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斌握著手中佩劍,心中多少有點兒發毛,他還沒上過戰場,也沒殺過人,唯一一次見血,恐怕還是上次和凌逍他們一起殺狼。
鐵牛站在他對面,一動不動,宛如一座大山。
“開始!”
張年一聲令下,鐵牛舉起寬大的鐵劍,直愣愣沖向張斌,口中喝道:“殺!”
這一聲呼喝聲如巨雷,喝的張斌耳膜一陣,頭腦一暈,眼都有些花了。
不過張斌到底也習練了翠微劍法多日,舉手便是一招“微風拂面”,一劍直刺鐵牛的面門。
本以為鐵牛無論如何也要自救,卻沒想到鐵牛只是向旁閃出分毫,讓過了要害,任憑張斌的佩劍刺入自己肩膀!
鐵牛肩膀之上有肩甲護著,張斌寶劍入肉,并不是多重的傷勢。
鐵牛咧嘴一笑,額頭一道白色劍刃光影閃現,左手直接抓住了張斌的劍刃,右手一劍劈向張斌的脖子!
“啊……”
張斌一聲驚叫,左臂下意識的抬起想要擋劍,“嚓”的一聲,左臂齊肘而斷,鮮血噴濺而出!
鐵牛的劍停在了半空之中,沒有繼續下落,張斌一聲慘呼,摔倒在地,疼的翻滾哭叫,慘叫聲響徹演武場,此時,演武場異常的安靜,只留下了年輕弟子們粗重的呼吸聲。
幾個年輕的女弟子甚至忍不住當中嘔吐起來。
“小子,你可認輸?”鐵牛用劍指著張斌。
張斌此時已是說不出話來,張年嘆道:“張斌認輸。”
“呸!”鐵牛一口唾沫吐在張斌身側,左手拔出張斌的佩劍扔在地上,在戰甲上擦了擦左手傷口血液,笑呵呵往回走:“沒見過血的雛兒罷了。”
“哈哈哈……”一列軍士也忍不住爆笑出聲。
“收聲!”郭校尉一聲令下,軍士們立刻沒了聲音,臉上的表情也是回歸嚴肅。
在張年的示意下,兩名男弟子上前拖回了張斌,并撿回了他的斷手,送去醫治。
此時,翠薇弟子們再也沒了輕視之心,終于明白,久經沙場的士兵,戰斗起來是什么樣子了。
這還是那鐵牛留手,否則一劍斬落下去,斷的不止是張斌的左手,還有張斌的人頭!
“接下來,誰上?”張年問道。
沒人敢吭聲。
“我來!”
走出的,是圭固。
圭固和張斌同為裴興的弟子,那次斬狼任務時也和凌逍一同行動過,這個人是個神經大條,直性子,和張斌關系比較好,見張斌被斬斷了左手,如何不怒,登時就站了出來。
“圭固……”凌逍看他的樣子,怒火沖天,就想和對方拼命,知道他此時上去,也是不妥。
圭固向他搖了搖手,執意走了上去,手中也換上了自己的佩劍。
郭校尉看了看圭固,叫道:“猴子,你上!”
“遵命!”
一個瘦瘦小小的兵走上前來,手握一把匕首,笑嘻嘻的,看模樣,還真像個猴子。
圭固見對方派出這么個侏儒,心中更怒。
“開始!”
張年一聲令下,這一次,首先沖上去的則是圭固!
圭固一劍刺出,猴子并不硬擋,笑呵呵跑開,他雖然身材矮小,速度倒是不滿。
“呵呵……我就是個偵察兵,你打贏我,也不光彩!”猴子一邊跑,一邊笑道。
圭固怒火滔天,罵道:“有本事別跑,你們不是兵么?跟爺爺一戰,想做逃兵不成?”
“嘿嘿嘿……說了,我是偵察兵啊,哪有偵察兵和人硬拼的,看剛才那個斷手的,你兄弟?很慘啊,以后就殘廢了吧?”
“你……受死!”圭固一劍劈出,猴子一個一個前滾翻,避過了圭固的攻擊,“嘿嘿”一笑:“你這劍法不行呀,身法也是,慢吞吞的,蠢得像頭豬!”
“哇呀呀……我殺了你!”圭固雙目血紅,不顧一切的撲向猴子。
卻見侯子雙目一閃,眉心一道白色劍刃光影閃現,如同靈猴,“嗖”的一下鉆入圭固身下,匕首已是扎在了圭固小腹之上!
“你……“圭固渾身氣力迅速流失,不可置信的低頭看去。
猴子拔出匕首,一頭撞翻了圭固,扔著手里的匕首玩兒:“簡簡單單,毫無腦子,這種人上了戰場,分分鐘成了炮灰。”
張年搖了搖頭:“抬下去。”
又有兩名男弟子上前,抬走了負傷的圭固。
其他弟子看的心中狂跳,滿頭大汗,如果是自己上去,下場也是多半如此吧?
云舒坐在高臺之上,冷眼看著,一言不發。
張年道:“何謂戰場,這就是戰場,上了秦州會武的賽場,便是戰場!戰場之上,對手不會留情,甚至比這二位軍爺更狠!怎么樣,還有人敢出來么?”
沒有人應聲,甚至有人腿肚子都在發抖,恨不得趕緊逃離這里。
凌逍吐出一口悶氣:“我來。”
凌逍開口,眾人紛紛看向他。
雖說圭固和張斌和凌逍交集不多,但怎么說也是同年入門的前十弟子,又一起出生入死做過任務,多少還是有些感情的。
現在兩人負傷受辱,凌逍心中也是窩火,上過戰場又如何?老子一樣殺過人!
張年見凌逍走出,也點了點頭。
說實話,看到自己的師弟們被這幫**折辱,他心中豈是好受的?
高臺之上的云舒,雙目也是亮了幾分。
郭校尉看向凌逍,也能感覺到此人不同,想了想,說道:“柯老大,你上!”
“好嘞!”
一個中年士兵走了出來,臉上有一道長長的刀疤,面含冷笑,扛著一柄大刀走了出來。
凌逍也走上了場。
柯老大一愣:“你的劍呢?”
“不必,我怕留不住手。”凌逍道。
實際上,凌逍說的是實話。
他很怕自己慍怒之下,砍出那聚氣一刀,若是砍出那一刀,這軍人的命也就沒了。
“什么?哈哈哈……”柯老大頓時笑了起來。
其他軍士也憋不住笑意。
張年皺眉道:“凌逍,你確定不用兵器?這不是在開玩笑。”
“確定,張師兄,我沒開玩笑,認真的。”凌逍清清楚楚的說道。
張年抬頭看了看云舒,云舒輕輕點了點頭。
“好,既然如此,比試開始!”張年大聲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