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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小人之心

  • 狐仙歷塵緣
  • 一清客
  • 3659字
  • 2019-06-03 20:40:47

玉川見她盯著蕪幽的畫像,有些不自在,道:“王妃找本王有什么事嗎?”

楊流煙將視線從畫像上移開,勉強露出一絲笑容,說道:“看我都呆了,只怪王爺這幅畫太美,把我都迷住了。”她緩步向玉川走去,看起來隨意地問:“不知這畫中女子是誰?”

“額,就是隨便畫的。”玉川眼神躲閃,連忙道:“對了,這兩日本王不在,府中沒發生什么事吧?”他將話題引上正軌,以免王妃將心思放在其他事上。

“什么事能大得過王爺失蹤呢?”楊流煙走到桌旁,在他身側坐下,目光將他從上到下仔細看了一遍,關切地道:“王爺沒受傷吧?”

“沒有。”他簡短地答道。

“真的嗎?”楊流煙似乎不信,掰著玉川的身子前后看了看,果見沒什么異常,放下心來,道:“沒事就好。”她掏出手絹擦擦眼角,再抬起頭來,眼眶依舊微微發紅,“我一直很擔心,你要要是有什么事的話,那我可怎么辦呢?”說著又流下淚水。

玉川伸出手去想要安慰她,但那手伸到半空卻忽然停下,在空中停頓片刻,終究緩緩收了回去。“讓王妃受驚了,是本王的過錯。”他故作輕松地一笑,道:“現在本王已經回來了,而且好端端的,沒少一根頭發,王妃就將心安安穩穩地放回肚子里吧。”

王妃破涕而笑,抬頭向他看去。不期然四目相觸,雙方都是一愣。

玉川率先移開目光,楊流煙神色暗淡下來,一雙手放在膝蓋上,握緊又放松。半響,她強打起精神,柔柔一笑,問道:“王爺,到底是什么人那么大膽,敢將你擄了去?你又是怎么逃出來的呢?”

遙想蕪幽發現自己逃出后,一定暴跳如雷的樣子,玉川不禁嘿笑出聲,一副奸計得逞的模樣。他瞥眼瞧見楊流煙正疑惑地看著自己,遂收起笑容,灑然道:“一個小毛賊,我將她捉弄夠了,就回來了。”

楊流煙看著他臉上暢快的笑容,那是自己所不知道的他的另一面,她被那笑容感染,不自禁也笑了一笑,但笑容中更多的是苦楚意味。待玉川平靜下來,她誠懇地道:“王爺,您要是有其他喜歡的女子,大可以告訴嬪妾,嬪妾并非不能容人,到時自會安排人前去說項,將她納進府中來。王爺只管放心就好。”

愧疚的情緒在玉川心中醞釀起來,他不知道說什么好。楊氏溫婉他向來知道,但沒想到她居然能夠容忍到這樣的地步。他張了張嘴,想說些感謝的話,但話到嘴邊卻變成另外一番意思。

“我沒有其他要娶的姑娘,你放心吧。”他心里清楚蕪幽不會嫁給他,可在他眼里除了蕪幽就沒別人了。其他的女人在他看來全都一樣,所以娶不娶、娶的是誰都無所謂,而他既然已經虧欠楊氏良多,就權且以這點來做補償吧。

楊流煙本來已經做好心臟被針扎的準備,不想聽到的竟是這樣的回答,她錯愕地盯著玉川臉龐,生怕自己漏掉一些蛛絲馬跡。但觀察半響,見對方十分坦然,不似作偽。

甜滋滋的感覺在心中醞釀起來,如蜜糖含在心間,這甜蜜蔓延到四肢百骸,傳遍全身每一個毛孔。她第一次發自內心地露出一個笑容。

“那,我先回去了,王爺你好生歇息。”她忘了行禮,這是自嫁到王府以來第一次出現的情形。她快步朝門邊走去,到后來幾乎是用跑的,好像有什么東西在身后追趕她一般。

待下了石階,見侍女等在不遠處。她回頭向玉川屋里望去,明明門邊誰也沒有,但她卻好像感覺到玉川注視的目光,忍不住甜甜一笑,仿佛墜入蜜罐里。

回去的路上,身旁的侍女不時向她投來異樣目光,但今天她實在太高興、太幸福了,哪怕只有一會兒,她想丟開身為王妃的種種顧慮,做回一個女子,緊緊是個女子,一個期待愛情、滿腦子都是美好幻想的懷春少女。

