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他沖她展開了笑容。

他笑起來是最好看的，阮妍妍仍然記得很清楚的一個場景。是她初二的時候，他高三，那是他畢業前最后一次體育課。

老師讓他們自由活動，他和哥哥一起打籃球和她們體育課用的是同一個操場。

她準備躲在陰涼處偷懶，正在尋找可以躲的地方的時候，就看到了那個高高的身影。

4點鐘的陽光溫暖愜意，男孩站立著，半個身子都沐浴在陽光下，偶爾有風吹過他的球衣，讓這幅畫面不是靜止的。他抬手用衣袖擦著臉上的汗珠，然后擰開礦泉水瓶仰頭喝水，側面的角度，她可以看到男孩骨節分明的大手和上下滾動的喉結，或許是朋友說了什么，男孩停止了喝水，動作改成一手拿著礦泉水瓶，一手拿著瓶蓋，扭頭囅然而笑。

他的笑容感覺比陽光還要溫暖，比天空還要干凈，比泉水還要清洌，比山谷還要令人心曠神怡。

仿佛霧氣消散的清晨，讓她突然看到了陽光，仿佛雨后出現的彩虹，讓她擁有了幸運，仿佛悶熱夏季吹來的一陣風，仿佛干冷冬季看到的第一片雪花，那一刻她感覺連時間都識相的停止了，看到他，她像是得到了這個世界上所有美好的善意一樣幸福。

那一刻，阮妍妍永遠記得那一刻，她眼睜睜的看著那個男孩，心臟咚咚咚的跳著，沒有規律，節奏極快。就因為那個笑容，她心里第一次有那么強烈的想法:我以后的男朋友一定要是他那樣的，換成其他任何人都是遺憾！

六年了，六年之后的今天，在她終于決心放棄這段感情的時候，他對她說“我一直都喜歡你”

是真的嗎？

“傻丫頭”裴璟塵抬手揉了揉她的頭發。

“我是第一次喜歡一個女生，還是比我小那么多的女生。你以為你總是躲在教學樓的窗戶上看我，我就發現不了你了嗎？你以為我演講的時候，你換個人偷拍我，我就不知道是為你拍的嗎？你以為開大會的時候偷偷坐在我身后我就不知道?你以為你的那些心思，我都看不穿?”

阮妍妍嘟著嘴，“原來你都知道…”

“對呀！我那時候真怕，怕你為了我浪費太多學習的時間，因為聽你哥常說，你成績不好，還不好好用功…你高三偷跑去看電影的時候，你知道我有多生氣嗎？不過還好你擦邊考上了C大”

說著他拉起她的手，“我是第一次喜歡一個人，我努力的想要在你面前營造一個成熟大人的形象，但是…是我欠考慮你的感受，你寫的那些缺點我會認認真真改的…”

缺點?

哦，那個她寫了三張A4紙還沒寫完的缺點…他竟然認識自己的字跡…

“那…Alice…”

“她之前看了你的作品，所以很想跟你合作，所以我想讓她跟你在鄭教授的展會上出一個聯合作品，她還答應說要幫你設計一套晚禮服…你畢業我沒去，所以我找方式想彌補來著，給你一個驚喜，沒想到…”

哈?

有這么準備驚喜的嗎？

阮妍妍翻了個白眼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