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遇見你,我可不會再驚訝了哦。虛兒。”
我放下手中的馬克杯,淡然道。
是的,正坐于我對座的人,正是那叫做虛兒的少女。
抬眼望去,她并不對我的話感到驚奇,反而顯得更淡定了一些。
“冰咖啡一杯,不加糖,謝謝。”虛兒對著走來的服務員說道。
“……冰咖啡不加糖的話可是特別苦的哦,沒關系的嗎?”
“沒關系。”虛兒搖了搖頭,“說起來,你竟然喝黑咖啡啊。”
“嗯,我很喜歡黑咖啡,畢竟原料只有咖啡與水,在很大程度上保留了咖啡的獨特風味。”
虛兒點了點頭,似乎對我的話很滿意,但她隨后話語一轉,“關于咖啡的話題就此打住吧,我來找你事為了別的事。”
找?
我冷笑一聲,“在此之前我想問一下,為何要跟蹤我?”
“……”
短暫的沉默。但虛兒的神情仍然未變,“真是謹慎的人啊。”她喃喃道,“是最麻煩的角色呢。”
可不是嘛,我也總覺得我這個人挺麻煩的。
“可以回答我的問題了嗎?”我步步緊逼。
沉默停止。虛兒微微一笑,歪著頭說道:“我不說,你能拿我怎樣?”
……這家伙。
“那對不起呢,談話結束。”拿著單子起身,準備結賬。
走出幾步后,身后傳來聲音。
“與你的任務有關哦。”
……?!
我回頭一看,虛兒雙手托腮,正視著我,嘴角泛起一絲微笑。
“……與我的任務有關?”
“是呢。這樣的話,能不能請你再次就座呢?嗯?”虛兒的語氣中帶有一絲冷意。
嘁。
真是個讓人喜歡不起來的女孩。
我只好再次就坐:“跟蹤的事我就不追究了,請……告訴我你目前知道的全部信息。”
看到我這副不得不低頭求人的模樣,虛兒倒沒說什么。
然而她一開口就讓我愣住了,“你知道忍界五杰嗎?”
“……誒?”
“請回答。”
“不知道。”我如實告知。
虛兒搖搖頭:“這都不知道,你也太孤陋寡聞了吧。”
孤陋寡聞這個詞已經可以用在我身上了嗎?
虛兒則向我解釋著:“所謂忍界五杰,是指現如今忍界上的五位最強上忍。雖說是上忍,但他們的實力完全可以達到影級。那五杰之中的第一席、名叫做司的上忍,更是被內定為了下一任火影的繼承者。”
下一任……火影嗎?
不由得想起了十代目火影霍子航。
以及拉面館老板一條樂,那位曾經對我伸出援助之手的老人。
想到這里,有點厭惡自己,居然忘記了那位可敬的老人。
如果與霍子航的那一戰他贏了,那他應當還在拉面館的區域之中生活著吧。
找個時間去那邊看看吧。
話雖如此,但我也不可能再次踏入木葉村了,霍子航必然已將我確立為了與一條樂一伙的叛忍。
呼,不想了。
我回到現實之中來。
虛兒仍然在滔滔不絕的對我解釋著,那自信滿滿的神情讓我不禁覺得很可愛。
“……忍界五杰每五年就將更換一次,而想要獲得忍界五杰下一任的席位的話,忍者們需要在五年一屆的選拔大會上脫穎而出。
“大會會設立五個分組,最終每個小組都將會出現一位獲勝者,而這五位獲勝者,就將會是下一任的忍界五杰。”
“那個……我可以問一下嘛?”
在虛兒停頓了一下的時候,我抓準時機開口發言。
“說吧。”這時,她點的冰咖啡上來了。
“這跟我的任務有什么關系呢?”
“這就是我等會要說的了。”虛兒提起馬克杯,喝了一口,動作十分優雅,沒有發出一點多余的聲音。
輕輕的放下馬克杯后,虛兒稍微整理了下儀容,接著開口道:
“明天,選拔大會就會開始。”
“原來就在明天啊。”
等會,為什么無神沒對我提起這個,不會他以為我已經知道了吧?那可真是抱歉,我太孤陋寡聞了。
“然后呢?”
“這六名死者,都報名參加了這個大會。”
“……不是吧。”
都報名了這個大會,然后,都被殺了?而且還是被,砍人魔給殺了。
虛兒再次說道:“同時,根據我的調查,這六位死者,身上都有家族遺傳下來的血繼限界,雖然不及你的那么奇特,但也異常強大。”
隨后,她看了下我的臉色,輕聲道:“說到這里,你應該明白了吧,砍人魔殺死他們的原因。”
我輕輕的點了點頭。
血繼限界,是指一般情況下只能由血緣關系借由基因來繼承的查克拉屬性。又被稱為,流淌在血液之中的術。
而砍人魔,則可以通過某種不為人知的方式,奪走他人的血液。
是的,他的目的便是,奪取他人的血繼限界。
我又喝了一口咖啡,已經有些涼了。
“在參加大會的人中,不乏擁有血繼限界的忍者,我想砍人魔應當還會再次行動,接下來該怎么做,就由你來自己決定了。”話已經說完,虛兒將杯子中的冰咖啡一飲而盡,隨后站起身來。
“你為什么要幫我。”我冷不丁的冒出一句。
“誒?”虛兒眨了眨眼,隨后略帶深意的笑了笑:“只是有點好奇罷了,好奇你究竟能做出什么樣的事情。”
咦?怎么感覺這句話,與一個人對我說過的話很像。
——“為什么,為什么想讓我去變強?”
