乜月用過午飯后,就來到城門口和唐海棠一起前往南山嶺,同游的還有唐海凌和他們的庶妹唐婉兒。
“幸好今日天氣涼爽,才能出門游玩,否則呆在府內真是會把人悶死,這還要多謝唐姐姐相邀呢!”乜月說道。
“月妹妹說的哪里話?這還是托了老天的福,眼看就要進入初秋了,涼爽異常,若是夏日,恐怕連門都出不得呢!”唐海棠答道。
她們四人經過一灣水湖,湖中央立一巨石,高出水面許多,上寫道:“藍湖”二字。湖水湛藍如明鏡,白云朵朵,萬里晴空,倒影清晰。遼闊的湖水中大片的荷花枯黃慘敗,處處洋溢著秋天的味道。
“棠兒,把手給我。”棠海凌說道。
山路崎嶇難行,唐海凌牽著棠海棠的手上山,乜月提著裙子獨自在前方行走,步伐輕松。
“月妹妹,姐姐真是羨慕你。”
“羨慕我什么?”乜月問道。
“羨慕月妹妹有很好的體力,不像我,走兩步就氣喘吁吁的。”
“唐姐姐怎可與我比,我從小在鄉野生活,肚子里都是些爬樹遛狗的學問,自然身材矯健,步伐輕松。”乜月一副輕松之態。
唐海棠笑著說:“作為一個姑娘家,能活得肆意灑脫已屬不易,月妹妹怎可妄自菲薄?我們從小生活在高門大戶里,規矩甚多,作風異常嚴謹,行為常常受限,以至于被壓抑本性,不能隨心而過,所以月妹妹你可就成了半個京城閨秀羨慕的對象。”
“唐姐姐說的哪里話,我第一次見你就感覺極為投緣,沒想到日后還能再見,這也是一種緣分,月兒心中欣慰異常。”
“三小姐說的極是,只消片刻,我們就能爬到前面的山階,山階上有涼亭,我們可稍做休息,歇息一番。”唐海凌說道。
四人一起竭力前行,爬到半山腰,正要走進涼亭休息時,卻看到涼亭中正坐著兩位翩翩公子,背對著她們低頭飲茶,身后各站著兩個小廝。
其中一個公子一轉身,笑盈盈的說:“月妹妹,好巧哦!我們又見面了。”
“參見逸王,參見六皇子。”眾人行禮道。
“免了,都起來吧。”南川逸瑾說道。
“沒想到在這深山之中還能遇到尊貴的皇子,六皇子,別來無恙啊!”乜月調侃道。
南川逸瑾心情大好,爽朗一笑:“哈哈哈,緣分使然,緣分使然!”
乜月不想與他們過多糾纏,隨即咨詢唐海棠意見。
“唐姐姐,我休息好了,你可以了嗎?”
唐海棠看出她的心思,點頭道:“月妹妹,我們走吧,我也休息好了。”
于是一行四人繼續攀爬山間階梯,向更高處行走。南川逸瑾看到她們不理他們,迅速喝光手里的茶水,走在她們的后面,跟隨她們而去。
“哎!月妹妹,等等我,我再此就是為了等你,你怎么忍心棄我而去?月妹妹……”南川逸瑾喊道。
于是從一行四人的小隊伍硬生生的變成了大部隊,浩浩蕩蕩向山上出發,無人喊累。
又走了將近半個時辰左右,到達下一個涼亭,乜月一行此時已氣喘吁吁,雖是初秋,也擋不住香汗淋漓。正想坐下休息,才發現涼亭之中依舊背對著眾人坐著一個男子。
眾人正疑惑,忽聽乜月說道:“夜王?”
眾人齊齊下跪行禮。
“月兒,本王已等你很久了,走了這么久的山路,可是累了?”南川暮寒當著眾人的面溫柔的問道。
五皇子小聲嘀咕:“這還是我認識的皇叔嗎?感覺好陌生哦!”
“本小姐從未讓夜王在此等我,夜王莫不是等錯人了?”
眾人聽到她說的話,心中大驚,身上冷汗頻頻,膽戰心驚,誰不知道夜王有煞神之稱,為何乜月敢如此質問他?難道他們之間真的有不為人知的小秘密?
南川暮寒瞬間變了臉色,嚴肅的問道:“逸瑾,前段時間本王聽你父皇說,你已經到了娶妻的年紀,想托本王替你留意婚事。”
五皇子聽到南川暮寒這樣說,瞬間就明白了其中的含義,慌忙解釋道:“啊!皇叔,侄子突然想到還有一些功課未做,否則明天又要挨太傅板子了,本皇子就不和你們聊了,先回去了。那個……皇叔再見!三哥再見!”
南川逸瑾轉身開溜,直到望不到人影時,又傳出一串回聲:“月妹妹,本皇子改天再找你哈!”
