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娘子！瞧瞧這是什么！”

“狐貍面具？”

悅萱幫她戴上道：“娘子的是狐貍，我的是貓臉。”

待戴好后，慕悅安問道：“好看嗎？”

面具遮著上半邊臉，悅萱看著那帶著亮光的眼睛，笑道：“好看！”

“嗯，子玉今天想去那玩？”

悅萱拉著她道：“我們去猜燈謎，把最大的拿回來！”

慕悅安也笑了：“好。”

樓上，一戴帷帽女子正看著兩人，嘟嚷道：“好嘛，全然把我給忘了。”

看著嬉鬧的兩人，錯愕了下，接著便輕笑道：“算啦，難得這么高興，身旁的人不是我也無妨。”

“娘子，那個好看，我們不要最大的那個了，好不好？”

“好。”

“娘子，我想嘗嘗那個。”

“好。”

“娘子……”

……

“累了？”

悅萱站在木欄旁，看著樓下，笑著搖頭道：“不累，娘子選的這雅間真是好極了！”

慕悅安輕笑：再怎么樣，也是個孩子。

“箋——”

雅間內兩人的愣了下，這般通報的只有在長安的黑衛四統率。

“進。”

來人身著素衣，也帶著集會上的面具。

他遞上一書信道：“黑衛絕密，多有不便。”說完便離開房間隱入人群之中。

慕悅安低著頭，輕輕把信放回桌上。

悅萱心里不由咯噔一下：“何事？”

慕悅安抬頭，臉色如常：“亂賊猖狂，一子未留。”

悅萱看著那雙眼睛，瞳孔猛地一縮。

上元節的熱鬧燈火照著此刻有一絲慌了的孩子。

里間的人，身處陰影之中，面如止水。

“我，我去看看菜上的怎么樣了。”

說著便走出了雅間。

她順著木欄走著，走著……

步子越來越大，步伐越來越亂，但雖著‘咚’的一聲，集市喧嘩繁鬧，此一方廊道卻只有與世隔絕的安靜。

悅萱在一處小臺階前坐著。

影子出現，扶起她道：“子玉先生？”

悅萱沒有起來，雙手把來人的袖臂都抓出幾條褶皺，她低著頭道：“沒，沒了，沒了……”

“先生指什么？”

“光啊！悅安眼睛里要重新亮起的光！”悅萱抬頭說道：“沒了啊！沒了啊……”

音量越來越小，直至虛無。

影子愣住了，女孩眼眶里含著的淚水整一個勁的往外掉。

這是第一次，他跟著她身邊，第一次看見她落淚。

可是他不懂，明明，明明只是一個用來日后助南姜的……棋子啊！她怎么會因一顆棋子落淚？

但是，他更不明白，為什么看著這樣的她，他心如刀絞，他從未有過這種感受，他不明白。

……

待悅萱再睜眼，她早已回到雅閣，影子也不知所蹤。

慕悅安正趴在木欄上，看著熱熱鬧鬧的集市傻笑著。

“娘，娘子？”悅萱走近，卻聞到一股酒氣。

慕悅安轉過身，靠在木欄上，晃了晃手中酒壺道：“子玉你好慢啊，我都快喝完了。”

然后她把所剩無幾的酒壺塞到悅萱手上道：“噓——趁著夫子不在，快嘗嘗看！”