——“只是,好奇啊。好奇這個黑暗的時代之中,到底能孕育出多強的人來……”
應該是,錯覺吧。
我搖搖頭,打散了這份回憶,并搶先在虛兒拿走單子之前拿了起來,“不用,我買單吧。”
“那謝謝你了。”虛兒禮貌的笑了笑,隨后走出了咖啡廳。
望著她的背影,我將已經涼了的黑咖啡一飲而盡。
仍然是一成不變的苦味。
…………
走出咖啡廳后,我打算先給無神打個電話,于是走進了電話亭。
撥通號碼后,傳來了熟悉的聲音。
“喂,無神,關于這件事,我已經有些眉目了。”
“說說看。”
我以不快不慢的語速說道:“根據我認識的一位情報販子提供的信息,這六位死者都報名參加了今年忍界五杰的選拔大會,而這六人又都擁有血繼限界,所以我想,砍人魔的真正目的是奪取他人的血繼限界。”
姑且先把虛兒稱作情報販子吧,哎,貌似叫做情報屋更好一點呢……
“你居然還認識情報販子嗎?”
“重點不在這吧喂。”我無奈的說,“在參加大會的忍者中,擁有血繼限界的人還有不少,我想砍人魔應該會再次行動。”
“嘛,那你打算怎么做?參加大會,然后等待砍人魔再次行動的時候,給他來個甕中抓鱉?”
……我沉默了。
說實話,我對忍界五杰的席位根本不感興趣,選拔大會什么的我更是覺得很無聊。
只不過是忍者們之間的角斗而已嘛。
“我……并不打算參加。”斬釘截鐵的說了。
那邊嘆了口氣,“你那平靜的生活,不是早已被打破了嗎?”
“……這不用你說我也知道。”
砍人魔的出現,對于我這個同樣擁有血繼限界的忍者,是很大的威脅。
每個人,都有著被別人所淘汰掉的危險。
我無法判斷砍人魔是否會對我下手,但可以確定的是,他對我抱有著惡意。
所以,我那平靜的生活,其實在砍人魔出現的時候,就已經被打破了。
“去參加大會吧,你也該認清現實了啊,寧墨。不超越別人就會別人超越。這一點我想你也知道。”
“……可以再給我點時間想想嗎?”
“請盡快想好。”說完,他掛斷了電話。
放下電話,我默默的走出電話亭,朝著某個地點走去。
認清現實嗎。
一直以來,我都是遵從著活下去的本能,在忍界之中茍延殘喘的活著。
冰之村事件后,我如愿以償的擁有了平靜的生活,過起了一成不變的日常。
如今,又因為砍人魔,我的生活再次出現了轉折。
……但,無論如何,我都想活下去。
不想被殺死。
況且,我與一個人有個賭約。
所以,我才不會在二十歲之前被他人殺死呢。
對啊,就是這樣。
我想通了一些,這時我發覺到自己已經來到了這座云隱村的最高處。
是的,我的目的地便是云隱村所修建的一座名為“云隱之巔”的高塔。
塔身大概有一百多米,站在塔頂,可以一覽無余的看到云隱村的景象
我用著迷離的眼神,站在塔頂,俯視著下面,從高處觀察著人們。
看著這有些混亂、但也有些秩序的景象,又配以自己有些零散的思想,漸漸的,我悟出了什么。
人們,仍然進行著他們那一成不變的「日常」。
但他們卻不知道,自己的「日常」已經在某處不為人知的地方,被悄然打破。
打破這一切的事件,也許可以被概括為一個名為「非日常」的詞匯。
是的,在這忍界上,「日常」與「非日常」這兩樣東西,正在不斷的演變著,互相影響著,而又互相適應著。
如果說,自冰之村事件以來的我正在經歷著的生活是「日常」的話,那么,砍人魔事件,無疑就是「非日常」。
是的。
我只是在這無趣的「日常」之中,尋找到了有趣的「非日常」而已。
那就跟之前一樣,用我自己的方法去解決它不就好了嗎?
解決「非日常」的方法。
想到這里,我全身的血液都沸騰了起來。
啊,來吧。
砍人魔,來吧。
無論你躲到哪里,我都會將你找出來,然后,殺了你。
再次看了一眼下方的「日常」后,我轉身離開。
就在我們無從查覺之時,就在我們平和生活之時,「非日常」就正在一絲絲的奪走人們的珍愛之物。
惡魔,也已悄然融入我們的「日常」之中。
平靜的時光已經崩毀。
要想取回被奪走之物的話,唯有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