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第五十六章拔牙

只聽哧溜一聲銳響，那獠牙一滑，順著門縫兒倏然穿過。

孫懷水警惕性極高，聽見異響的同時，他的身子靈活地往后一閃，堪堪避過那尖利的獠牙。

“哎喲，我的娘啊，嚇死我了，今天晚上真是不吉利，剛才差點就被牛四郎這個家伙給毀了容，老子可還沒娶媳婦呢。這要是弄個大花臉，可就不好找老婆了。”

一邊嘀咕，孫懷水一手輕拍著受到驚嚇的胸口，一顆心還在嘭嘭嘭地狂跳。

他凝目細看，但見門縫兒里鉆進來一截枯骨般慘白的獠牙，尖端猶如匕首一般的銳利，令人毛骨悚然。

孫懷水立在原地，雙股微微戰栗，緩了口氣，見那獠牙不再變長，定住不動，這才驚魂初定，氣急敗壞地叫喚道：

“牛四郎，你的獠牙也太長了吧，隔著門縫兒就鉆進我家來了，還差點戳中我的臉皮，你是不是存心害我來了？”

門外的牛四郎獠牙被夾，牢牢地卡在里面，一時間動彈不得，嘴角的口水呲溜呲溜地淌落，搞得好不狼狽。

如花見狀，嚇得尖聲叫喚：

“哎喲，俺的娘啊，四郎哥你怎么鉆進去了？這么著急干什么，你的牙齒再厲害，也撬不開孫郎中的門啊！”

連忙伸手幫忙，她的兩只大手抓住了四郎的腦袋，使力往外拔動。

四郎只覺得如花的大手在狠命地夾著自己的腦袋，往外猛拔。

而他的牙齒卻仿佛有了靈性似的，幾乎不受他的指揮，似乎在帶動著他的腦袋往里亂鉆。

牛四郎陷入困境，兩股力量拉扯著他，令他絲毫動彈不得。

門里的孫懷水也發現了異常，眼看著這牛四郎和自己家的院門較勁，心里不悅，高喊道：

“牛四郎你個怪物，你這是狼牙嗎？怎么長這么長，不但想戳破我的臉，看來還想撬開我家的院門啊！”

四郎的腦袋緊緊地貼在門縫兒上，咯地臉皮生疼，現在又被孫懷水冤枉，將他當成一個粗俗之輩，不由委屈地辯解道：

“孫懷水，我是來登門求醫的，醫者家人不給開門的話，我是斷然不敢用我的牙齒撬門的，我可不想做賊，你是冤枉我了。再說了，我是剛剛才發現自己的牙齒還有這個用處的，我都不想拔牙了。”

如花聽了，噗嗤一笑，深覺四郎的話有理，手上不再使力，從旁勸道：

“四郎哥，我覺得你的牙長成這樣，也許就是天意，可能冥冥之中還有別的特殊使命要你來完成呢，為何咱們非要把它拔掉呢，你難道不覺得太可惜了嗎？它畢竟是你身上長出的東西，在這個僵尸橫行的世界里，它既然長了出來，肯定是有原因的。”

牛四郎聞言，忽然猶如醍醐灌頂一般，驚喜地說道：

“如花你的話太有道理了，我怎么就沒有想到呢，一發現什么新東西就往壞處想，我真是太笨了。”

門里的孫懷水聽了，心里一寬，深覺二人的話富有哲理，在里面嘿嘿樂了，說道：

“我看是你的獠牙在跟你作對，它就是不想讓你拔掉它，才故意卡在里面的，莫非這東西還有思維不成？”

說著，孫懷水伸出手來，兩個指頭向牛四郎的獠牙捏去，觸及獠牙，感覺上面又細又滑，不由輕撫幾下，呵呵樂道：

“不錯，不錯啊，這牙怪細膩的，和象牙差不多，哈哈哈……”

忽然，孫懷水感覺到獠牙在他的手指間顫抖，忙問：“牛四郎，你抖什么？我不就是捏一下你的獠牙嗎？看看怎么了？”

四郎辯解道：“我沒有抖啊，是牙齒自己抖的。”

孫懷水聞言一愣，連忙松開手指，怪叫道：“牛四郎，你的牙齒不一般啊。”

如花聽出孫懷水語氣里的驚喜之意，連忙喊道：“孫懷水，你發現什么了，我四郎哥的牙齒怎么了？”

孫懷水在門內若有所思，略一沉吟，這才解釋道：“我可聽說過，萬物相生相克，如今咱們的星球發生了異變，咱們牛國也是僵尸和各種怪物滋生，在這奇異生物的四周，必然會生出與它們對抗的東西來。”

四郎聽了，不由贊許地點頭道：“還別說，別看孫懷水這家伙平常不著調，說起話來還是很有道理的，你的分析相當富有遠見，我的獠牙也許就是我在這個變異世界里生存下來的一大武器呢！”

話語剛落，牛四郎只覺得自己的獠牙上有股不明力量，帶動他往后使力，忽然從門縫兒里退出，明晃晃地閃到了月光之下。

牛四郎歡快地叫喚一聲：“哈哈，可算出來了，我的獠牙，你果然不是一般的牙啊！”

孫懷水見獠牙縮了回去，也是一喜，聽見牛四郎的話語，也有些激動，可他畢竟精明而狡猾，仍然不敢輕易開門，只在里面說道：

“牛四郎，這下不用拔牙了吧？你的牙可能就和那大象的牙齒一樣，能用來干很多活兒呢。趕緊回去吧，也省得我開門了，免得僵尸趁機沖進來，可不是鬧著玩的。”

說完，孫懷水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伸手搓了一把臉，疲倦地說道：“我也要回去睡覺了。”

說著，孫懷水返身走了，腳步聲漸漸遠去。

牛四郎和牛如花雙雙站在明亮的月光之下，牛如花伸出顫抖的手來，輕輕撫摸著這顆富有象征意味的人類第一顆怪牙，激動地沖牛四郎說道：

“四郎哥，我覺得你的牙齒一定是個變異的奇異牙齒，肯定會改變我們牛國的歷史，咱們還是先留著它吧。”

牛四郎也贊同地點頭道：“好的，聽你的，我也覺得拔了可惜，只是有點不對勁兒，總是流口水，估計適應一陣子就會好的。”

如花經四郎這一提醒，才看向四郎的下巴和衣領處，但見那垂落的涎水將衣領打濕，連忙用手帕擦了幾下，這才又將手帕綁在獠牙之上，借以掩飾這一怪物，以免被人看見。

二人仰頭望了一下夜空，但見星月明亮，一致決定返家，當下便踏著月色而行，沿著胡同往街口走去。

走到胡同口，腳掌一拐，二人走上東西方向的牛家村的前街，只顧往前看去，忽然腳下一絆，二人撲通一下同時跌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