博容來尋玉川的時候,他正在書房里練字,對著自己臨摹的九成宮醴泉銘反復觀看,不甚滿意的樣子。

屋里燭火搖曳,博容輕叩門扉。聽到聲響,玉川將頭從字帖中抬起來,一見是博容,不悅地哼了一聲,道:“我還當你忘了我這個王爺呢,怎么,這會子想起來了?”

博容但笑不語,好整以暇地走進屋中。

玉川白他一眼,道:“這會子連府中一年見不到幾次的小吏都來問候過了,你現在才知道出現呢?我看你是熱乎板凳坐久了,想換條冷板凳試試,對嗎?”

“冤枉啊王爺,”博容嘴中叫屈,臉上卻不見半點驚慌,“我身為王爺的左臂右膀,自然考慮的比別人不同,在王爺呼呼大睡的時候,我第一時間想到的,當然是查清楚誰是罪魁禍首,將這歹徒揪出來,以正刑法。”

玉川陡然變色,驚問道:“什么?你抓人了?”

博容瞇萋著眼睛看他,臉上滿是揶揄,道:“怎么,王爺舍不得?”

玉川驚覺自己失態,連忙板起臉來,道:“有話說話,別竟跟我打啞謎。”

博容嘿嘿一笑,道:“聽說城中偲彥巷的騎都尉云府今天早上無故起了大火,引起不小的騷動呢。”

玉川不動聲色,似乎又專研起字帖來。

“我仔細打聽了一下,你說奇不奇怪,這云府少夫人的妹妹柳蕪幽,居然是上次在淮南王府中與王爺您有過一面之緣的女子。哦,這樣說不準確,那時您眼睛蒙著的,看不見。”博容察言觀色,見玉川還是裝作毫無興趣的樣子,心中暗暗好笑。

“我在遠處瞧了一眼,那女子生得如新月般恬靜,又像春花般艷麗,真是貌美極了,好像····”他有意逗弄玉川,并不直接說出來,而是做出極力思索的樣子,過了一會兒,見玉川皺起眉頭,他一拍腦門,做恍然大悟狀,說道:“就好像您房中畫像上的那個女子,簡直一模一樣。誒,王爺,這姑娘我好像也見過的,沒記錯的話,應該是在少陘城中吧?”

“告訴我你做了什么?”玉川頭也不抬,用命令的口吻說道。

博容不敢再鬧,收起戲謔神情,說道:“我只是觀察,什么也沒做。”

玉川掃他一眼,點點頭,道:“把人都撤回來吧,不需要盯著了。”博容應聲答應,正要出去,這時玉川似想起什么,叫道:“還有,等等。”

他提筆疾書,不一會兒一封信已經寫好,玉川將信裝在信封里,用封泥封口,然后遞給博容,道:“將那琉璃盤、連同這封信一起送到云府,交給柳蕪幽姑娘。”

博容低頭看時,見那信用黃皮紙包著,封得嚴嚴實實,猜不出里面寫的什么。

“哦,對了,有個叫孔老頭的侍衛,似乎對王爺缺乏忠誠,您看是不是要攆出府去?”臨出門之時,博容問道。

玉川目露鋒芒,問道:“怎么回事?”

