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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痛,狠!

“求求你們,放過我的女兒,她才十二歲啊!求求你們了!”

偏遠(yuǎn)西域,一處小小的小鎮(zhèn),夕陽(yáng)將落,晚霞把這一片蕭瑟遼闊的土地染得血紅。

一聲凄慘的嚎叫聲遠(yuǎn)遠(yuǎn)從小鎮(zhèn)中傳來。

這慘呼聲如同這片大地一般蒼涼無奈。

瞪著眼前的一片血紅夕陽(yáng),姜逸飛眼神猛然變得冰冷銳利,臉色陰沉得可怕。

他依稀記得,那一日,他和父母別離的那一日,也是夕陽(yáng)如血。

“我的孩兒……”

母親在他耳邊低低的慘呼聲滿是絕望,滿是傷痛,和現(xiàn)在聽到的聲音一般無二。

姜逸飛臉色越來越狠厲,越來越可怕,他一抖韁繩,縱馬飛奔。

蛛兒低聲咒罵了一句,緊跟著策馬前行。

蕭騰見他二人一副嫉惡如仇的模樣,急忙也抖動(dòng)韁繩,緊緊尾隨而去。

小鎮(zhèn)很小很小,一道大街,兩排低矮的房屋,房屋都是黑墻黑頂,壓抑得人透不過氣來。

不算怎么寬的街道上,一群男人,高矮胖瘦不一,蠻橫無比,其中一人腋下夾著一個(gè)瘦弱的女孩子。

女孩子張著嘴,瞪著驚恐的眼睛,徒勞無功地拼命掙扎,她一定是絕望到了極點(diǎn),絕望得連聲音都無法發(fā)出。

這一群男人身后,一個(gè)女人連哭帶爬,拼命想要奪回自己的女兒,卻被人重重一腳踢倒在當(dāng)街。

她絕望地哭嚎著,聲音嘶啞了,嘴角有血跡,臉上被打得處處都是青腫。

一眼望過去,數(shù)十戶人家門窗緊閉,無人敢出來相助。

女人萎頓在地上哀哀痛哭,嗓子哭破了,聲音里有血腥的味道。

一個(gè)男人得意地拋出幾兩碎銀子,哈哈大笑:“我們掌門相中了你家的女兒,那是何等的榮幸,你還哭個(gè)屁!這是聘禮!”

銀子翻滾著摔落在女人面前。

“我的孩兒……我苦命的孩兒……娘沒辦法救你……”

女人哭嚎得無比痛楚。

姜逸飛雙眸剎那間光華大盛,卻又瞬息失卻了光彩。這位母親痛失愛女時(shí)的絕望和他的母親一模一樣,甚至是連慘殤的痛呼都是一字不差。

他的臉色越發(fā)陰沉得可怕,一如暴風(fēng)雨即將到來時(shí)的天空。

“就是,你女兒到了盛京,到了我沙城派,那可是享不盡的榮華富貴,總好過和你一個(gè)寡婦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受苦受罪,你這娘兒們這么不知好歹!”

又有一個(gè)男人得意地大笑,笑聲如狼嚎。

但是很快,他的笑聲戛然而止,這一輩子再也不會(huì)笑了。

一柄長(zhǎng)劍刺入了他的咽喉,姜逸飛的劍。

他不知何時(shí)已經(jīng)飛身下馬,飄落過去斬殺了一人。

眾人皆驚,紛紛從抽出兵刃在手。

夾著女孩兒的男人也放下了女孩兒,執(zhí)了兵刃在手。

女孩兒一得自由就飛快向母親奔去。

“娘,娘!”

“孩子,我的孩子!”

母女二人驚喜萬分,飛快相擁在一起。

“娘……”

姜逸飛低聲召喚,眸子已經(jīng)濕潤(rùn),臉色突然放晴,目光滿是溫柔。

“臭小子,你是什么人?”

“你是不是活膩了,敢來管我沙城派的事情?”

“你先去打聽打聽我們掌門是何等人物,你快自刎謝罪,不然一會(huì)兒把你抽筋扒皮!”

