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勝鳴拿過玉佩,放在放大鏡下面看,玉佩的紋理,構造像極了他記憶力的那個,當他看到玉佩背面的洺字時,當下便抓住陸明唏的手,喝聲道:“你這玉佩哪來的?”
陸明唏果真沒有猜錯,從她見到嚴誠惺的第一天起,便見他戴著這個玉佩,便猜到這個玉佩或許跟他的身世有關。“從一個朋友那里拿來的。”
“是誰?”嚴勝鳴很緊張,聲音都在顫抖,直盯著陸明唏,想知道她有沒有說謊,看到她的眉頭微微蹙起,才趕緊放開了手。
“他叫嚴誠惺,原名嚴洺宇。”陸明唏念及那個名字的時候,聲音都在顫抖,內心像有無數的蟲子撕咬般難受。
“你說什么?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洺宇不是已經——”嚴勝鳴急的一下子有些氣喘,管家見狀,趕緊上前,喂了他治氣喘的藥,這才有些好轉。
“我只知道誠惺是4歲那年被孤兒院收留的,而我是跟他一起在孤兒院長大的。當年誠惺遭遇了什么事情,才會流落到孤兒院,我不是很清楚。”
“我憑什么相信你所說的?你到底有什么目的?”嚴勝鳴始終覺得一切不可置信。
陸明唏“哼”了一聲,“叔叔,我沒有什么惡意,我跟您說這些,只是希望您可以去看看您的兒子。”
“他怎么了?”
“他出了車禍,醫生說如果這幾天在沒有醒過來,就會永遠成為植物人。”陸明唏說著,眼中的淚終究控制不住,吧嗒吧嗒掉在了地上。
“宇明,你說她說的是真的嗎?小宇果真沒死嗎?”嚴勝鳴聲音滿是疲憊。
“勝鳴,其實我從一開始就不相信小宇已經死了。這位小姐看著也不像是說假話,而且她一人孤身前來,應該也不至于膽大到編一個謊言來欺騙你。”
突然一陣頭暈襲來,陸明唏直往后面倒了下去,直到有個聲音在她耳邊徘徊:“陸小姐,陸小姐——”
管家看到陸明唏睜開了眼睛,受到的驚嚇緩和了下來,“你沒事吧——”
“沒事,可能是有點貧血——”陸明唏的嘴唇一下子變的很白,就算早上有涂了唇膏,可在此刻早已經消磨殆盡。
“那麻煩陸小姐帶我去醫院看下。”嚴勝鳴急于想知道當年的真相。
“好。”陸明唏剛拿起包包正要走,卻聽到熟悉的一聲:“爸,你要去哪里?”
陸明唏轉過頭,這一回頭,嚴洺奕卻覺得似乎驚艷了流年,那雙眼睛,那張臉,都讓他過了許多年,仍舊都無法忘記。“怎么是你?”兩人一同出聲。陸明唏這才反應過來,嚴洺奕是嚴勝鳴的兒子,也就是嚴誠惺同父異母的哥哥,難怪第一眼見到他她會覺得嚴洺奕似曾相識。嚴洺奕對于陸明唏突然出現在他家,并無好感,以為她是有什么目的,“你為什么會在我家?”“陸小姐說你的弟弟沒有死。”“什么?”嚴洺奕皺了皺眉。“說起來你也見過的。”“是他?”嚴洺奕能想到的,就只有躺在病床上的嚴誠惺,但他實在無法將他與那個活潑亂跳的弟弟重合。“嗯。”
嚴洺奕始終覺得一切太過巧合,“我也跟著你們一起去。”
“那走吧。”陸明唏沒再多說一句話。
醫院充滿了陰森的氣息,嚴勝鳴每走一步都覺得心情沉重。而嚴洺奕則是不斷打量著
陸明唏,可看到的永遠只是一副有些淡淡哀傷的面孔。
嚴洺奕在來之前,早已經通知了嚴誠惺的主刀醫師,讓他取了嚴誠惺的毛發過來。
嚴勝鳴當看到病床上的人時,眉眼,鼻子,像極了他記憶里的那個人,“纖兒,真的
是你在保佑我們的兒子嗎?”
病床上的人仍舊毫無反應。
“陸小姐,謝謝你這么多年來照顧我的兒子。”
陸明唏卻恍若未聞。待反應過來時,只是淡淡的回了句:“不用謝我什么,誠惺他很懂事,也不用我怎么照顧他。”
這一頭,嚴洺奕將自己的毛發跟嚴誠惺的給了自己的好友醫生,讓他馬上拿去驗DNA。
“爸,我已經叫人去化DNA了,結果很快就能出來。”嚴洺奕沉聲說道。
“洺奕,那是你的弟弟,你都認不出來嗎?”
“世界上長得相似的人多得是,不能單憑長相就判定有血緣關系,而且小宇丟的那年,后來也有人說找到了他的尸骨不是嗎?”
“那個尸骨已經燒得臉面認不出來了,我也不敢保證那真的就是小宇。”
“什么?”嚴洺奕怎么都沒有想到,事情會是這個樣子,他只知道當時他還很小,弟弟的尸體被送回來的時候,他在學校里,沒看到,只是所有人都跟他說弟弟死了,他才不得不信。
陸明唏只是默默地看著躺在床上的人,腦海里浮現出一幕又一幕的場景,那年,他們還在孤兒院,嚴誠惺不知道從哪里弄來的桂花樹的種子,非要鬧著跟她一起種,她拗不過,只好答應,兩人一起剖開了泥土,將種子埋了進去,然后又澆了一點水,長得出來嗎?陸明唏的疑問被嚴誠惺否定掉,肯定可以的,但是聽人說要在這里許個愿……那是第一次,陸明唏跟嚴誠惺任性的許下了他們的愿望,他們的夢想,“陸明唏跟嚴誠惺在這里許愿,希望一起長大,一起上學,一起讀高中,一起考大學,如果有機會還要出國留學,還要賺很多很多的錢……”上了初中,嚴誠惺喜歡上了畫畫,陸明唏則是喜歡上了小說,那個時候,他們還說,長大之后要當像徐悲鴻那樣的畫家,要像張愛玲那樣的小說家……
時間總是過得特別快,嚴洺奕的那位好友醫生已經拿著一份報告進來,嚴洺奕看過之后已經明了,只是有點難過的閉上了眼睛。而嚴勝鳴卻由于過于緊張后的心痛,便撐不住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