博容于是將之前孔老頭索要一千兩銀子的事說了,玉川冷然道:“這樣的人留著做什么?就算他再有能耐,既不能為我所用,就不能留在府中,攆出去吧。”

“是!”博容垂手答應。

王府侍衛們起居的院里,此時圍了許多人,正探頭探腦地往右數第二間房里窺視。

房里,孔老頭一件件將衣服疊好,放在一方布上,博容跟幾個侍衛站在屋中,他站在中間位置,以確保若有意外,他不會第一個直接面對敵人的人。

“孔爺,真是對不住!”這樣的場景總是氣氛緊張而尷尬,尤其是對方還是位武術強人,更增添了幾分可怖。但博容身為豫湘王的下屬,并且忠誠地愛戴著這位主子,使他不得不說出實情。

“我曾聽人說豫湘王如何寬厚、如何優待下屬、又如何禮賢下士,原來都是騙人的,瞎說八道。”孔老頭將衣服疊放好,用力將包袱兩頭扎緊,斜跨在肩上。

“我們王爺確實是位難得的賢德仁厚的主子,但恕我直言,任何主子都需要下屬的完全忠誠,孔爺您····”他看一眼孔老頭,沒有說下去。

“哼,忠誠?等哪天他坐在那個位置上,再跟我談忠誠吧。”他抄起墻角大刀,扛在肩上,大步向屋外走去。走到門邊時忽然停下了下來,目帶輕蔑地掃過屋里站著的幾名衛兵,向博容說道:“我小老頭要是想鬧事的話,你這幾個小雞兒根本不頂用。”他抬步繼續向外走。

他身材既矮,又不精瘦,給人笨拙之感,加上那把跟他差不多高的大刀,顯得十分滑稽。但那毋庸置疑的語氣,讓屋中眾人都不由自主地相信了他話語的真實性。

“等等!”博容忽然醒過神來,開口叫住他,走上前去,從袖里掏出一袋銀子,道:“這是王爺吩咐的,起碼叫您在尋到下一位主子之前不至于餓肚子。”他將銀子塞到他手中。

孔老頭將銀子在手中掂了掂,濃密的胡須遮住他大半張臉,但從眼神卻看得出來,他心情好了許多。收起銀子,也不說謝,他邁步向外走去,漸漸地,身影融進夜色里。

“姑娘!姑娘!”蕪幽在回廊里走著,一個丫鬟從穿堂里過來,她遠遠見到蕪幽便大聲叫喚,接著快跑起來,邊跑邊揮舞手里的東西。

“什么事?”蕪幽停下身來問道。

“姑娘,”丫鬟跑到跟前,喘了口氣才說:“你的信。”

“信?”蕪幽低頭看去,見她手中果然拿著一封信件,還有一個似石非石、似玉非玉,雕刻著繁復圖案的圓盤,不禁奇道:“這是什么?”

丫鬟搖搖頭,道:“不知道,有個人拿了這兩樣東西給我,說是交給云府的柳蕪幽姑娘,之后便走了。”

蕪幽將那圓盤舉到眼前,對著陽光照耀。那圓盤由某種透明的材質制成,像楠木一樣的顏色,在陽光照耀下,里面隱隱有流光轉動。

她接過信件,微一點頭,道:“知道了,你回去吧。”

蕪幽拿著那圓盤往屋中走去,邊走邊拆開信來看。她從黃皮紙封裝的信封里掏出一張白紙,展開紙來,上面的字跡十分蒼勁飄逸,漂亮極了。仔細讀來,寫的是:“蕪幽姑娘芳鑒:自離境寺一別,在下回京尋訪琉璃盤,本意欲送與姑娘。可惜造化弄人,你我失之交臂。今既重遇姑娘,當日在下已在心中許贈姑娘琉璃盤之事,此物自當奉上。玉川親筆。”

蕪幽讀完信,發現自己已經不知不覺間停下腳步,她神色怔楞,又將信反復讀了讀,好像不認識上面的字一般。‘自己真是小人之心了!’這個認知讓她有些沮喪,但緊接著這小小失落迅速被獲得琉璃盤的喜悅所沖淡,她滿心歡喜地向菲若房間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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