沙城派眾人紛紛呼喝,緩緩圍攏過來,揮舞著手里的兵刃,一時(shí)卻又不敢太過靠近。

姜逸飛剛才那一劍太過驚艷,震懾住了眾人。

“小子,你是誰……”

“小子,我們掌門是劉苦玄……”

“你敢來管我們掌門的閑事兒?”

沙城派眾人紛紛叫囂,姜逸飛始終盯著那一對(duì)母女,對(duì)他們不屑一顧。

“小子……”

眾人漸漸圍攏過來,兵刃在空中抖得嘩嘩亂響。

“聒噪,一群蒼蠅,去死!”

姜逸飛雙眸中寒光一閃,長(zhǎng)劍微微一抖,十?dāng)?shù)道光華閃耀,眾人的吵鬧聲突然停頓。

死人是不會(huì)再吵鬧的,方才還在橫行霸道的十幾條大漢變成了一地的尸體,每人都是喉間中間。

十幾個(gè)沙城派的門徒,直挺挺躺在地上,眼睛里沒有痛楚,只有一抹驚艷。

這一劍太快,快到一瞬間就收割了他們十幾條人命。

他們的嘴巴大張,溫?zé)岬孽r血從傷口汩汩而出,無聲沁透了衣衫,緩緩滲入了黑色的土地。

姜逸飛看都沒有看尸體一眼,緩緩向那一對(duì)母女走去。

身后,是滿臉震驚的蛛兒和蕭騰。

他╱她們?yōu)橹痼@的不是姜逸飛的劍法,他的劍法歷來叫人驚艷,讓他╱她們震撼的是姜逸飛的狠辣。

認(rèn)識(shí)了他這么久,姜逸飛似乎一直就是一個(gè)貪財(cái)?shù)母患疑贍敚L(zhǎng)相漂亮,永遠(yuǎn)笑嘻嘻地淘氣。

沒料到他居然也可以這么狠辣,一伸手就收割了十?dāng)?shù)條性命,宛如死神忽然降臨。

兩人呆呆望著姜逸飛走到那一對(duì)母女面前,彎腰,微笑,從懷里掏出一把銀票遞過去。

“你們快走吧,一路向東,去中原,這是銀子,那是馬,快走!”

母女倆個(gè)被嚇呆了,愣愣接過銀票,又木然騎上了馬,姜逸飛抬手一掌,駿馬長(zhǎng)嘶一聲揚(yáng)蹄遠(yuǎn)去。

夕陽(yáng)只剩下一抹余暉,天色暗沉下來。

姜逸飛飛身躍上蕭騰的馬匹,和他共乘一騎。

“走吧!”

姜逸飛一抖韁繩,兩匹駿馬,三個(gè)人飛快穿越小鎮(zhèn),繼續(xù)向西而去。

寒風(fēng)四起,十幾具尸體很快涼透,鮮血染透了身下的土地。自始至終,他們都不知道因?yàn)槭裁此兔质侨绾嗡兔?

夜色越發(fā)深沉了,三人在蒼茫漆黑的西域大地疾馳。

一路上三個(gè)人誰也沒有說話。

姜逸飛的狠自有道理,他不說,他╱她們就不問。

夜風(fēng)越狂,空曠的天空有幾點(diǎn)星光在閃動(dòng),孤寂而遙遠(yuǎn)。

姜逸飛勒住了馬匹,一任它緩緩而行。蕭騰在前邊沒有做聲,蛛兒在旁邊默默跟隨,也是一句話不肯多說。

他╱她們看見了姜逸飛眼中的痛楚,看見了他眼中的溫暖。

這其中有多少傷痛的過往,蕭騰不懂,蛛兒卻懂。

她微微伏在馬背上,身體里一陣熟悉的劇痛再次侵襲,她微微咬著嘴唇,秀眉輕皺。

畜牲,你又折磨我,難道我對(duì)你還不夠好么?

她無聲喃喃,一雙星眸迷茫又堅(jiān)強(qiáng)。

痛楚,誰沒有?

不是不肯說,而是不敢,也不屑。

江湖,從來都不缺傷痛。

“我想我娘了……”

姜逸飛突然開口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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