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房伯母故意把火往葉千云身上引:“這毒……也有可能是常平院里的。”
葉千云兩步走到大伯母跟前,死死的盯著她:“大伯母這般肯定毒是我下的,常平院里有問題,難不成,您是同謀?您這一口咬定,那毒,難道是您替我找來的?”
“胡說八道!你有什么證據!”
“胡說八道要什么證據,大伯母胡說八道的時候,想過證據嗎?”
“……”
“大伯母今日的血口一直向著我,為何我就不能血口噴人了?”
“我是長輩,你怎能這樣同我講話?”
“那這長輩隨口誣陷晚輩,又是什么道理?”葉千云呵呵一笑,“院里出事,青楓昏迷不醒,這屋里的人真心也好虛情也罷,開口先問的皆是孩子如何了。大房伯父伯母三房叔叔嬸娘,進屋后可曾問過一句青楓的情況?張口閉口,處處點火,挑著金姨娘各種發瘋。我倒是想問問,這樣做對兩房有什么好處啊?”
兩房的心思唐府上下盡知,聽見葉千云這樣一說,金氏也收回了一些心智,同樣死死的盯著兩房的人。為了對付唐彥秋,所以對唐青楓下手,這種事情,金氏也明白兩房做的出來。
“來人!”唐彥秋喚來府兵,“送兩房主家回去。”
正面和唐彥秋對著干,就連大房的伯父也不敢。
送走這些看熱鬧的,唐彥秋盯著韓氏看的她發毛。他是不喜歡金氏,但唐青楓畢竟是他親生兒子,葉千云又喜歡這孩子的很,他的后院出現這種事情,什么樣的背景都不能輕饒了。
采姻和素墨回來時,手中抱著一個錦盒。
韓氏一見,臉色大變。
采姻說:“主君主母,這是在韓姨娘里屋搜到的。墨大夫說,這盒頂級鹿茸沒有問題,只是在盒子的下面有暗格。”
采姻當著所有人的面,將那錦盒拆分開。放著鹿茸的格子下,果然還有一層。一打開,里面的東西露出。
素墨說:“這便是醉心花。”
韓氏伏地磕頭哭訴:“主君明查!不是妾身,真的不是妾身……”
唐彥秋冷言發問:“東西是從你里屋搜到的,不是你,還能是誰放到里面去的。”
韓氏愣了一會兒,接著大喊道:“是金姨娘!主君……主君……東西是金姨娘送回來的!”
“賤人,事到如今,你還敢攀咬我!”金氏喊道。
韓氏說:“東西是妾身的,只是,只是妾身前幾日將這盒鹿茸送給了金姨娘!沒想到,到了晚上,金姨娘身邊的青容又把東西送了回來……是金姨娘,是金姨娘陷害我的!主君明查啊!”
葉千云被著兩人吵的頭疼。吩咐采姻,把金氏的院子,也搜一遍。
后來,采姻又捧了東西回來。
打開那包裹,里面放著的,也是醉心花。
采姻說:“這是在院里的花圃下找到的。”
唐彥秋看看東西,抬頭問金氏:“你還有什么話說?”
金氏表情驚恐的搖頭:“不是……不是我……不是……我沒有理由害自己的兒子!”
玉氏站在一邊,小聲的說:“可這件事,從一開始,針對的是主母姐姐……”
玉氏的聲音不大,屋里的人卻都聽的清清楚楚。
事情似乎也因為這句話,說的通了。
“你閉嘴!”金氏說,“真的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唐彥秋問:“那這東西,為何會在你的院里?你從哪里找來的這些毒物?”
金氏搖頭,只念著不是我,其他的,一概未提。
葉千云見金氏眼神飄忽,不敢再瞧一眼采姻找到的東西,猜測,院里花圃下的醉心花的確是她找來的。至于找來做什么,準備對什么人做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韓氏拉著唐彥秋的衣擺,做出楚楚可憐樣:“主君,這分明是金姨娘給自己兒子下毒,繼而誣陷主母姐姐的。她還將東西送到妾身屋里,想讓妾身給她做替死鬼!主君,金氏心毒至此,實在可怕!”
采姻說:“韓姨娘這舵轉的真快,方才進來還暗諷我家主母人面獸心呢……”
唐彥秋沉默了一會兒,讓葉千云等人都先回去。
路上,采姻問葉千云:“主母,毒真是金氏下的嗎?”
“你也覺得不對勁?”
采姻點頭:“那包醉心花放的地方不算很隱蔽,任誰仔細搜查,很快就會找到。我想,如果真是金氏做的,那她干嘛不把東西藏的更隱蔽些。”
大寶說:“我問過了,那盒鹿茸的確是韓氏送去金氏院里的。過了半日,金氏又把東西送了回去。”
采姻說:“如果不喜歡,為什么要過了半日才送回去?”
