，然后用手帕擦了擦咳出的眼淚。

葉官渝看著對方被淚水浸濕的眼眸，發紅的眼尾以及臉頰，說道：“我把槍放回去，你先進屋！”

姜昭樂心里也是亂亂的，有些搞不清那兩個夢是幻想還是預見，便沒注意到葉官渝的奇怪，點了點頭就回了屋。

而葉官渝見她離開后，便給槍裝上了消音器，朝著靶子不斷射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