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子見過眾位大人。”楊玉環站起身來，扭腰一禮。

面對如此多的達官顯貴，楊玉環還真是有點膽怯，心里多少有些驚惶，可畢竟她也是出自書香世家，見識修養非常人可比，禮儀教化自然懂得。

“哇，真是個仙女般的人兒。”

“剛剛還真是沒注意，這宴會中還有這等絕色佳人！”

“此女只應天上有，恐是仙子落凡塵！”

楊慎交也是滿臉的不可思議，都說女大十八變，果然不假，當年那個愛哭鼻子的小女孩竟然出落成如此一個天仙般的美人！

“……”

整個東院頓時響起一片贊嘆，這些達官顯貴什么場面沒見過，可楊玉環的絕世容顏，簡直差點讓這些見慣了美人佳麗的達官顯貴們眼珠子差點掉了下來。

李瑁站起身，抬手一壓，示意眾人禁聲由衷地贊嘆道：“傳言楊小姐是益州第一美女，真是聞名不如見面，在我看來，楊小姐足以讓天下美女汗顏！”

“王爺謬贊了，天下粉黛千萬，玉環不敢與其相比。”楊玉環已經淡定了許多，面對眾人的贊嘆，她并沒有一點意外，甚至心里還有些沾沾自喜。

“本王遙領益州，對小姐早有耳聞，聽說小姐不但容顏無雙，舞技更是超絕，不知道我們在座的各位是否有幸一睹風采。”面對楊玉環的絕色容顏，李瑁的心都快蹦出來了，可在眾人面前，他輕輕地搖著折扇，面帶和煦的笑容，依舊保持著一種風度翩翩的姿態。

楊玉環秀眉微皺，這些人的眼光讓她有些洋洋得意又有些不自在，她并不想在一群陌生人面前展現自己的舞姿，但她又不敢拒絕一個王爺的邀請，所以她沒有立即回答李瑁的話，反而是看了看身邊的楚千塵一眼。

楚千塵淡然一笑，專注地看著楊玉環，輕描淡寫中帶著溫暖：“如果你不愿意，沒有人能強迫你。”

“你誰啊？”楊洄雙眼一瞪，對楚千塵怒目而視。

這楊洄把一切早已看透，他知道李瑁對楊玉環是勢在必得，而楚千塵無疑是李瑁的絆腳石，眼中釘，這無疑是給李瑁表忠心的好機會。

“楚千塵！”楚千塵不卑不亢，一手拉著楊玉環，一手擎著就被一仰而盡，和楊洄對視著。

“楚千塵是誰？敢在這里放肆！”楊洄瞇縫著眼睛，一臉蔑視。

“堂兄，楚兄是我的朋友，這次要不是他保護我們同上洛陽，恐怕我們根本無緣相見。”楊杰見狀不妙，站起身來，連忙向楊洄解釋。

“哼！十多年不見，我說你都是交的些什么狐朋狗友，也太沒教養了一點吧，這里有他說話的份兒嗎？”楊洄對楊杰也沒什么好臉色，呱噠呱噠地一陣數落，搞得楊杰臉白一陣紅一陣的特別尷尬。

“誒，今天本是個高興的日子，何必搞得這么不愉快？既然楊小姐不愿意賞臉，大家也不必強求。”李瑁把扇子一收，語氣有些生硬，站起身來準備離開。

楊慎交是何等精明之人，一看就知道李瑁對楊玉環的心思，于是連忙拉住李瑁：“難得王爺有此雅興，自然不敢敗了王爺興致，或許是我那侄女有些放不開，待我勸說勸說。”

玄宗皇子眾多，可因為武惠妃的關系，對這個小兒子李瑁也是寵愛有加，楊家也是有意依靠這棵大樹。

李瑁哪里舍得走，剛剛只不過是他惺惺作態而已，楊慎交的挽留正好讓他順坡下驢，繼續坐在位置上搖晃著扇子。

“小侄女，你看今天是你堂兄的大好日子，你可不能敗了大家的興致，就當賞叔叔一個面子，舞上一曲如何？”楊慎交淡淡地看了楚千塵一眼，也沒理會他，只是一臉溫和地對著楊玉環說道。

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何況來人還是自己多年未曾見面的叔叔，既然話都說到這份兒上了，這點面子還是得給。

“伯父嚴重了，侄女答應就是。”楊玉環不好再拒絕，只能點頭答應。

既然楊玉環自己愿意答應下來，楚千塵也不好多說什么，只能放手。

“好！今夜大家定要一醉方休！”楊洄拍掌大笑，招呼鼓瑟琴簫其上。

這些都是特意為這次婚宴準備的樂師，全是名家，就算是和宮廷樂師相比也不遑多讓。

樂師們于院中居中落座，頓時音韻四起，鼓聲如雷，咚咚震耳欲聾，琴聲如泉，錚錚悠揚婉轉，瑟聲如雨，叮叮空靈震撼，簫聲如風，嗚嗚若虛若幻！

鼓簫琴瑟齊奏，楊玉環聽著音律頓時像變了一個人似的，就像一個步入戰場的百勝將軍，自信地走到院中，翩然起舞。

殘陽已墜，新月初升，院里點燃的碩大紅燭，愈加讓東院的場景陷入幾分朦朧。

楊玉環今天穿了一聲淡藍色紗裙，絲絳纏住盈盈可握的楊柳細腰，把本就凸凹有致的身材彰顯得更加窈窕，整個人在銀月紅燭之下如精靈般婉轉跳動，讓在場的人如癡如醉，如臨仙境。

隨著音律的緩急，楊玉環時而如蝶舞花間，翩然婉轉，時而如風中落葉，極速飛轉，纖細的身影隨風飛舞，軟如柳枝云絮，交錯的腳步錯落有致，彷如步步生蓮！

沒有喝彩，沒有掌聲，大家仿佛忘記了桌上的珍饈，北中的美酒，整個東院仿若處于另外一個世界，眾人生怕自己的動作驚動了舞者，把這如夢如幻的夢境打破。

那動聽的音律儼然成了陪襯，場中的舞者楊玉環，才是今夜的主角！

時間仿佛過了好久，又仿佛是在一瞬間，鼓簫琴瑟之音齊停，楊玉環也在同時停止了身形。

眾人又回歸了現實，都是一副意猶未盡的樣子。

“好！”直到曲終，大家才爆發出如雷般的喝彩聲。

楊玉環向四周彎腰一禮，正欲回到席間，卻被彈琴的白發老者叫住了。

“姑娘且慢，老朽冒昧的問一句，姑娘師從哪位高人？”

“小女子并沒有師承。”楊玉環回道。

“那姑娘的舞技是從何學來？”

“微末動作，算不得什么技藝，都是小女子自己揣摩，有感而發，即興而作。”

“你……哈哈，老朽一直不相信這個世界有天才，看來倒是老朽孤陋寡聞了，平生能見姑娘一舞，老朽也不枉此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