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城皇家禮儀學院在一定的小資產圈子里聲名鵲起，原因還是這所學院最知名的校友，也就是方浩的四嬸玉馨。

父親只是一家小豆制品廠的廠長，母親是廠里的員工，如此出身的她卻成為軍長夫人，而她畢業的母校自然跟著營銷了一把。

于蓉蓉也算是慕名而去的學員之一吧。

她也是去了之后才知道，學院與容州第三醫院屬于合作關系，容州三院的精神科在天元國排名靠前。

在一所稍有不慎就會被逼成精神病的學院順利畢業，還得到全A的成績，這與她的先力者身份并沒有一絲關系。

反正于蓉蓉長這么大以來，說過的話十句九假一虛，但她確實可以問心無愧地說一句，她只因她家姐姐一人而使用過一次她的先力，還是作用在別人的身上，嗯，記不起名字了。

至于于昕婕為什么對她開槍，她并不知情，來不及反應也是真的。

但她的心里對此是有些興奮的，第一次遭到對方的反抗，還是沾血的，這甚至讓她有些瘋狂。

不過瘋狂往往是伴隨毀滅而生，毫無疑問她掉入了另一個獵手的圈套，并且天時地利人和皆與她不沾邊。

于蓉蓉沒開口繼續爭辯，也沒去看鄭子豪，她這位剛認識半個月的男朋友估計此刻顧不上她，內心可能除了意外就是驚恐吧。

她左手轉著右手上的戒指，對自己的結局一派漠然。

鄭子豪此刻心里亂糟糟的，重新審視起于蓉蓉來，回憶二人交往以來是否有被對方用先力擺布的時候。

這么一回憶，才發覺他竟然和對方談了快二十天的戀愛，以往他都是幾天一個女朋友的，一定是受了對方先力的蠱惑，一時間又驚又怒。

姜昭樂本以為鄭子豪是要替于蓉蓉出面，眼看著這人面上閃過種種情緒，最后硬是定格在驚懼上。

她下意識地掠了劉師卿那里一眼，此前她的表哥可是在證據確鑿的情況下，仍然站在于昕婕那邊的。

“呵…”突然的笑聲打破了凝固的局面。

眾人都朝笑聲處看去，坐在休息區椅子上的吳越不知何時已經重新戴上帽子，帽子偏后連額頭都沒有遮擋，他嘴角一側翹起弧度，正在開一瓶水。

“都瞧我做什么？”吳越感覺到眾人視線，笑容無辜，眨了眨眼疑問道。

他喝了一口剛打開的橘子味汽水，聲音也帶了清涼感，“這年頭證據不是證據，推理也是臆測，難不成誰有隱情誰就無辜，看誰像壞人才是真理？”

龍淮看了眼身邊的女孩，女孩眉間好像起了皺，兩個人確實不是認識的。

看來這人是沖著他來的。

“真理不是你我隨口一言就能確定的，真相也不總是顯而易見的，我剛剛只是做了其中一個可能性的演示罷了。”

漂亮話誰都會說，但進度好像又回到原點。

龍淮已經確定這事的始作俑者就是吳越，他早就探查過于昕婕的精神世界，毫無被先力作用過的痕跡，就連鄭子豪也沒有過。

不過真相對他來說還真是不值一提，只不過是給了姜昭樂想要的真相罷了，倒沒想到被吳越給直接戳穿了。

“所以于蓉蓉小姐真的使用先力控制了于昕婕小姐嗎？”

姜昭樂討厭扯皮扯來扯去的，她是帶著主觀情緒，但并不妨礙她精神力強大的事實。

“沒有。”

于蓉蓉換了手鐲握在手里轉著，也不在意誰替她說了話，總歸她還是受別人擺布的。

姜昭樂點點頭，轉而向于昕婕道：“于昕婕小姐，請你保持回想開槍那瞬間，我要問你，你真的是主動對于蓉蓉小姐開槍的嗎？”

于昕婕聽到姜昭樂的問題，下意識答道：“不…”但在回想起那瞬間時，卻又遲疑了。

姜昭樂深深地看了一眼吳越，心里有數了，朗聲道：

“不知道在場諸位能不能信得過我，我的結論就是，兩位于小姐都沒有說謊，于蓉蓉小姐的…先力，并不是她能夠掌握控制的，而于昕婕小姐之所以受到影響，是她的視覺神經接收信號發生了錯誤。

準確的說是吳越先生的精神力過于純凈導致于蓉蓉小姐的先力自主啟動，而先力的磁場影響了與她……”

她現在還是有些詭異感，清了清嗓，繼續說道，“影響了她精神上最親近的人，也就是于昕婕小姐。這個影響其實并不大，但當時于昕捷小姐想要射中靶心的念頭過于強烈，所以磁場扭曲了她的視覺，導致她誤認為一旁的于蓉蓉小姐是靶心，至于吳越先生為什么使用精神力，個人隱私我也不好探明，但這確實只是個巧合。”

姜昭樂不知道龍淮在搞什么鬼，明明很簡單的事情啊，行了，人情她收回，怪她之前想得復雜了。

其他人聽完姜昭樂的話卻各有所思，尤其是于昕婕，還處在“于蓉蓉精神最親近的人是自己”這個難以置信的事實中。

于蓉蓉自然是對于昕婕的精神力敏感的，對方盯著自己的目光都快要把她穿透了，也停止了轉手上的飾品，語氣平淡道：“總歸是掛著血緣的，大驚小怪。”

她又瞅了一眼姜昭樂，這姜大小姐還真是個有一說一的性子。

不過并不會有人因為一兩句解釋就會釋懷，鄭子豪看著于蓉蓉的目光依舊是滿滿的懷疑，想起什么開口道：“所以那個福星加工廠……”

于蓉蓉打斷道：“趙藝為了賺取回扣，以次充好確實是事實，不過現在是不是，還要問問我的好姐姐啊～”

她又恢復了笑臉模樣，語氣膩得出糖。

“趙藝早就被我開除了，而且那批貨已經召回重發，他……”于昕婕立刻解釋道。

她想起來曾經趙藝確實和她說過，“昕婕，我們剛創業哪都需要錢，內里夾層這種不引人注意的地方何必費那么多功夫？對方還是那種不知名牌子，我們就算……”

她當時怎么說的，直接打斷了對方的話，“夠了！我有我的堅持，況且質量是擺在那里的，怎么能是無關緊要的呢？”

再之后她剛發貨不到一天就接到客戶的反饋電話，無關緊要的地方……

那個客戶確實是美觀大于質量的，所以他們真的會第一時間就發現問題嗎？

而她也看過成品，以假亂真不為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