這半日時間,誰都會以為,金氏在鹿茸里做了手腳。
葉千云吩咐大寶,查查那盒鹿茸究竟是什么時候送回去的。
回到常平院,等了估計一個時辰,唐彥秋抱著唐青楓,回來了。
葉千云見到孩子,猜到唐彥秋想說什么了。
“這孩子,以后放在常平院養。”
第二日,消息傳來。唐彥秋打死了金氏的陪嫁丫鬟,青容。
大寶查了一夜,有些收獲:“有人看見韓氏的人剛走,青容立刻就抱著盒子離開了荷寶院,去的方向,應該是韓氏的明玉院。”
采姻奇怪的問:“哪韓氏為何說,青容是過了半日才將東西送回去的?韓氏說謊嗎?”
葉千云搖搖頭:“一旦對峙,謊言立刻會被拆穿。韓氏再蠢看,也不會給自己挖這樣的坑。”
更奇怪的是,昨夜青容也在屋里,韓氏這樣說后,她為何不反駁什么?
如果韓氏沒有說謊,青容真的是半日后才送回了鹿茸,那這半日,她抱著盒子,去了哪里?
可惜,青容已經死了,這件事到底是不清不楚的。
后來,葉千云去看了看翠竹。
那晚幸好葉千云及時趕到,否則這丫頭,真被人給活活打死了。
葉千云問她:“小少爺在屋里午睡,你沒守在旁邊嗎?”
翠竹身上有傷,葉千云就沒讓她下床,坐在床上,翠竹對葉千云說:“平日里小少爺午睡,奴婢都是在院子里等著的。那日……奴婢來到院里碰到玉姨娘。聽說是金姨娘讓玉姨娘繡了好多的東西。奴婢見玉姨娘身邊的千桃一個人捧不住那么多東西,便上去幫了一把。這千桃原本就是唐府的下人,奴婢和她也認識,所以才會上去幫忙。回來時,奴婢見到青容在院里,倒沒什么特別的。奴婢先回屋看了看小少爺,沒發現不對的地方,接著,奴婢就繼續去院里等著了。”
翠竹說見到青容的地方,離醉心花所藏之地不遠。估計是青容見到院里沒人,過去查看東西的。
至于那包醉心花,唐彥秋說,是金氏找來打算對葉千云下毒的。唐彥秋還說,金氏不認自己給兒子下毒的事情。
晚些,葉千云帶著采姻又到了金氏的院子。
沒讓采姻跟著,葉千云自己進了屋。
金氏虛弱的躺在床上,屋里的珠光寶氣顯的特別凄涼。
“你來看我笑話的?”
葉千云站在床邊:“楓兒的毒,是不是你下的。”
“不是我。”金氏張眼,無神的看著床頂,“東西是我讓青容找來的,我想等著你生產的時候,給你下毒,最好能讓你一尸兩命。我沒有給自己的兒子下毒,沒有。”
“夠狠的。”
金氏冷笑:“我贏不過你,再不甘心,還是贏不過的。唯有兒子,是我在你面前能抬起頭的理由。我不想看見你的孩子,把青楓好不容易得到的寵愛,統統搶走!”
“你想多了。”
唐青楓是金氏所生,只這一點,在唐彥秋面前就無寵愛而言。如今這位小少爺處境回暖,還不是托了葉千云的福。
“多嗎?從你出現,從他的心放在你身上起,不管我用什么方法,不管我和你比有多好,始終喚不回他來。”金氏轉頭,冷眼看著葉千云,“你敢說,不是你對孩子下的手嗎?長庶子,不是你要對付的目標嗎?”
葉千云搖頭:“我不知道是誰給你說了這些,但你真是想多了。對那孩子,我從沒用過假意。你說你沒下毒,我也信。自己的孩子,哪有不心疼的道理,虎毒尚且不食子。你……和王氏不同……”
轉身離開,金氏在后面叫住葉千云:“你敢說,你在他面前沒有演戲嗎?你敢說不是用了手段,讓他放你在心上嗎?”
葉千云停步,回頭淡淡的說道:“我以必死的心情入了唐府,用形單影只的方式做了他的正妻。我是想過,他醒來后至少對我還有一絲的感情,可那時為了你,他只想著你,對我做出一件件誅心的事情。你和他從來不是我拆散的,要說原因,你應比我清楚。明明是你親手將他推到我面前來的,是你自己斷送了那份青梅竹馬的感情。如今,你有什么資格,來怪我?”
唐彥秋和金氏,青梅竹馬。
當年葉千云在唐彥秋重病昏迷不醒時入了府,成了正妻。病好后,清醒后,唐彥秋心里只念著與金氏的兩小無猜情深似海,對葉千云做了不少惡心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