乜月撇了撇嘴,自顧自的坐在石凳上,正想倒茶喝,沒想到南川暮寒早早的倒了一杯茶,穩穩的放在她的手心里。
“夜王如此,可真是折煞了小女子。”乜月又把茶杯放在了石桌上。
原來夜王暴戾是事實,唯有在乜月面前才能顯出溫柔一面。想破這一點,眾人大驚,唯有逸王和唐海棠心中擔憂。
“皇叔,不知您是幾時到的?我和五弟上山時也有些時辰了,卻沒有碰到過皇叔,還真是怪了。”逸王南川逸塵溫潤的問道。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用這幾句話形容南川逸塵再合適不過了。
“本王何須爬山?”
“難不成夜王您是飛上來的?”乜月問道。
“正是,月兒真是聰明。”
納尼?為什么這人一點也不謙虛?好像和我……有一拼……乜月心中想道。
“那接下來,夜王您還繼續飛嗎?”乜月問道。
“非也非也,本王自然是和月兒一起上山。”
為什么傳說中的夜王在她面前總是耍潑耍賴?
“唐姐姐,唐公子,今天真是不好意思,月兒有點累了,想回去休息,你們就先上山吧,改天我親自登門,以表歉意。”乜月歉意十足的說道。
“月妹妹說的哪里話,你若是找我玩,我自然是萬分歡迎,那我明天就在家等你。”唐海棠笑著說道。
唐海凌說道:“三小姐,你若是不舒服,唐某就護送你回府……”
“不勞煩唐公子了,本王自會親自送月兒回家。”南川暮寒打斷唐海凌的話。
眾人拜別夜王,繼續登山。唯有逸王深深的望了乜月一眼,情緒復雜,令人琢磨不透。
眾人走遠,乜月沒好臉色的問道:“夜王這是為哪般?”
“本王只是不喜歡月兒和其他男人走的太近,心中不爽罷了。”南川暮寒突然又傲嬌的說道。
乜月一時不能接受他的變化,沒好氣的說道:“夜王真是太平洋的警察,本小姐真是佩服!還請夜王記住,我——乜月不是你的私有物,現在和將來。不管以后我們會走到哪一步,我唯一不能拋棄的便是自由,所以您最好收回您的五指山,千萬別妄想掌控我。”
南川暮寒不解的問道:“太平洋的警察是什么意思?警察又是什么東西?”
“自己體會!”
“月兒,本王真的不明白,還請月兒不吝賜教,本王真的很想知道。”
“哎呀,你煩死了,我要回去了,別跟著我。”乜月不耐煩的說道。
乜月快速的往山下跑去,南川暮寒緊跟其后。
乜月走到半道,發現他緊跟不舍,心中甚是煩悶,突然停下轉身,南川暮寒一時沒有反應過來,胸膛上被她的小腦袋狠狠的撞了一下。
乜月揉著被撞疼的腦袋,南川暮寒心疼不已。
“月兒,你怎么樣?”
“不用你管……還有,南川暮寒我拜托你,能不能不要再纏著我了。”乜月生氣的說道。
“月兒,你會喜歡上我的。”他信誓旦旦的說道。
“南川暮寒,我喜歡你,喜歡你離我——遠一點。”她一字一頓的說。
“月兒……”
南川暮寒還沒反應過來,乜月就一溜煙兒的跑開了。
“月兒,你想多了,本王從沒想過要掌控你,只是想把你牢牢的攢在手心里,放在心間。”南川暮寒默默的說道。
乜月下山之后,回頭看去,南川暮寒并未跟上來,頓時長舒一口氣。
“天色還早,先不著急回去,還是上街溜一圈吧。”
不一會兒就走到了街上,街上車水馬龍,人來人往,好不熱鬧。
“姑娘,桃夭新出的胭脂,來看一看吧!”一女子在桃夭胭脂店挽著乜月往店里走。
“桃花紅可有?”乜月問道。
“姑娘來的真是時候,本店剛研制的新胭脂,桃花紅正在其內,姑娘可以來瞧瞧。”
乜月打開胭脂,用手掌輕輕的扇著,聞其氣味,觀其色澤,隨即滿意一笑:“就是這個味,給我包起來吧!”
“好嘞,月姑娘,聽說天香樓出了一道新菜品,姑娘可去品嘗一番,指不定還能遇到貴人呢!”胭脂說道。
“嗯,知道了,等會兒我便去瞧瞧,還是你最了解我。”
“月姑娘說的哪里話,多年前胭脂承蒙小姐相救,又與我姐妹相稱,胭脂早已將姑娘當做此生效忠的主子,發誓必生死相隨。”胭脂眼泛淚花,聲聲動容。
四年前,乜月在一場大火中救下胭脂,當救出胭脂時,她的胸膛和手臂上灼灼的烈火在熱烈的燃燒,時至今日,燒痕依舊清晰且丑陋,不過,外有衣服遮擋,倒也看不出疤痕。
胭脂與乜月年齡相近,長的倒也清秀端莊,皮膚白皙,身材修長。她平日喜穿一身素衣,純白無暇,宛若天人,或者一身黑衣,神秘朦朧,卻也掩不住她天人之姿。
接待客人時,她極愛笑,若是細細觀摩,也不難發現,她的一雙單鳳眼無時無刻不透露著無限悲傷。
她以前并不叫胭脂,而是另有其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