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三學業緊張,每天大部分的時間都在學校渡過,接觸的人少得可憐。
如果我看著面熟,那個照片中的女孩一定是我周圍的某一個人,現在長大了的她,正潛伏在我的左右。
第二天我慌慌張張地拿著照片跑到學校,首當其沖是正在對鏡梳妝的雙魁:“這個是你小時候嗎?”
她瞥了一眼照片,冷哼了一聲:“這哪兒像我呀?我小的時候比她長得漂亮多了,剛上小學三年級就在一次舞蹈大賽中得了獎,上了五年級以后又在健美操大賽中表現突出,到了初中就更不得了,追我的男生能從站滿長安街……”
我沒有時間洗耳恭聽她的光輝選美歷史了,急忙又向前面的女同學打聽。
一個早讀下來,我問了全班所有的女生,沒有一個人承認那張照片是自己小的時候的,甚至還拜托交際手腕高超的雙魁,把照片發在了別的班的女生群里,但依舊無人認領。
半天過去,我仿佛鉆進死胡同般無路可尋,只能坐在座位上猛抓腦袋。
正在我不知該怎么辦的時候,坐在最后一排的老黃又來取笑我:“怎么了?少奶奶,聽說你一大早就在找夢中情人啊?”
他一把搶走我手中的照片,看了一眼,本來掛在臉上的壞笑立刻變得扭曲。
“這?這是洛麗塔?你的愛好真的越來越奇怪了……”
“還給我,不是你想的那樣。”我跳起來就搶照片,奈何身高比他低了一個頭,搶了幾下也沒搶到。
“少奶奶。”老黃一手高舉照片,一手假裝抹著眼淚:“年齡不是問題,身高不是差距,就算你拿著一只動物的照片,哥們也會支持你,愛情是能夠跨越一切的,包括物種……”
我氣急敗壞地踢了他一腳,趁他痛得彎腰的時候,一把搶過了照片,他那張破嘴也總算是閉上了。
可就在我轉身要走的時候,身后的老黃嘟嘟囔囔地說了一句,“看著眼熟……”
“你說誰看著眼熟?”我又飛身撲了過去。
“那個女孩啊……”老黃眨巴著綠豆眼睛,看向天花板,做冥思狀:“讓我好好想想,真的在哪里見過。”
看來不是我的錯覺,這個女孩真的是我們周圍的一個人,雖然現在還不清楚是誰,但是早晚都會被找出來。
我立刻又信心滿滿。
可信心滿滿的我在第一堂課老師點名的時候突然覺得不對勁了。
“羅小宗,羅小宗來了嗎?”政治老師拿著名單統計沒有交作業的人,千呼萬喚也不見羅小宗回答。
“羅小宗,曠課!”老師拿起筆重重地在名冊上劃了一下,臉上卻帶著一股解脫的輕松。
這模樣怎么看著像松了一口氣?甚至眉眼中還隱含欣喜?
羅小宗一貫腦殘志堅,即便聽不懂也會來學校睡覺,向來最捧老師們的場,怎么今天會缺席?
我好奇地看向最后一排那龐大壯觀的書墻,果然從墻縫里看不到半片衣角。一種不祥的預感浮上我的心頭,難道羅小宗真的出事了?
是像前一段時間的我一樣突然去醫院報道,還是過馬路被車撞了?
可還沒等我的腦內小劇場演完,教室的門突然被人推開,一個穿著藍色羽絨服的人挾著冰冷的雪花闖了進來,陰沉地說:“報告老師,我遲到了。”
正是那個有著恐龍般遲鈍的神經,蟑螂般頑強生命力的羅小宗。
“好,你回座位吧……”老師的臉色明顯晴轉多云,有氣無力地說。
看來那個黑衣少年在忽悠我,羅小宗這種禍害,怎么也得活上個一百年。怎么可能說死就死呢?
從早上懸到現在的心終于落回了肚中,這堂課聽得我前所未有的輕松,就差沒有哼幾句Rap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