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

洛卿瑩附在他耳旁如此這般地說了。

“不行！”茍富貴一口拒絕，“秀才會揍我的！”

洛卿瑩看著他那委屈的模樣特別好笑，“他能打贏你？”

“他雖不是我對手，但他會鄙視我！”

“那我也鄙視你！”

“青平，你別沖動！”茍富貴苦口婆心道：“君子報仇，十年不晚。那稷王就是個魔頭。專吸人陽氣，你進去了還能出來嗎？”

洛卿瑩肆無忌憚地大笑幾聲，拍拍他的肩，“姑奶奶是女的，他吸不著，吸了不就變人妖了！”

“人妖？妖怪不是更可怕！”

洛卿瑩無法解釋，隨口打著哈哈：“嗯，很可怕，所以他不敢吸我。你就說幫不幫，不幫我就自己去，到時被發現了，你就等著給我收尸吧！”

“呸呸呸！”茍富貴想了會，擺擺手。“好好好！你愛怎么折騰怎么折騰！”

……

昨夜的一場大雨，把青州這座邊境小城洗刷的愈見青翠。

去往青州的官道上，楊柳依依，滿眼青蔥。

兩輛馬車緩緩駛來。雖下過雨，路面卻并不泥濘，只留下淺淺的車轍。那衡上的兩個鑾鈴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音。

帷幔輕舞，里面是清一色的俊俏小倌兒，低眉順眼，我見猶憐。

馬車前面，兩個年輕的差撥開路，一路說著頑笑。

一差撥向后呶呶嘴，“瞧見沒，這些才真真是國色天香，比起那嬌滴滴的小娘子來更有一番味道！”

另一個笑著打趣道：“等你做了老爺，也可以往家里放幾個，養養眼！”

“要是我做了老爺，就把那暗香館的李行首娶進門，過神仙般的生活……”

“哈哈哈……我看你還是盡快交了這差事，多吃些酒，睡著了好做夢！”

……

兩人又說了些不著邊際的低俗渾話。眼看離青州城門不遠了。

“讓開！快讓開，這馬發瘋了！”

前面不知何時躥出一輛馬車，馱著幾個半人高的木桶疾馳而來。那馬像是受了驚，任憑那車夫如何拉緊韁繩仍是拼命狂奔。

兩個差撥見狀，慌忙逃開。后面的車夫躲避不及，只得猛拉韁繩停住。

那受驚的馬并沒有直直撞上去，而是出于生存本能往旁邊避讓。可后面車上的木桶卻擦著車輿滾落在地。由于速度極快，帶來的沖擊力也大，馬車被撞的傾斜，搖晃了幾下，在一片驚呼聲中，車上的車夫和幾個小倌兒全都跌的四仰八叉。

那馱著木桶的車夫便是茍富貴。

經方才的一撞，馬兒倒是停了下來。他瞅準時機，跳下馬車，扶起一個靠近馬車的小倌兒。

“沒事吧！”說著，趁他不備用浸了蒙汗藥的手帕捂住他口鼻，拖到馬車后面。

那小倌兒眨眼間就人事不省，他快速地打開一個滾落的木桶把他放進去，蓋上蓋子。然后打開另一個木桶，放出男兒打扮的洛卿瑩，在片刻間，完成了偷梁換柱。

假意扶起她，“抱歉，讓小公子受驚了。”

接著又去扶前面倒地的那些小倌兒。

兩個差撥跑了回來，橫眉怒目道：“趕車的，你是瞎了眼還是怎的？誰的馬車都敢撞，不要命了？”

“軍爺，軍爺！”茍富貴賠著笑臉走過去，掏出一兩銀子，“軍爺，實在抱歉，讓二位受驚了，小小心意，給二位買酒吃壓壓驚！”

那差撥見到有銀子，自然不再發難，語氣瞬間就緩下來，“我們受驚不要急，要緊的是……嗯～什么味？這么臭！”

茍富貴聞了聞，不好意思地笑笑：“回軍爺，是夜香！”

那幾個小倌兒也聞到了，紛紛用絲絹捂了口鼻，站的遠遠的。洛卿瑩也拿出絹子捂著鼻子，混進去，站在最后面。

“還不快收拾了，耽誤了爺的公事，你可吃罪不起。”

“是，是！”茍富貴連連點頭，把掉下來的幾個木桶一一搬上馬車。

差撥清點了人數，未細看，也未查問是否有磕碰傷著的，便催促著上了車。

茍富貴看著遠去的馬車，心好像被人揪著，難受的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