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一個咖啡廳中。
張遠山抱著名雪與姬夜圍著一張桌子坐,隔三差五就能聽見妹子的哇哦之聲。
“前輩,這茶好生奇怪?!奔б灌u著眉頭。
張遠山左右搖了搖手指說;“小夜,你這就不懂了吧,此茶非彼茶,乃是從萬里之外采摘而來?!?
“萬里之外!前輩,這茶我不能喝,太貴重了!”姬夜一臉震驚。
張遠山泯了一口“茶”,淡淡道;“不打緊,我,有錢。”
進來前張遠山已經確定過了價格。他之前有在書上看見過這種“茶”,顧而才能說出這番話。
“前輩,您在世俗是如何賺錢?我聽人說搬磚賺錢快,前兩天還有人問我要不要賣腎,說賣腎賺錢更快?!奔б挂苫髥?。
賺錢?
總不能說這是我把胖子打暈搶來的吧?
不過形象不能丟!
張遠山手捏著手;“山人自有妙計,小夜啊,不能什么都問別人,得學會自己思考,這樣才能真正的學會。”
“受教了,我真是太不成熟,族中長輩以前明明也這樣教導過。”姬夜一臉悔意。
張遠山語重心長道;“明白就好,那你接下來有什么打算?”
“跟著前輩去臨江匡扶正義,然后想辦法賺一點世俗的錢財,我打算試試賣腎?!奔б箛烂C道。
張遠山感慨;“好志向!好志向!據我所知,賣腎的確是賺錢的好辦法!”
此時,他們點的蛋撻來了。
張遠山還是第一次見這玩意兒。
他偷偷觀察,見前面座的妹子把糖倒進咖啡,用嘴吹了吹氣,然后小小沾上一口,旋即恍然大悟,阻止了拿起蛋撻就往嘴里送的姬夜。
“小夜啊,這東西不能這樣吃。”
“哦,那該如果?”
張遠山嘴角微揚,起了一勺的糖倒在蛋撻之上,然后輕輕一吹,慢慢悠悠咬了一口。
“應該如此才對?!?
“原來如此,受教受教!”
姬夜也擺出恍然大悟的模樣,學著張遠山的樣子吃蛋撻。
一直沒說話的名雪忽然鄙夷的說;“這叫咖啡,和茶沒關系,那叫蛋撻,直接咬就可以,糖是用來調和咖啡的?!?
...
場面一度凝固。
張遠山總算知道那該死的“茶”為何如此之苦澀。
不過,怎么能在后輩面前丟人?
張遠山義正言辭;“小雪兒,你這就孤陋寡聞了,蛋撻和咖啡可不止一種吃法?!?
“前輩真是博學,姬夜自愧不如!”姬夜一臉崇拜。
名雪已經不想理這兩個智障了,一骨碌爬上桌子咬起自己份的蛋撻。
簡單的點心過后,已經是黃昏,名雪說想再去看看神廟,張遠山便讓姬夜原地等候。
神廟廢墟前。
張遠山低聲問;“小雪兒,不難過嗎?”
名雪搖頭。
張遠山往前走了幾步,“不恨那些人嗎?”
名雪停頓少頃,依然搖頭。
這時,身后傳來腳步聲,是司機和老婆婆,他們手里提著香燭,是來祭拜的,只是現在祭拜已經沒任何用處。
他們的神,徹徹底底的死了。
夕陽的淡淡光暈下,張遠山轉過身。
“抱歉,沒能阻止那些人?!?
老婆婆嘆氣;“哎,我都知道了,這事不能怪您?!?
司機說;“對啊對啊,這是政府的決定,也是為了人民好,相信山神也會原諒我們。”
名雪身子輕輕一顫。
張遠山問;“神廟已毀,為何還來祭拜?”
老婆婆指著自己心臟說;“神廟沒了,可是我相信山神還在。”
“它已經上百年沒顯靈了哦?!?
“山神大人一定有這樣做的原因?!?
老婆婆和司機走山前,在廢墟中插上了幾柱香,點燃了蠟燭,放上了雞鴨。
這是最后的祭拜。
張遠山想對名雪說點什么,可不知道如何開口,悻悻作罷。
名雪安靜的看著。
香火繚繞,燭光晃晃,行人叩拜。
多少年前,有人點燃了神廟中第一根香第一只燭,在此叩拜。
現在,又有人點燃了神廟中最后一根香最后一只燭,在此叩拜。
“哎,這香怎么熄了?”
老婆婆忽然驚呼一聲。
出神的張遠山嚇了一跳,幾步上去,只見香燭熄滅,香燒成兩短一長。
“老人家,重新點點看?!?
老婆重新點,明明沒有風,香燒了一會兒卻自己熄了。
依然是兩短一長。
人最忌三長兩短,香最忌兩短一長。
這是不詳的征兆...
起風了,輕輕吹拂著大地。
“小雪兒怎么回事?”
名雪搖頭,一臉困惑。
張遠山展開精神力,臉色猛然變化!
在山坡上的樹蔭下,漂浮著一個表情猙獰的鬼混,赫然是被姬夜斬殺的黃衣男子。
“老人家沒事,交給我處理。”
悄悄在神廟廢墟布置隔音結界,張遠山從儲物袋中掏出一張黑色符箓,接著往黃衣男子鬼魂丟去,頓時燃起漆黑的火焰,在慘叫聲里,黃衣男子鬼魂飛灰湮滅。
修煉邪道,其魂魄被天道所斥,失神智,絕輪回。
火焰消散,一切歸于寧靜。
“再點點。”
張遠山微笑著。
這次,火沒有滅。
老婆婆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但依然猜到了是張遠山暗中幫助,道謝過后又對著廢墟磕頭。
接著離開,廢墟前就剩下了張遠山和名雪。
靜靜的站著,許久,張遠山說;“小雪兒,剛剛的香火,是你父親干的吧?”
“我不知道...”
名雪呆呆的看著廢墟,從鬼魂出現,他就一直是這個狀態。
倏忽,廢墟的瓦礫發出響聲,數不清的藍色光點騰空而起,在夕陽下栩栩生輝,最后匯聚成一個狐貍的模樣,對著名雪笑了...
張遠山小聲嘟囔;“一個神死了...”
名雪哇的一聲哭了出來,一直壓抑著的情緒如潮水決堤。
帶一切平靜下來,張遠山說道;“我們就在此分開吧,你等我幾天,我處理好那邊的事就回來,幫你重新蓋一座廟?!?
“蓋廟容易,可蓋神廟很難,要想有供奉更難...”
“相信我就是,這不是問題?!?
張遠山把名雪放下,對著她露出笑容,然后迎著吸引離開。
...
“等等!”
名雪忽然喊了一聲。
“還有什么事?”
張遠山回過頭。
名雪扭扭捏捏,半天才鼓起勇氣抬起頭;“你答應過本尊一個要求?!?
“你說?!?
“帶本尊一起離開!”
張遠山愣住。
一人一狐相視無言。
張遠山打破沉默,把名雪攬進懷里;“好吧,如果這是你想做的事。”
“別想太多,本尊只是想去其他地方看看而已,沒你也可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